「就是你说的这个理儿,」何睦轻轻点头:「想来林氏虽是个内宅妇人,却也知道家宅不宁对我会有什么影响,这才不停的在后院闹妖儿。」
「因此上这一次我打算将计就计,隔壁不是死了五个仆妇么……」
何睦的话语声渐渐低了下去,到最后几乎就是对顾欣湄耳语了,在房里服侍的丫鬟们也便只瞧得见自家郡主频频点头微笑,再也听不到旁的声音。
……一样是这个时间,林氏却是又气又吓的坐在西次间的临窗大炕上,嘴角虽是不停的哆嗦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等香草终于战战兢兢的鼓足了勇气,倒了盏热茶捧过去,这才仿佛给了林氏发泄的出口,她一把便将那茶盏掀翻在地,指着香草压低声音骂起来。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我不是早告诉你,务必要将那邓家媳妇子交代好了,叫她守在那屋子外头等人咽了气,再将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再离开么?」
「如今可倒好!她没守着也就罢了,总之那几人也被熏死了。」
「可她、可她竟将所有的把柄都丢下了,还被那姓段的侍卫将把柄都当成证据拿了去!」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事儿若是顺藤摸瓜摸到她那儿,她是交代了你出来替她顶罪,还是索性交代了我?」
香草登时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就好像有人在她脑袋里养了几箱蜜蜂,又同时揭盖儿放了出来。
侯爷夫人果然是要将她推出去顶罪?
她的膝盖当即就是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林氏面前。
可她何其无辜!那邓家媳妇虽是她的堂嫂,她可是百般拎着耳朵交代的,几乎连亲戚情面都不顾了,她堂嫂没听她的,也怪不到她头上啊?!
而她若不是邓家媳妇的亲戚,夫人也不会将这差事交给她,如今却又这么说,这不是故意推她上死路,嫌她死得慢么?
只是香草哪里知道,林氏现在手痒得很,她一边想拿何睦夫妇出气泄愤,一边又忌惮何睦如今的狠戾,与顾欣湄的那种泼辣彪悍、无所顾忌。
因此上就在林氏想出这个计谋时,便已经将香草谋划到里面了,还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如此一旦事败,她就可以将香草推出去当这替罪羊。
谁叫香草这些年念念不忘,一直都想爬何睦的床呢?这可是整个儿武定侯府都知道的事儿!
那也就不怪这丫头暗自谋划、想要祸害新过门的世子夫人名声了,如此这丫头才好得利不是?
于是虽然瞧见香草白了脸,额头上还冒出了无数冷汗,整个人也被吓得哆嗦成一团,林氏也不会给这丫头留一点情。
只不过林氏也明白,别看香草只是个奴才,很多话却不能说的太明,否则便是自己害自己了。
她便迅速装出宽容大度的模样儿,对香草摆了摆手。
「你瞧瞧你这张脸,亏你还跟我自告奋勇,说是由你去彩云轩送个信儿,顺便瞧瞧顾氏的笑话,怎么的,这是笑话没瞧成,还被顾氏打了吧?」
「就算你我主仆一场这么些年,我也很愿意护着你,你倒是争些气啊?」
「算了算了,可怜见儿的,你既是身上有伤,就快回后罩房歇着去吧,若是彩云轩那边找来,自有我先替你和邓家媳妇挡着。」
「我虽不是世子爷的亲娘,到底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是世子夫妇的长辈,他们还能越过我去后头捉你不成?」
「只是到时候说不得就得将你那堂嫂推出去了,你可别怨我无情,我这也是为了保全你不是?」
香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就仿佛是溺水之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便连忙给林氏磕了个头,又道既是我那堂嫂不听话,夫人便尽管处置她。
「等奴婢养好了脸上的伤,今后定然好好给夫人当差,再也不敢给夫人惹事了。」
这时的香草又哪里知道,顾欣湄本就是自幼习武之人,既是含恨用了全力将她踢得打了好几个滚儿,她脸上的伤便完全算不得什么。
等到了夜里,她的右肋突然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疼得她立刻从梦中醒来,继而疼得直在床上打滚儿。
就在她一边翻滚一边忍不住要喊救命时,却猛的听得正房方向传来几声奇怪的尖叫声,而随着那尖叫声之后再传来的,便是继而连三的哭喊!
香草立刻狐疑的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烛光往门窗方向看去,一时间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谁知也就是这一看之下,险些吓得她魂飞魄散!
原来就在她这屋子的窗外,闪电般飞过一个白影子,随后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竟然一共飞过去五个之多!
香草自个儿心里清楚得很,虽说昨日那件损阴德的事儿、是林氏在背后发号施令,她自己亦是害死那五条无辜人命的罪魁祸首之一。
毕竟林氏当初只提了一句,说是必须想辙在隔壁那处世子的私产动些手脚,否则世子夫妇的翅膀就会越来越硬了。
更何况眼下就要过年,若在这当口给那夫妇俩闹出事来,无疑事半功倍。
至于说为何要将下手的地方选在隔壁,只因林氏也不是没在自家侯府后院动过手,譬如叫人偷偷将隔壁的地契送到侯爷书房去,再譬如令桂嬷嬷调换顾欣湄的元帕……
可这一次两次全被何睦夫妇逃了过去,林氏便情知不下重手、不出人命是不行了。
那若是将出事的地方换到隔壁去,也省得白白让隔壁那处何睦的私产就那么白放着,硬生生的做她眼中钉!
别看林氏生出了这个意思,这手脚该如何动,具体如何实施,却全是香草的主意。
又是她亲自跟林氏面前举荐了她的堂嫂邓家媳妇,谁叫邓家媳妇和隔壁那两个粗使婆子走动得极近。
若不是因为心里有这个鬼,香草白日里在彩云轩受了那么大的气,还挨了顿打,就算她只是个奴才贱命,她也必要和顾欣湄拼了不是么?
而她既然心中有鬼,如今她窗外又飞过数只古怪的白影,这又怎么一个令她惊心动魄了得!
要知道那五个仆妇虽然在午后便已被世子派人收殓了,还给那几家人都发放了颇为丰厚的抚恤,可架不住她们都死得冤啊!
就是这一想之下,香草的右肋疼得越发钻心了,那五只白影却又不停的在她窗外盘旋,仿佛随时都会飞到她面前,不由得令她越来越怕。
难不成这外头……这外头真是那五个人的冤魂来找她索命了?
这时也不等香草忍住惊慌,再找个稳妥地方藏起来,她就听到了尖利的指甲抓挠着窗棂,令窗扇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
那糊窗的高丽纸也便在这种响动里,哗啦一声被撕得稀烂,那窗洞里又突然伸进来一条足有两尺长的血红舌头。
这一幕紧接着一幕顿时将香草的五脏六腑都被吓碎了,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瞪着眼直直的栽到了床下,又重重的摔在了青砖地上。
与香草一样住在后罩房的下人也被外头各种声音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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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四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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