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扭头对族长夫人冷冷一笑。
「您说侯爷夫人嫌我婚事定得急?那她有没有告诉您,我这门婚事是皇上指的?」
「还是说您与侯爷夫人明知这门亲事是皇上指的,也忍不住要埋怨皇上乱指挥?」
「若您本是心知肚明还忍不住埋怨,还请您离了武定侯府回您自家埋怨去!」
「武定侯府本就是个烂摊子了,可容不得您再来搅合连累了,对皇上心存怨望的罪名,我们侯府可背不起!」
其实他本想说他何睦才是武定侯府现如今的家主,这个家里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
不过他既是自幼在这个家里长大的,他又如何不知道这些堂亲族亲的德行。
这些人就欠吓唬,就欠大帽子压!
那他若不及时将皇上抬出来,族长夫人还指不定又用什么族规压他呢!说不准还不许荣敏入祠堂!
想当初不就是族长夫人一句「为个死人就要抛父弃母」,当时便令族长已经松动了的心思又硬了,死活都不许他分家别居!?
顾欣湄便瞧见不论是林氏,还是坐在林氏身边的族长夫人,两人的脸色都个顶个儿就像开了染坊。
她就忍不住高挑起眉梢无声的笑了,笑得无比欣慰。
何睦什么时候竟将嘴皮子练得这么利落了,就算是面对几个泼妇也不会落下风?
他过去不是最不爱说话的么?
即便两人重逢后,他的心情大好,对她也很愿意多说几句,她还以为他是失而复得太高兴了才这么话多!
原来他却已彻底变了性子,知道面对泼妇便要牙尖嘴利?!
这时却也不等林氏与族长夫人想出什么对策来,花厅的门却哗啦一声四敞大开,那声音怎么一个震耳欲聋了得。
等众人皆朝那个方向看去,便都瞧见武定侯黑着脸,身后跟着一众儿女呼啦啦冲进了花厅中。
而武定侯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剑鞘,等他大步来到何睦身边,抡起那剑鞘便劈头盖脸朝着何睦砸来。
武定侯不但举着剑鞘便朝何睦劈头盖脸的抽来,口中亦是不停的喝骂起来。
「你这个小畜生,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我养你这么大,就是叫你惦记家中那点薄产的么?」
「你也太狠了些,你竟完全忘了你还是有兄弟姐妹的人,你这是一分也不想留给他们了么!」
就在武定侯这般喝骂声中,顾欣湄清楚的看见何家另外兄妹四人,脸色全都愤怒异常。
只是不知这种愤怒是被武定侯这话激起的,还是这事儿本就出自这兄妹四人的导演安排。
可顾欣湄这会儿哪里有空琢磨这个,武定侯手中那剑鞘可是奔着何睦抡了好几下了,她的夫君若还不躲闪,就要被她公爹打死了!
好在武定侯的身手本就不如何睦敏捷,又不如何睦年轻。
无论他抡起的剑鞘再怎么虎虎生风,也都被何睦几个闪身躲了过去。
而何睦不但自己辗转腾挪着,还不忘将妻子一直护在身后,以免她被剑鞘带起的风扑了脸。
如此这般也不知几个来回后,武定侯便被累得不善,只好哗啦一声将剑鞘扔在地上,人也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扶着膝盖喘起了粗气。
这时何睦也便有了机会,板起脸来向跟着武定侯身后冲进来的众人问起了缘故。
他那异母弟弟妹妹们本就对他有气呢,谁会回答他?
好在还有个小厮也跟进来了,这小厮又正是贴身照顾武定侯的,闻言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起了话。
「侯爷今儿一大早便去了书房,本想为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准备一份敬茶后的赏赐,谁知却瞧见了奇珍楼的新地契……如今已经是世子爷的名字了。」
就是这小厮一番话毕,也不等何睦点头说声知道了,众人便只听得林氏嗷的一声哭号,随后只见她已是满脸的泪。
「世子爷这是……世子爷这是不叫我活了不成?」
「我就说好好的一个奇珍楼,明明一直都经营得有声有色的,为何突然就冒出个顾念前朝的丹凤朝阳图样儿,还牵累我这个妇人家顶着要谋反的罪名过了几回堂。」
「若不是我身上尚有诰命,说不得就已经冤死在了京都府的府衙里。」
「敢情这都是世子爷搞的鬼!就为了谋夺我的奇珍楼!」
「那世子爷还不如索性说个明白,说你翅膀硬了看不惯我这个继母!」
「大不了我带着你的兄弟和妹妹们搬走就是了,也好给你腾出地方来!也用不着世子爷去勾结外人这般祸害自家名声啊?」
何源与何汾既是林氏的亲生儿子,何源更是早就惦记着世子之位,如今亲娘就在那厢哭诉,两人如何再忍?
顾欣湄虽是被何睦掩在身后,越过他的肩膀,她便只见两人已是并肩朝何睦逼来。
她下意识的就想高喊叶嬷嬷和肖嬷嬷,快去将她的侍卫们喊来。
何源与何汾再不是东西,何睦也不能当众殴打弟弟不是?倒是她的侍卫们出起手来更方便些。
可她随即就想到,她可是昨日才嫁进何家门的,她的侍卫们与陪房不同,眼下还都在睿亲王府,要等她一番安排后才能跟过来。
再者说了,侍卫们可是大男人,就算进了武定侯府,又怎么会往后宅来?
顾欣湄便焦灼的不行,只怕何睦吃了那兄弟俩的亏,不由得朝叶嬷嬷投去了频频求助的眼神。
谁知叶嬷嬷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只管旁观稍安勿躁,肖嬷嬷也同时抛给她一个与叶嬷嬷一模一样的眼色。
也不等顾欣湄想明白两位嬷嬷为何这样教她,她就听见何睦又笑出了声。
「那奇珍楼可是我从京都府府衙买来的,足足花了我七千两呢。」
「若有哪个不相信的,尽管去府衙查看,那七千两如今已经入了赃物充公的账册了,现银想必也早上交进了户部的银库。」
「这明明是我花银子买来的产业,怎么却成了我谋夺侯爷夫人的财产了?」
偌大的一个花厅里顿时便寂静无声了,莫说是林氏的哭闹连连,就连武定侯的喘粗气声,何源与何汾兄弟逼近何睦的脚步声,也骤然停了下来。
何睦这才慢条斯理的继续笑道,只是不知哪个有心人竟偷了我的地契,还刻意放进了侯爷的书房里。
「这人显然是想破坏今日的敬茶,意欲公然代替武定侯府抵抗皇上的指婚了?」
「那我可就奇怪得很了,这人就不怕侯爷今日打死我,再惹得龙颜震怒,拉着武定侯府所有人陪葬么?」
何睦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拿着圣命与龙威吓唬人。
他既是朝廷命官,又是武定侯世子,若在皇帝指婚的婚后第二日就被亲爹打死,武定侯府便等着阖家去地下团聚吧。
要知道大熙朝的礼法最为忌讳的便是骨肉相残,更别论武定侯方才的所作所为,已经涉嫌违抗了圣命。
皇帝那厢指了婚,你武定侯却在婚礼已成第二日便将儿子打死了,你就是浑身上下长了一千张口,也别想说清!
因此上也就是何睦这话一出口,族长夫人与几位族老夫人瞬间便都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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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三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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