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欣湄的大舅母极是眼尖的发现了她神色不对,便颇为关心的问道荣敏是哪里不舒服么。
「我看你眼睛都红了,是不是这些日子熬针线累的?」
顾欣湄顿时被她大舅母的话唤醒了,也便不再多做胡思乱想。
她眼下最最需要的是补救错误,尽早提醒外祖家远离泥潭,而不是自责与责怪旁的什么人。
她就笑着摇了摇头道,大舅母还真别说,这些天来还就是那女红最熬人。
「好在我也并不打算给婆家哪个人做些针线表心意,只在徐嬷嬷监督和教导下绣了对枕套是那么个意思,眼睛也还好。」
在座的既然都是实在亲戚,谁也都清楚林氏是个什么鸟儿,更知道她那公爹是个什么东西,她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
等她说罢这话,她便对她外祖母使起了眼色,随即就见她外祖母站起身来道,既是说到了绣活儿,荣敏带我去瞧瞧你绣的枕套。
「新嫁娘自己做的绣活儿可是图个吉利的意思,若是万一拿不出手去我可不答应。」
「你们几个舅母和嫂子就都不用跟着了,省得叫她更害羞,我和她去去就来。」
顾欣湄见得外祖母这么善解人意,她顿时先松了一大口气,这才过去扶住了宋阁老夫人的胳膊,对几位舅母和表嫂告了失陪。
至于她那几个舅母和表嫂如何面面相觑,甚至觉得她外祖母这一手儿有些出人意料,她也顾不得了。
如此等她陪着宋阁老夫人上了绣楼又进了她的内室,再命画扇在外头守紧了门,她便先对她外祖母蹲身告起了罪。
「荣敏这些天只知道忙着备嫁,竟然连外祖家的安危都给忽略了,还请外祖母恕罪!」
论说顾欣湄本就不是真正的顾欣湄,仿佛应该对宋阁老府上也没什么感情。
可她前世寒门女的身份令她完败于林氏与汪氏,她如何不知道今世便要紧紧抓住一切可以依靠的亲人朋友!
还有宋阁老府上与睿王府的这个姻亲关系,这可是切不断的;她若不在此时出手搭救宋府一把,谁知哪天会不会牵累睿王府呢?
更别论睿王府与她的夫家不是宗室便是武勋,若能和宋阁老府上一直维持着亲密关系,在文官那厢也多了个助力,如此相扶相持才能更好站立在不败之地。
宋阁老夫人却被顾欣湄开口就这般请罪惊呆了。
外孙女说「忽略了宋府的安危」?
好在宋阁老夫人镇静得快极了:「荣敏你先别忙着跟外祖母这么见外,你起来慢慢说。」
那楼下的暖阁里还有几位舅母和表嫂干坐着喝茶呢,也容不得顾欣湄娓娓道来,她也便言简意赅道,我三表哥与宁王妃娘家这门亲事结不得。
「周贤妃的小产与钱昭仪的一尸两命都跟宁王府和万太妃有关,还不知宁王妃的娘家威宁侯府是否也有牵扯。」
顾欣湄说罢这话也不想再将她哥哥与何睦牵连进来,譬如那两人既是得了暗查宁王府的皇命,怎么谁也没跟宋府透个口风什么的,再叫宋府对两人生了隔阂。
她便将闫皇后给她的凤牌取了出来,递给她外祖母观瞧。
「可惜我虽得了娘娘的赏识与抬举,消息来源便多了些,到底是个女孩儿家,眼界就没那么宽,也没想着早些跟您通个气。」
「直到听了三表哥这未婚妻的身份方才大梦如醒,您可别生我的气。」
其实顾欣湄很清楚,就算查出宁王府真有不臣之心,皇上也是至多将宁王与子嗣贬为庶人圈禁起来。
毕竟大熙朝自打建朝以来便对宗室颇为优待,既取消了藩王制,历任皇帝也便没明旨杀过一个宗室。
那宁王妃又是出嫁女,想来只要宁王妃的娘家没与宁王府沆瀣一气,也不会受什么牵连,更牵扯不到宁王妃出嫁的侄女儿。
可是她也知道,那些被违逆宗室拉拢到的人家是什么下场。
皇上是什么人?能忍得下那口恶气?这些人家也便都成了替违逆背黑锅的替死鬼。
那她又怎么会不害怕,害怕宁王妃顺着侄女儿这条线找上了宋府,大行各种拉拢收买的手段?
而若拉拢不成,谁知道宁王府会不会再对宋府暗下毒手,总之宋府从此麻烦大了?!
宋阁老夫人本就见多识广,见到了凤牌也不需顾欣湄再多说半句,脸色便已凝重起来。
良久后她才叹了口气:「你也别太自责,眼下还来得及。」
说起来给三孙儿定下的那个姑娘她也是亲自相看过的,样样都令人满意得很,就连那姑娘的爹娘她也暗中查考了一番,行事都说得过去。
可是这又如何呢?这个孙媳妇人选再好,好得过偌大一个阁老府数位儿孙的前程么?
只是宋阁老夫人也颇为担忧,担忧于她每半个月去慈宁宫觐见太后一次,太后都不曾跟她吐露一丝口风,如今她却突然命二媳妇与威宁侯府退婚,这岂不是将外孙女儿卖了?
外孙女拿的可是皇后的凤牌,行的是凤卫职责,论理说便不能这般徇私啊!
何况宋家若在此时退婚,但凡有一个不周全,岂不反给了宁王妃娘家一个提醒,随后便成了给宁王府变相通风报信、叫他们知晓朝廷在查宁王?
「这又不是宋府已然犯了大错,譬如与别有用心之人勾结,我却徇私枉法将事情抹平了。」顾欣湄轻声安抚她外祖母不用替她担忧。
倒是她外祖母第二个担忧真成了难题,这退婚之事当真很容易惊醒宁王府。
「要么外祖母先将事儿放在心里有个数儿吧,怎么和威宁侯府退婚再慢慢商议,等寻个最为稳妥的法子再行事也不迟?」顾欣湄道。
「如果实在找不出稳妥法子来,我们了不起就用那拖延之计!」
「眼下不就是才下了小定么?」
「索性后头的大定与其他礼数先不急,若拖到不得不去下大定了,宁王也还不曾事败,也许早就商量出了更好的法子来。」
「实在不成还能叫我三表哥装病呢不是?」
「左右我外祖父命他二十岁以后才能去考春闱,也不用怕装几年病便耽误了前程。」
宋阁老夫人略带了笑意缓缓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这不是小事,等我回去与你外祖父细细商议再定。」
别看话是这么说,宋阁老夫人的心头已似翻滚起了惊涛骇浪。
暗查宁王府的事儿竟被瞒得这般密不透风!
看来康盛帝这真是坐稳了龙椅,便意欲拿个分量足够的人开刀,以作杀鸡儆猴之意。
而这鸡不但得杀,还得杀得血雨腥风、才好成为大威慑!想来就令人心惊胆寒!
那宋府便不能沾宁王府的一点儿边!也不能从宋府将此事走漏一点点风声!
既是想到了风声,宋阁老夫人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略微严肃的交代起顾欣湄来,直道从今往后你万万不能再跟谁提起相关事宜。
「这事儿因你担忧外祖家便提醒得及时,叫宋府来得及赶在铸下大错前收拾局面,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你哥哥偏巧在此时进了锦衣卫,将来少不得有些喜欢四处探听各种消息的人往你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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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三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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