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睿王也不是白给的,当时便是刻意放给了关雄一个破绽,关雄还就真入了套,倒令睿王带兵反手将那三王子连着部下一网打尽。
而那将毒药交给关家、令震哥儿中毒之人,必然就是关雄的真主子,是叫关雄勾结三王子、并意欲陷害睿王的真凶。
这才直到关家满门上下被抄斩,关家任何一个人都不曾招认关于那人的半个字。
就是这般一想,韦太后便明白顾欣湄为何不愿意再暗审汪氏了,心道这自幼没娘的孩儿被父兄带大,眼界还真是比闺阁女子宽不少。
韦太后就笑着叮嘱闫皇后:「哀家听说荣敏不但辞了暗审汪氏的差事,还将凤牌还给你了?」
「若叫哀家说呢,那小玩意儿就叫她拿着玩去,难不成还怕她拿着凤牌四处惹祸?」
听太后的意思也是要将暗审汪氏的事儿叫停,只等与皇上通了气再做决定了,顾欣湄先是松了一口,却听得太后又提起凤牌,还说叫皇后将凤牌给她玩儿。
她便也不等闫皇后回太后的话,就连忙蹲身推辞起来,直道荣敏不敢。
闫皇后便笑了:「既然母后都发了话,荣敏也说不敢拿着凤牌四处惹祸,玲珑就回趟坤宁宫,再将郡主交回的凤牌取回来吧。」
陪皇后来慈宁宫的大宫女玲珑得令而去,顾欣湄还愣在那里没回过神儿。
她说不敢,是不敢再接皇后的凤牌,怎么却成了她不敢仗着凤牌的势四处惹祸了?
顾欣湄当然清楚,若她手里有凤牌,当然与没有不一样;可有了这东西,她不是一辈子都得做后宫这两位娘娘的包打听儿了?
当然了,做包打听儿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娘娘们撑腰,她的腰杆儿就够硬。
可是、可是不知这凤牌能不能当尚方宝剑用,若路见不平便能拔刀相助?如果不能,岂不是宝剑蒙了尘?
「太后娘娘与本宫都知道你是个极有分寸的,给你你就接着,将来你便知道它的好了。」
闫皇后先被顾欣湄的「路见不平能否拔刀相助」逗笑了,却也不给她解释。
倒是韦太后不舍得看顾欣湄窘迫,就笑着告诉她,别听你堂嫂跟你卖关子。
「你皇后堂嫂当初派出去替她训诫安国公太夫人与夫人、训诫武定侯夫人的庄姑姑,身上便有这么一块凤牌。」
「虽说你皇后堂嫂是一国之母,掌统领内外命妇之责,后宫就是后宫,外头就是外头。」
「皇后她既要打理后宫,身边亦需要人手,还能镇日里叫庄姑姑出宫替她巡视去不成?」
「如今你既也得了一块凤牌,便替皇后分分忧,也算是替哀家分担了些担子,哀家今后便更不管事、只管含饴弄孙了。」
如今康盛帝膝下一共三个皇子,大皇子是皇后所出,才满四岁,另两个皇子的生母身份都不高;倒是还有几位嫔妃怀着身孕,年底前后便都临近分娩。
因此上韦太后发话叫闫皇后将凤牌给顾欣湄一枚,不论顾欣湄拿着凤牌用不用,也算是一种奖赏了。
要知道若不是顾欣湄举荐的路太医查出了红花蜜之毒,随即便制定了防范之法,那几位身怀有孕的嫔妃,还不知会否再遭毒手……
而闫皇后之所以连个磕巴都没打,便顺从了太后的叮嘱,她的想法也与太后差不多。
那凤牌就算不能当作狐假虎威之用,荣敏这丫头也做不出这等事,关键时刻还能用来傍身保命呢不是?
更别论皇上已经指点了她好几次,叫她早些强硬起来,她也得从现在便在宫外布下些强硬帮手,荣敏只是个开始。
之后不过是两刻钟左右,玲珑便取了凤牌回来了,才进门时还有些犹豫。
不过想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如此信任荣敏郡主,玲珑也就没回避她,就上前回禀道,庄姑姑已经将咸福宫两个宫女问出了口供。
「二人都跟寿康宫的王嬷嬷有过来往。」
「如今奴婢便来替庄姑姑讨个示下,那王嬷嬷……要不要拘来?」
寿康宫便是万太妃的居所,几条看似无法连在一起的线,如今越发接近融合了。
闫皇后却怕眼下便拘了王嬷嬷来问话,难免打草惊蛇,比如惊了宫外的宁王府。
若宁王府得了消息便将那古姓医女灭了口,宫里也不过是白折腾一场,宁王依旧还是宁王。
「若不然……还是等皇上定夺吧?」闫皇后这般与韦太后商量道。
韦太后却不说话,而是看向顾欣湄。
顾欣湄就只觉得自己成了被赶上架的鸭子了,凤牌在手里还没捂热,便要帮着皇后出主意。
可她到底清楚这凤牌的好处。
之前她一直都担忧拿不住林氏的把柄,即便知道林氏所作所为,也无法将林氏如何。
谁叫林氏占着个何睦继母的名分呢?在这大熙朝,弑母?谁敢?
而她如今有了凤牌,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不是她想什么时候弄死林氏便可以动手了,就连武定侯与何氏族人,想来也不敢多放一个屁阻拦她!
否则之前她说什么也不接这块凤牌,她还想报了大仇便过些悠闲日子呢。
顾欣湄也便不再犹豫,立刻弯眉笑道:「眼下离着初一十五进宫请安的日子不是还远着么?」
「皇后娘娘只需掐断宁王府与寿康宫的所有联络之线,王嬷嬷可以随时审。」
宁王府终归是宁王府,事关朝政,后宫里撂了挑子、转交给皇上派人去查是必须的。
后宫却到底是后宫,寿康宫在后宫里乱伸爪子,已经令周贤妃小产、坏了皇上一个子嗣,还差点栽赃给闫皇后,这内廷家事还能一并交给皇上审理不成?
「皇后娘娘也不用怕万一掐不断这联络线,反坏了皇上查宁王,可以请庄姑姑带人去拘王嬷嬷时,便命寿康宫将那姓古的交出来。」
那姓古的本就没在寿康宫,早就由万太妃赏给了宁王不假,如今却只管让万太妃交出姓古的,还不允许辩白,倒看万太妃有什么话说!
皇后已经摆明了要人的话了,若寿康宫交不出姓古的,宁王府也将姓古的灭了口,对寿康宫与宁王府有什么好处?
再换句话说,闫皇后必须摆出一副强硬姿态来告诉寿康宫,万太妃与宁王府所做之事已经明了,任何反抗都是自取灭亡。
至于说被宁王知晓他宫中的母妃已经身陷囹圄,会不会做出反戈一击的事儿来,顾欣湄可不是瞧不起他。
宁王虽是皇上的兄长,身上又有王爵,如今又不是前朝那会儿的藩王了,各个在藩地拥兵自重。
大熙朝的王爷有几个掌握兵权的?还不是只敢暗地里做些小动作,若被发觉便只能束手就擒。
当初宁王敢收买关雄与关家,下手算计她顾欣湄的父王,如今便活该是这个下场!
韦太后听到这里便笑了,又对闫皇后做出「你可明白该如何作为」的询问目光。
其实韦太后清楚得很,皇后并不是想不到荣敏所想的这些。
只是皇后上有她这个太后婆母,前朝有皇帝这个夫君,做人做事便更要考虑再三,只求尽善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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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二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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