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家的女眷却一大早又进宫来了,如今还坐在坤宁宫哭天抹泪,令闫皇后想抽空点上几个心腹替她出宫暗审汪氏去,都抽不出一点空闲来。
这时再听得宫人报进来说荣敏郡主来了,闫皇后立时松了口气。
荣敏再年轻,到底是自己人,说不准待会儿能给荣敏示意一番,荣敏也能帮着她将周家这些女眷先糊弄走?
闫皇后便连声道快请进来,被宫人引着一路进入正殿的顾欣湄也就从宫人的小声话语中得知,周家女眷也在。
「宫门才开就来了,眼泪就一直没停过。」那宫人这般低低的学说给顾欣湄听。
等顾欣湄进了正殿给闫皇后施了礼问了安,再听闫皇后引见给她说,这位是周老夫人,这位是周夫人,她便惊讶的咦了一声。
「荣敏是听说贤妃娘娘不大好了,这才赶着大早进宫来,想着也好陪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宽解宽解。」
「可我以为贤妃娘娘的娘家人都该在咸福宫呢,没想到如今却在坤宁宫遇上了?」
顾欣湄虽不知周贤妃本是曾经的太子妃人选,却知晓周家的来历,谁叫这周家老太爷曾是她外祖父宋阁老的死对头来着。
想当年那周老头儿与她外祖父争抢入阁没争过,随即便假病一年之久都不上朝,殊不知康盛帝本就不喜这个周老头儿,倒叫周老头儿假病成了真病,这些瞒得过她么?
因此上别说她是来帮皇后的,就算她只是进宫来玩儿的,她也瞧不上这家人!
那周贤妃还半死不活的在咸福宫躺着呢,周家女眷若真是心疼贤妃,便该去咸福宫守着,而不是大清早就来坤宁宫哭哭啼啼!
可也就是顾欣湄这番话,就惹得周老夫人越发咬牙切齿。
她们娘儿们倒是想去咸福宫侍疾呢,可是连太医们都说贤妃娘娘可能好不了了,侍疾有什么用!
有那白费力的工夫,她们还不如就守着皇后娘娘要个说法,也好给贤妃娘娘出口恶气!
周老夫人便阴阳怪气的笑起来,直道老身过去尚且不信京中传言:「敢情百闻不如一见,荣敏郡主还真跟传说中的差不多少。」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丧妇长女终归是丧妇长女,外带着克死了一个未婚夫,这位荣敏郡主便越发显得无礼无知了。
顾欣湄也听懂了周老夫人的冷嘲热讽,却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对周老夫人点了点头:「荣敏受教了,百闻不如一见这话确实说得好。」
可她旋即就变了脸,冷着美目看向周夫人。
「周老夫人膝下可是有好几个正当年的、花枝一样的孙女儿呢,即便没了一位周贤妃又如何,大不了再趁着宫中主子们对贤妃娘娘的愧疚送进来一个。」
「可据我所知,周夫人不是只有贤妃娘娘一个女儿么?」
「那么夫人又何苦陪着老夫人在坤宁宫做这无谓哭泣?这是想将主子娘娘们对周家的愧疚都哭磨没了不成?」
「难道夫人没听太医郎中们说过,就算是昏迷不醒的人也有知觉,能听到旁人在她耳边说话?」
「我若是夫人,就算用爬的也要爬到女儿病榻边上去,无论她好得起来好不起来,也要不分昼夜的陪她!」
「这可是贤妃娘娘的生死交关之时啊,夫人若能多跟她说说话,亲手喂她吃吃药,说不准人也就回来了!」
说罢这话后,顾欣湄也不管周夫人如何震惊,便越发冷了脸,重新看向周老夫人:「您也不用准备腹稿要驳斥我的话了。」
「我只问您,您究竟是进宫来探望贤妃娘娘的,还是来跟皇后娘娘要个说法的。」
「若是前者,坤宁宫出门右拐,好走不送。」
「若是后者,在皇后娘娘面前哭哭啼啼一上午,是眼泪能变成说法,还是皇后娘娘有分身术,一边陪着您抹眼泪,一边也能给您变出说法来?」
「皇后娘娘可是后宫之主,要在这宫里生活一辈子的,您当她不愿意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可您这么缠磨着皇后娘娘,她哪有时间查案!」
「您也不用用这般愤恨的目光看我,一副嫌我话多的模样儿,甚至想给我戴个僭越的大帽子,说这坤宁宫正主儿还没说话呢,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小郡主。」
「可我就是见不得您这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样子!
「明明您的孙女儿只剩了一口气躺在那儿,您怎么就不能给皇后娘娘一些时间好替贤妃娘娘查出罪魁!」
「难道您心里已经认为这案子根本不用查了,罪魁祸首就是皇后娘娘不成!」
随着顾欣湄这话音一落,周老夫人与周夫人已是双双离了绣墩,扑通扑通都跪在了地上,直对闫皇后磕头道臣妇不敢。
周夫人更是磕头请罪后,便小心翼翼的跟闫皇后告辞道,她想立刻就去咸福宫。
「还请娘娘给臣妇一个恩典,允臣妇每日进宫一趟,臣妇申时前必告辞出宫。」
顾欣湄方才是说过,亲娘在女儿危重时就该日日夜夜守在身边,可这到底是深宫内廷,不能与宫外同日而语。
就连眼下周夫人这种每日进宫一趟的恳求,其实已经是格外破例了。
可闫皇后到底是闫皇后,且不论她的为人处世是个什么路数,单只说她对周贤妃,便从未动过嫉妒与毒害之心。
否则她也不会叫周家女眷从昨日开始、便有不停闹到她面前的机会,这些人都别想踏进宫中一步,何况是她的坤宁宫。
既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闫皇后便立刻答应了周夫人这个恳求,又缓声唤周夫人起身。
「其实荣敏方才也说了,若能日夜陪在亲人身边,亲人的病也好得快些,因此本宫觉着,就算是留夫人暂住宫中也未尝不可。」
「可夫人这年纪哪里经得住几天几夜的煎熬呢?为了夫人着想,还请夫人白日进宫,申时前离开吧。」
见周夫人感恩戴德的又不停施了几个礼,便要离开坤宁宫前往咸福宫陪伴贤妃去,顾欣湄忍不住将人唤住,又指点了她两句。
「不知您听说过程氏医馆没有?」
「若叫我说呢,等您出宫后不妨叫家人打听打听,若觉得可靠,再去这家医馆将贤妃娘娘的病症跟那里的大夫们讲讲清楚,与他们求个医问个药。」
「我知道眼下这是在宫里,又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我本不该说太医院什么不好听的话,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医们用药……还是太偏中庸了些。」
自打何睦将医馆的地契都过给了顾欣湄之后,又将老大夫们都接了回来,医馆便重新开张了。
若能在还没暗审汪氏之前就先挽救周贤妃一条命,这无疑是先替闫皇后洗清了一些嫌疑。
只可惜顾欣湄如今只是顾欣湄,即便咸福宫近在咫尺,她又分外想救贤妃一条命,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闫皇后闻言也笑了,点着头对周夫人示意她不妨听听荣敏郡主的。
「荣敏这话已是给太医院留了情,其实太医们何止是偏中庸,用药上也总留三分,总是不温不火的,养命容易治病难呢。」
周夫人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对皇后与顾欣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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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二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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