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如今倒是真正长大了,人也越来越机灵了,可也学得将事儿都藏在心里压着自己了吧?」
「那关氏母女都身陷宗人府了,震哥儿的毒也能解,郡主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些,好好歇歇身子别再胡思乱想了?」
这也怪不得徐嬷嬷这般埋怨。
过去的顾欣湄虽然从不计较关氏母女的各种过分,甚至好说话儿得有些离奇,却也从来不肯委屈自己,她万事不往心上放,日日吃得香睡得着。
顾欣湄忍不住顶着涂了白色百花膏的两只眼笑起来:「嬷嬷真不知足!」
她知道徐嬷嬷是想叫她有事尽管说出来,大家商量着想办法解决;可是她谋求做何睦续弦这种事,她怎么敢说呢?
徐嬷嬷闻言也笑了。
是啊,早以前她和肖嬷嬷整日哀叹郡主怎么就不长点心眼儿,如今郡主好不容易长了心眼儿了,她怎么又埋怨起来?
这女孩儿家可都十七了!
她倒宁可郡主心事多点,心眼儿也多点,也不想再叫郡主像早几年那样唯唯诺诺麻木不仁了——也省得将来到了婆家吃亏受罪、外加被人算计不是么!
之后又和徐嬷嬷闲聊了片刻,再被服侍着洗掉脸上的百花膏,顾欣湄就忍不住对着镜子惊叹起来,惊叹这宫中的秘制药膏还真灵。
她虽是程氏医馆的当家人,那些年却只管研究治病救人的方剂了,她可从没在这些奇巧之物上动过心思。
却也不等徐嬷嬷说一声「药膏再好也不如好好睡觉」,肖嬷嬷就进了屋,微沉着脸道,安国公府的太夫人和夫人差人送了拜帖来。
「说是想问问郡主何时有空闲,她们要来探望郡主。」
肖嬷嬷无法不沉着脸。
秦子锋既然已经死了,睿亲王府与安国公府就该再无干系。
安国公府却还这般将睿亲王府当成亲戚或是世交走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想当初秦子锋才死,安国公府太夫人便打了主意、想逼顾欣湄依旧照原定日子嫁过去,再过继个孩子替秦子锋延嗣,这话可就是肖嬷嬷叫人打听回来的呢!
不过却也正是这送上门来的讨人嫌,刚好替顾欣湄解开了一个难题。
她昨儿不是想了大半夜的法子,想着该如何才能嫁给何睦做续弦么?
而这安国公府不也是无论她顾欣湄怎么抵挡,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么?
那她索性将安国公府利用起来吧!
只要安国公太夫人与夫人依旧苦苦相逼,她却只想誓死不从,等她的名声彻底被安国公府闹坏了,也许她就真的只能嫁给何睦了!
顾欣湄当然不是傻子,她自己清楚得很,坏了名声的女子会有多么不招人待见,即便能寻到婆家,那婆家也一定不是看中这女子的品格,而是另有所图。
可她有什么办法?谁叫她摇身一变、竟成了高贵的宗室郡主呢?
如果她名声大好,今生定与何睦无缘,也无法再回到何家亲自抚养一双儿女了!
为了一双儿女,为了回去报那血海深仇,哪怕叫她将自己的名声抛到烂泥潭去,她也在所不惜了!
至于说她这么做了之后,对得起对不起这具身子的原主儿——她已经为原主儿报了仇,之后的生活应该属于她自己了,属于如今这全新的顾欣湄。
顾欣湄这般想罢,便挑起眉梢对肖嬷嬷笑起来。
「最近的日子还真是有趣呢,嬷嬷您说是不是?」
「那厢才刚赶走了关氏母女几头虎,这就又来了两条狼,这是不想叫我们主仆踏踏实实过几天舒坦日子呢?」
「那索性就叫她们来吧,我倒要瞧瞧她们究竟想将我怎样才甘心!」
「嬷嬷们也不用为我担心,就只当叫我这个初学乍练的拿她们练练手如何?」
或许是顾欣湄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再不然便是她明显还带着些想要整治安国公府的促狭,徐嬷嬷扑哧一声就乐了。
肖嬷嬷更是将一脸阴沉飞快的换上了浓郁笑意道,郡主说得好极了。
「既是安国公府女眷这么爱送上门来陪郡主过招儿,郡主是不该推脱。」
过去她和徐嬷嬷不论怎么教导郡主,求郡主多学些与人周旋的本事,郡主不都是一副不疼不痒、甚至摆出一派「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儿么?
如今郡主竟然说开窍就开了窍,还直说安国公府女眷是送上门来的好靶子,她又何必拦着!
「那嬷嬷就去替我回个帖子,说我随时恭候吧。」
顾欣湄调皮的笑对肖嬷嬷道。
等肖嬷嬷应声走了,她便招呼她那三个「画」字头的大丫鬟:「你们昨儿傍晚不就张罗给我染指甲么?还不快去准备准备!」
画眉和画扇、画裳三人连忙齐声答应,顾欣湄也不忘又追着叮嘱了几句,说是那凤仙花汁一定要多多备着,颜色越浓郁越好。
叮嘱罢这些话,她瞧见徐嬷嬷有些疑惑的打量她,就笑着解释起来。
「安国公府的女眷们不是总不死心,先来了小的又来了老的各种游说我么?」
「她们这是以为除了他们秦家,就再不会有谁和我议亲了,我从此就要老死在睿王府了不成?」
「还是将我当成了那多愁善感的闺中女子,既是死了未婚夫,就该整日以泪洗面,还要等着他们秦家大发慈悲来拯救我?」
「那我就干脆打扮得明媚张扬些,叫她们好好瞧瞧,我从不曾为秦子锋之死悲伤,也从不为自己愁嫁。」
原主儿顾欣湄自幼习武,亲娘没得早,亲爹又常年不在家,长成后的性子便不那么细致,也不那么娇气讲究。
王府中馈又被关氏把持多年,虽不缺她吃喝穿用,却也不会叫她分外奢华。
徐嬷嬷服侍了顾欣湄这十七年,也就是在她还幼小时、王妃还健在,给她染过几次指甲。
听了顾欣湄这般一解释,徐嬷嬷的老泪顿时便涌了出来,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欣喜与宽慰。
「郡主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天知道当初安国公世子坠马而亡后,徐嬷嬷担了多大的心,一直都担心郡主想不开。
如今可真好,郡主竟然又和当年王妃活着时那个明媚张扬、鲜活快乐的小姑娘一样了!阔别十年的性子又回来了!
既是顾欣湄已经叫肖嬷嬷给安国公府传了话,说是随时恭候,安国公太夫人和夫人这天未时末便迫不及待的来了。
要不是为了避开午后的炎热,可能还会来得更早些。
只是这婆媳二人到了后,却只有两个不知名的仆妇到垂花门迎接。
随后一直到了和香阁的院门口,也不曾见到顾欣湄本人,甚至她身边那两个嬷嬷中的任何一个出来相迎,安国公太夫人登时便皱起了眉头。
不过这才哪儿到哪儿?
顾欣湄不但不亲迎,也不让两位嬷嬷替她迎人,直到安国公府这婆媳俩已经进了和香阁的院门,她连绣楼都没下!
那婆媳俩若想见她,便得跟着那两个仆妇爬楼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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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一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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