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总有机会碰面,何必躲躲藏藏?」
宁景兰跟见了鬼似的尖叫一声,直往宁景世身后躲去,「他他他……他不是死了吗?」
南平郡主派人截杀夏景行之事,外面人不知道,家里只瞒着宁谦,就连宁景世也不知道,只宁景兰常日在后宅,与母亲关系又亲密,便从南平郡主贴身的丫环婆子嘴里露出点口风来,竟知道了。
她先时知道了,到底还是小女孩儿,自小养的跋扈,可也没起过让这嫡长兄去死的念头,没想到自个亲娘真个做下了这等事体,倒吓的她做过好几日噩梦,过了半年之久,后来才渐次忘掉了这回事。
没想到此次能在夏家花铺子里瞧见他,可不吓的失声叫出来?
比起宁景兰的惊吓,宁景世可就是心虚了。
当日他强了南平郡主房里的丫环红玉,没想到那丫环倒是个性烈的,被他得着了身子,便一头撞死在了他面前。
这使得宁景世好不扫兴。
他在镇北侯府向来为所欲为惯了,只先时在老侯爷面前还收敛些,及止成了人,通晓人事,宁谦在男女之情上向来不拘管儿子,有时候父子俩在外面游玩碰上了,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宁谦倒觉得男儿生来不风流,岂不糟蹋了这副七尺之躯?
因此,比之沉闷古板,反口训起他来神似他亲爹的夏景行来,宁谦反倒觉得次子更合自己心意。
只宁景世没想到因着红玉的事情,他亲娘借机生事,将此事强栽到了兄长的身上,将他逐出了家门。
这就让他再次见到兄长,有些不好意思了。
宁谦大怒的原因便是长子平日瞧着规矩古板,不沾男女情事,哪知道一肚子男盗女娼,竟然强奸了继母房里的丫环。
男女之情本是你情我愿之事,两情缱绻也算得风流佳话,若是他自己院里的丫环,就算真弄出人命来,也可遮掩一二。可将这主意打到了继母房里的丫环身上,逼死了人,便是居心不良!
焉知他不是对亲父继母心怀怨念,存心报复,这才有此一事?
细究起来,不禁毛骨悚然,前有王氏自缢而死,后有继承侯府家业一事,更要怀疑他一副平静的面孔下面藏着什么恶念了。若是整个镇北侯府将来落到了他手里,万一他报复起来,该如何是好?
宁谦对这儿子起先只是不喜,后来又成了厌恶,至最后被南平郡主在耳边吹风,哭哭啼啼诉说自己受到的惊吓:「……红玉平日对他也很恭敬,他怎么下得去手啊?如果他开口跟我要,我做母亲的给他一个房里人,也不算什么。可这将人弄死在我屋里,难道说出去就好听了?那丫头一头撞到柱子里,我这会儿眼前还是她脑浆子都撞出来的样子,晚上都睡不安稳……」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纠缠,非常时刻南平郡主也不得不开始学着示弱,用眼泪来达成目的。
——宁谦对长子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心寒恐惧了。
谁知道这孽障对家里人还存着什么恶念呢!
他做了愧对儿子的事情,却又打死不想承认,当初的王氏就是他与南平郡主联手逼死。原本这一份应有的愧疚之情也早转做了恼恨:王氏这个没眼色的,就算是死也应该拿到了休书回娘家去死,自缢在镇北侯府,令得整个镇北侯府蒙羞,这就是她的不是了!
她这是死也不肯放过镇北侯府啊!
宁谦这般作想,原就不奇怪,他行事只凭个人喜恶,也只为自己考虑,从自身利益出发,却全然不从王氏的角度着想,她也只是一个被逼走投无路,不得不拿自己的生命来扞卫幼子名份的可怜女人。
宁谦是越想越可怕,越想越觉得不能纵容夏景行,又想到他那往候府抹黑的生母,再由得南平郡主在外放风,将他的劣迹昭告天下,心中早就有了取舍,索性将他一逐了之,任他在外自生自灭。
原本最亲近的父子关系,以最开始的漠视,到后来的厌恶戒备,最后的恶意揣测而告终,终于渐行渐远,再无挽回的可能。
此刻宁景兰与宁景世事隔近一年,再见到长兄,做弟弟的早就心虚恐惶,做妹妹的也是吓的面如土色,只当自己大白天见鬼了,被夏景行一喝,顿时惶惶相顾,问都没再敢问,从速退了出去。
退出来之后,惊魂未定的宁景兰还问兄长:「我方才……方才似乎瞧见他牵着夏家少东的手……」
——夏家少东到底是什么邪物啊
宁景世回想起来,似乎还真有这样一幕,顿时满腹不是滋味,前后一联系,遂得出了个令自己瞠目结舌的结论:「不会……不会夏家少东嫁的就是他吧?」
这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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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金女富豪 卷一 V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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