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露了笑容的一众嫔妃脸色立即阴沉下来,故作淡然的表情显得僵硬无比。此时她们悔的肠子都青了,深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坚持留在慈宁宫陪伴太后。德妃果然是德妃,手腕了得,竟哄的太后将凤印都交了出来!早知道能用孝心感动太后,就算冒着出家的危险她们也要争一争!
「好了,都退下吧,哀家累了。」不喜众妃身上散发的妒意,太后不耐挥手,离座前拍拍孟桑榆的肩膀,柔声道,「好孩子,若有问题就来慈宁宫寻哀家。还是那句话,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往后若有变故,尽可以修书予哀家,哀家派人来接你。」
之!
感觉到她发自肺腑的亲近之意,太后微微一笑,带着李昭仪往佛堂走去,余下的宫人早得了皇上的吩咐,快速帮德妃娘娘收拾行李,搬回碧霄宫。
碧霄宫的正殿早已烧起了热烘烘的地龙以迎接主人的回归,几日不见,殿内又添置了很多盆栽,俱都是极其珍贵稀有的品种。
「这些盆栽哪儿来的?」孟桑榆捧起一尊‘姚黄’,爱不释手的欣赏。
「回娘娘,这些都是皇上让人送来的。」碧霄宫的总管太监忙上前回话。
又是送花又是送狗,这节奏怎么看怎么像是追求。孟桑榆心里微动,又连忙将这荒诞的想法逐出脑海。要爱上早爱上了,何至于等到三年之后?不过是看在父亲立了大功的份上安抚一二罢了。
想到这里,她摇头嗤笑,放下盆栽抱起脚边的二宝在殿内四处走动,「二宝,这里就是你的新家,看见这个放满沙子的小铜盘了吗?这是你的马桶,这个小碗是喝水的,这个是吃饭的,这个篮子是睡觉的……」
她一边解说一边观察二宝的表现,见二宝眼睛湿漉漉的,一片懵懂之色,虽然看着可爱,却少了几分灵气,全不似阿宝那般聪明,秀眉不禁微微蹙起,露出几分哀容。
「娘娘,并不是每只狗都像阿宝那样灵气逼人的。不过二宝好歹是阿宝的弟弟,多多训练就好了。」碧水见娘娘表情不对,连忙开口安慰。
「我知道。每只狗都是不同的个体,二宝也有二宝的可爱之处,我若总是拿阿宝与它相提并论,对它而言并不公平。既然决定要养它,我会拿出我所有的耐心。」孟桑榆话落,在二宝额头印下一个亲吻。
二宝感受到了主人的关爱,哼哼唧唧的撒起娇来,逗得孟桑榆连连低笑,沉郁的气氛一扫而空。冯嬷嬷拿着一个小木盒,满脸喜色的进来。
「娘娘,这是内务造办处遣人送来的狗牌,您给二宝戴上。」将木盒打开,一个玉佩大小,镂空祥云图案的紫檀木铭牌躺在黑色的绒布上,‘碧霄宫二宝’五个鎏金大字十分惹眼,更为惹眼的是狗牌最下角的金色御印。
「怎会这么快?」孟桑榆拿起铭牌,用指腹摩挲着金印的凹痕,挑眉询问。
「常喜公公有吩咐,叫工匠日夜赶制的。」冯嬷嬷笑的牙不见眼。娘娘刚领了凤印,宫里上上下下,谁不得给碧霄宫三分颜面?
「嗯,银翠,把阿宝以前穿过的衣服拿出来,我给二宝换上,再系好铭牌,等会儿就可以带它出去玩了。」
用一根小牛皮将铭牌串起来,孟桑榆在二宝的脖子上比划长度。碧水垂头细细打量铭牌,一脸羡慕的感叹道,「这块牌子真够贵重的,就算没有五个御笔亲书的字儿,单单这指甲盖大小的金印就够二宝在宫里横着走了。若是阿宝也有这么一块,何至于……」
她未尽的话在冯嬷嬷的咳嗽声中消失。
孟桑榆笑容有些苦涩,嘲讽的开口,「假货再真也代替不了真货!一比差距就出来了。阿宝时运不济,没赶上。」
碧水和冯嬷嬷垂头不言。银翠找来了一套小棉袄,主仆几个合力给二宝换上,就在这时,一名太监站在殿外求见。
「进来吧,打探到了吗?」孟桑榆招手让他进来,低声询问。
「回娘娘,朝上又有数十人弹劾国公爷,都被皇上压下去了,斩杀战俘原是皇上的授意,与国公爷无关,世子也没在朝上闹起来。」太监躬身,将消息一一禀报。
「很好,下去领赏吧。」挥退太监,孟桑榆一脸深思:斩杀战俘竟是皇上的授意,若要对孟家不利,借着这次的弹劾事件,他完全可以逼父亲交出军权并让孟家军背上千古骂名。父亲只得了口谕,一没有物证,二没有人证,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以极其屈辱的方式被逐出朝堂。
但他却没有那样做,反而将责任一力承担了下来,他这是打算干什么?而且,昨日为何要拿话试探自己?他看出什么了吗?孟桑榆额角抽痛,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男人的心思。罢了,反正父亲会主动交出军权并上书致仕,无需害怕男人的算计,自己只需以不变应万变就好。
感觉到了这次事件背后暗藏的凶险,孟桑榆握拳,对男人刚消减不少的戒心又加重了。
乾清宫,周武帝还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常喜守在殿门口,看见一名太监捧着托盘缓缓走来,他连忙伸手拦住,「干什么?」
「回常喜公公,皇上早已伤愈,可以翻绿头牌了。」太监低声答话。皇上久未传绿头牌,他也不敢擅自端来,但受了几位娘娘的重赏,想着反正没有性命之危,不若来走一趟。
绿头牌?敬事房的太监!常喜立即反应过来,挥手让那太监进去。德妃娘娘身子大好,应该可以侍寝了,再等下去,皇上的黑眼圈恐怕终身都消不掉了。他暗暗忖道。
「奴才见过皇上。」太监走到殿内跪下。
「什么事?」周武帝头也不抬的问道。
「回皇上,奴才是来送绿头牌的,请您挑选。」那太监上前几步,将托盘捧到男人面前。
绿头牌?周武帝抬眸,朝那托盘看去,见桑榆的名牌与众妃混在一起,像个任人挑选的货物,忽然之间竟觉得恼恨异常。他的桑榆何至于如此低贱,叫人挑挑拣拣,随手把玩?想到那假货也曾拿起桑榆的名牌,对桑榆存着龌龊的心思,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立时变成赤红色。
「常喜,把这奴才拖出去杖打五十!」他放下御笔,满含煞气的喊道。
常喜一惊,连忙唤来两个侍卫将吓呆了的太监拉出去,那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绿头牌散了一地。
「把这些牌子都烧了!日后不准出现在朕面前!」厌恶的撇开头,等名牌都收拾干净了,他才稍敛戾气,沉声问道,「德妃搬回去了吗?」
「回皇上,搬回去了。」常喜连忙躬身答话。
「嗯,出去吧。」男人阴沉的面色柔和下来,捡起笔继续批改奏折,只是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抿成直线的嘴角略略上扬。
常喜暗自打量皇上的表情,心里一边念叨着‘君心难测’一边退下了。
收买了敬事房太监的不只一名嫔妃,那太监端着托盘前往乾清宫的举动受到了万众瞩目,众妃无不在心中祈祷自己能够屏雀中选。她们而今最需要的就是圣宠,有了圣宠,她们才能从沈慧茹挖下的毒潭中爬出来。笼住了皇上,权利会有,地位会有,就连孩子也会有,在宫里找一个能替自己生孩子的女人实在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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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萌宠~爱妃的宠夫 下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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