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虽忠心耿耿,但到底太过年轻,不察下方之疾苦,一意孤行。赈灾之事,臣等一致以为当驳回丞相之言…」
看着看着花春就笑不出来了,洋洋洒洒几千字,全是在指责她的。
看一眼封皮,上头写的是刘尚书的名字,也是跟李中堂和唐太师他们经常在一起的一个老臣,上回她挨廷杖,抬她出宫的手里也有这个人的一双。
心情有点复杂,花春将折子收拢起来,看向帝王。
「皇上也觉得微臣错了吗?」
宇文颉本来是在欣赏他的表情的,冷不防对上一双委屈的眼睛,看得他一怔,飞快转开视线。
「朕没有觉得你错,只是看朝中各位大臣的态度,要找个可以信任的人去监督赈灾都不行。」
再好的方案,没有可行性也是注定要被搁浅的。花春有些沮丧,低头看着自个儿的鞋尖。
她原来的上司也许真的是对的,虽然她总觉得自己是正义凛然,但是活在一套社会规矩里,要打破规矩的都是不正义的,这样的方案,也只能被丢进垃圾桶。
小时候她看电视剧里那个和珅,总觉得皇上就应该把他拉出去砍了,不就天下太平了吗?长大后才发现,凡事都没有那么简单,有些东西明知道是错的,为了大局,那也得让它错。
「臣明白了。」
看他这么心情低落,宇文颉竟然觉得有点不忍心,破天荒地开口安慰了他一句:「朕知道你有为国为民的心。」
「但是赈灾的事情,还是按照他们的意思,用原来的方式去做吧。」
花春一愣,抬头看他,委屈得鼻子都红了:「臣…遵旨。」
「嗯。」帝王收拢面前的折子,一并给了秦公公,然后道:「没其他的事情了,你就先回去吧。」
点头行礼,花春扁着嘴转身要走。
可是,丫的,她怎么能走?!
退几步回来,花春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拱手道:「皇上,臣奉太后之命,要陪皇上看半个时辰的古籍,再改半个时辰的折子才能出宫。」
宇文颉脸色沉了。
对敌人仁慈果然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刚刚还同情他?瞧瞧,这厮还是这么不知趣,竟然当真要当太后的眼线?
心里压着火,帝王冷声道:「你确定吗?」
背后发凉,花春僵硬地点了点头,脸上是笑着的,却跟要哭了一样。
天可怜见啊,冤有头债有主,她就是个听吩咐做事的,不至于怪到她身上来吧?
「很好。」皇帝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宫人道:「给丞相搬个椅子来,坐在朕身边。」
「遵旨。」
花春觉得自个儿有点腿软,看着椅子被放在皇帝的右手边,愣是没能挪过去坐下。
「丞相打算站一个时辰?」帝王问。
连连摇头,花春小步挪过去,撑着椅子的扶手慢慢往下坐,眼角一直扫着旁边的人,生怕他突然反手给她来一个铁砂掌。
然而宇文颉没有她想的那么暴力,让她坐下之后,只对秦公公道:「把古籍和折子都拿到这里来,让霍昭仪继续吧。」
秦公公一愣,看了花春一眼,躬身应下。
没一会儿,刚刚那妖媚的女子就又回到了大殿里,丝竹声重新响起,美人继续款摆腰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春在场,刚刚腰扭得跟柳叶条一样的霍昭仪,这会儿僵硬得像是腰间盘突出似的。
花春有点尴尬,虽然她是个女人,看看人家的腰也没啥,但是表面上是个外臣啊,这皇帝怎么想的,竟然让后宫昭仪当着他的面这样献媚?
瞧霍昭仪脸上那尴尬的神色,估摸着等会回去得哭上半个时辰。
「皇上。」她没忍住开口道:「您既然想一心看书改折子,又为何要奏丝竹看歌舞?」
看她一眼,宇文颉没说话,表情冷酷极了。
花春悻悻地闭了嘴,旁边的秦公公倒是小声给她解释:「这是陛下的习惯。」
什么破毛病,看书还习惯让妃嫔跳舞?那到底是看书呢还是看舞啊?
一个没忍住,花春翻了个白眼。
旁边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他表情的帝王微微一顿,接着道:「丞相觉得,霍昭仪的舞如何?」
花春低头,眼观鼻口观心:「臣不敢冒犯后妃,只陪陛下看书,不看别处。」
挺聪明的啊,宇文颉抿唇:「看来丞相也是守礼之人,还知道非礼勿视。」
废话,她要是敢多看两眼,指不定就被抓着把柄推出去又打一顿呢。这小心思这么明显,还真当她看不出来?
笑了笑,花春继续盯着自己衣裳上的花纹。
「霍昭仪。」帝王朝下头道:「你过来。」
霍纤柔一愣,收了舞步,款款走到帝王身边:「皇上有何吩咐?」
「来陪朕看书。」宇文颉面无表情地伸手。
霍昭仪大喜,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帝王,按照他的眼神示意,颤颤巍巍地坐到了帝王怀里。
花春立马转了身子过去。
荒淫无道啊,这简直是白日宣淫!霍昭仪身上就那两层纱,往男人怀里一坐,几个人把持得住?她等会是不是得看一场现场直播的春宫?
好想马上走,然而……太后的命令还压在头上,让她动弹不得。
「皇上?」霍昭仪柔柔的声音像是头发丝儿一样,轻轻划过人的身上,让人觉得痒又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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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来欺君 卷一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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