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丫头忙过来分开两人。
盛歆培怒道:「我怎么你了你就叫救命?」
朱赢缓了口气,瞄一眼她的肚子,道:「我哪是为自己叫救命?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叫救命啊!你说你过来拉拉扯扯的,万一掉了,怪谁?」
盛歆培眼下也无心嫌她说话难听了,只追着问道:「你刚才说李延寿他有外室?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不说清楚今天你别想安生。」
朱赢无奈道:「你直接问他不是更清楚,非揪着我做什么?」
「我偏要你说。」盛歆培挣扎,身边侍女怕她有个好歹自己吃罪不起,死活抓着她不放。
朱赢见状,得意一笑,道:「我偏不说,哈哈哈。」转身带着李褀念扬长而去。
一回到和光居朱赢就命人去府外请大夫。
「李褀念,你给我坐这儿,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朱赢将李褀念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他对面,问。
李褀念道:「知道了又如何?你能救我到底?即便你救我到底,也不过做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确定要趟这浑水?」
朱赢:「……」
李褀念惨然一笑,道:「小婶娘,你为何要嫁到缅州来呢?若是你不嫁到缅州来,说不定我们一家也不会跟着到缅州来,我爹不会变,我娘不会死,如今还好好地生活在隆安呢。」一边说一边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到底是个孩子,这眼泪也不知憋了多久,一开闸便再也止不住,只能将脸埋在臂弯里,一边哭一边闷声喊:「娘,娘……」
朱赢被他哭得心中酸楚,便也不再多问。
少时,大夫来了,给李褀念细细地诊了脉,又翻了眼皮看了舌苔,告知朱赢似乎是中毒,但他医术有限,也不是十分确定。
朱赢此刻无比怀念张正,李延龄这个言而无信的说要赔一个大夫给她的,到现在也没兑现。
打发了大夫之后,朱赢沉默一阵,问:「是你后娘?」
李褀念看着她道:「你在回避什么?即便是我后娘,你觉着你都能发现不对的事,我爹不应该发现?」
朱赢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措辞,道:「可你是他儿子啊,虎毒尚不食子。」
李褀念低头不语,半晌方道:「小婶娘,我欠你一个解释。」
朱赢知道他说的是他娘死那天的事。
「你之前送给我娘的那颗参的确被人下过毒,但下毒的,不是那贱人,是我。」李褀念面无波澜道。
朱赢不语,只听着他说。
「我见了那颗参就知道是好东西,偏那段时间大夫说我娘不宜吃参,我料想那贱人一定会使手段弄了去,于是先在那参上下了毒。当时我一心想要那贱人死,也没想过会不会牵连你。可没想到第二天我娘就吃了那颗有毒的参。我记得那时大夫明明说过我娘肝阳上亢气盛脉滑,不易进参的,后来方知,是我爹吩咐的。」说到此处,李褀念的眼泪又滑了下来,他狠狠抹一把,接着道:「所以婶娘你明白了吧?我爹不仅要我娘死,他还想要我死,因为我没有势力强大的外祖家,却占了他嫡长子的名分。」
「连我爹都想让我死,婶娘你又能怎样救我?」李褀念哽咽着道。
这孩子说得句句在理,他父亲都要他死,旁人能怎么救?而且李延寿敢这样做,定然是在李承锴的默许之下,否则他一个在隆安二十余年的质子,刚回来就为了利益丧心病狂地残害妻儿,难道不怕影响自己在父亲眼中的感观?
可是,难道就因为如此,她就可以视若无睹装聋作哑,任由这个十三岁的孩子就这样带着满腔的怨恨和绝望一点一滴地死去么?
她不是圣母,可她自认也不是人渣。
「婶娘能救你,代价是在你叔叔继位之前,你不能回来,要一直在外面隐姓埋名地生活。你愿意么?」朱赢按着李褀念的肩,低声问道。
李褀念愣怔地看着她,问:「为什么?救我对你并无丝毫益处。」
朱赢叹气,看着他眼睛道:「你记住,人这一生,为钱为权为色,怎样不择手段一往无前都没关系。但总要有那么几件事,什么都不为,就为自己,自己想做,就去做了。不求有益,但求无悔。」
李褀念怔怔地没再说话。
是夜,朱赢稳坐书房,辉先院那边的消息却源源不断地传到她耳中来。
「大奶奶吵得沸反盈天的,大爷却一声不吭。」
「大奶奶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大爷说无中生有,大奶奶要揪他来与奶奶您当面对质,大爷不肯,说三爷不在家,他一个男子夤夜过来见自己的弟妹,于理不合。」
「大奶奶要到王爷那里去要说法,大爷说天色已晚,不宜打扰王爷休息。」
「大奶奶要回娘家。」
「大爷把大奶奶送到府门口。」
「大奶奶又跟大爷回来了。」
「大奶奶不吵了。」
「大爷喂大奶奶喝燕窝呢。」
朱赢搁下笔,对正在给她磨墨的鸢尾挑了挑眉梢,道:「瞧见了吧?」
鸢尾轻轻放下墨锭,道:「大爷好手段。」
朱赢捏着鼻梁道:「如今我反倒是不太摸得清王爷的想法,你三爷反正是没戏,但孙王妃所出的这两个儿子,一个宠了二十几年,一个分离了二十几年,他到底更偏向哪个?」
鸢尾道:「奴婢亦不知,不过若是换做奴婢的话,自然是更偏向宠了二十几年的。分离二十多年的儿子,就算再有感情,怕也只是歉疚之情罢了。」
朱赢一脸新奇地打量着她。
鸢尾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片面之见,公主听过就算了。」
「不是,鸢尾,我才发现你这儿……」朱赢比比自己的胸部,「什么时候发育得这般壮观了?」
鸢尾顿时面红过耳,嗔道:「公主你就是没个正形。」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盏转身出去了。
朱赢看着合上的门扉,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过了年,鸢尾十八,凌霄十九,该着手为这两丫头安排终身大事了。凌霄有穆小峰,那鸢尾呢?还得好好寻摸一番。
次日一早,穆王妃派人来叫朱赢过去。
在去敦睦院的路上遇见李延寿,朱赢笑着打招呼:「大哥好。」
李延寿一贯的不善言辞的模样,略有些拘谨地道了声:「弟妹好。」便打算与朱赢错身而过。
朱赢叫住他道:「大哥,昨天我去辉先院找褀念时遇见大嫂,一时不慎说漏了嘴,没给你和大嫂造成不便吧?」
李延寿表情僵了僵,回身正视朱赢道:「弟妹,家和万事兴,内人深明此理,空穴来风之事,不会挂怀。请弟妹放心。」
朱赢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
这时崇善院一侍女疾步走来,对朱赢道:「奶奶,阿花生了。」
朱赢眼睛一亮,问:「生了几只?」
侍女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生了两只,被它自己吃了一只,还剩一只。」
「什么?!」朱赢突然高声叫了起来。
路过此地的仆役连同已经走出去一小段路的李延寿纷纷吃惊地停住脚步转身看来。
朱赢怒道:「虎毒不食子,这畜生竟敢吃了自己的骨肉,简直连畜生都不配当!传我的令,将这畜生剁成肉泥拿去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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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镇宅 卷二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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