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因为我喜欢你。」穆王妃话才开了个头,却让另一道声音给截了去。
李延龄惊讶转身,看着从内室屏风后走出来的女子。
文静姝双眸泪光盈然,就那么不远不近地看着李延龄,以一种似要剖心挖肺的决然表情,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喜欢你,表哥。这些年是我求着姨母让我等你的,也是我求着姨母让她劝你纳我做妾的,因为我就是喜欢你,我没办法……没办法说服我自己去嫁给旁人。」文静姝字字落泪,一段话说完,已哭得泪人一般。
李延龄看着她,眉头渐渐蹙起。
半晌,他做了决定,道:「虽则我并不觉着自己哪里对不起你,但还是要对你说句对不起。对不起,表妹,我不能纳你为妾。如果说不予回应也是辜负,今生,就算我李延龄辜负了你。一个从不曾将你放在心上的男人不值得你去喜欢,从今后,别再记挂我了。」说完,他转身欲走。
「表哥,你就这样、这样讨厌我?」文静姝喊住他。
李延龄脚步停了停,不回身,只道:「我从不曾讨厌你,只不过也从不曾喜欢过你。」
「可你与朱赢在成婚前素未谋面,为什么你愿意对她好?却不愿给我丝毫怜惜?」文静姝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样。」李延龄道。
「哪里不一样?」文静姝不死心地追问。
李延龄转身看她,字字诛心:「朱赢,我对她一见钟情。」
文静姝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头晕目眩地向后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眼看李延龄要出门,穆王妃怒道:「李延龄,今日你不纳姝儿,这辈子你都休想再纳一房妾!」
李延龄回过身,迎着穆王妃喷火的目光举起三根手指:「我李延龄对天发誓,今生今世,不纳妾不续弦不置外室。如违此誓,犹如此物!」恰门旁置了两架放着兰花的花几,李延龄一脚过去将右边那架花几踢得粉碎,转身推门而去。
穆王妃怔了半晌,耳边传来文静姝压抑不住的低泣声,她才回过神来,刚想去劝慰,文静姝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李延龄回到和光居时,朱赢正在房里和三七杨淳他们讲面料知识,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杨淳这小姑娘,简直听得两眼放光。
李延龄进门时只听得三七一句:「公主,您说奴才好歹也是宫里出来的,怎么听您说这些,奴才感觉自己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一样?公主您到底从哪里看到有这些样子的布,别是做梦吧?」
朱赢抬头见李延龄进来,便笑道:「说不得还真是梦里见过的。」
众人见李延龄来了,忙起身行礼。李延龄此刻才有时间询问两个孩子的生活情况,见两个孩子俱都说好,杨淳比初来那会儿白胖了些,杨滨则是高壮了些,他心下满意,吩咐两个孩子在王府多玩几日。
众人出去后,朱赢正要伺候李延龄上床午睡,李延龄按住她的手,抱着她同在床沿上坐下。
「不睡了么?」朱赢问。
「不睡了。」李延龄答。
「怎不问母亲因何叫我去敦睦院?」李延龄问。
「你想说自会说,不想说,我便不问。」朱赢答。
李延龄低眸看她,半晌,突然冒出一句:「你说,傅攸宁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朱赢:「……」
「怎么突然想起问起这个?」朱赢不解。
「没什么,只是突然好奇,到底要怎样的喜欢,才能让一个臣子有勇气去求娶公主。」李延龄有些失神道。
朱赢直觉这个话题有些危险,刚想开口为自己澄清几句,男人忽然捏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问:「你说你未曾见过他,若是有一天你见到他,发现他比我好,你会否觉着命运对你不公?」
这样的问题,若是正面回答,无论答案怎样都有敷衍之嫌,因为朱赢真的没见过这个傅攸宁,是以她不答反问:「夫君,你我成亲也有大半年了,你可知朱赢心中最向往的生活是怎样的?」
李延龄认真想了想,道:「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朱赢笑着握住男人的手,道:「知我者,夫君也。那位傅公子,我虽未见过他,但那样世代簪花之门,钟鸣鼎食之家,不用想也知定然家风严谨门规森严,女子只要一进门,就被种种规矩五花大绑,便如那悬丝傀儡一般,夫家叫你怎么做,你便只能怎么做,稍有行差踏错,便是千夫所指。那样的生活,只怕朱赢过不了几年便会抑郁而死了。而琅琊王府则不然,虽然王府也有府规,但只要不公然抛头露面作奸犯科,府里女眷的行动自由还是很大的,与大旻那些纯粹为了彰显男人地位与权威的无稽条规不能同日而语。最关键的是,」朱赢停了停,侧过脸看着李延龄,笑得俏皮:「以我朱赢的性格,怎么可能承认别人的夫君比我自家夫君好?我朱赢的夫君肯定天下第一的嘛!」
李延龄自然知道她在避重就轻地卖乖,却仍是忍不住被她逗笑,正想伸手去捏她鼻头斥她狡猾,朱赢却又忽然收敛了笑意,将头靠在他胸前道:「世上之人千千万,谁也不能说自己天下第一。但是夫君,你会是我朱赢眼中的天下第一,不论旁人如何,我永远不会后悔遇见你,嫁给你。」
李延龄觉着他夫人这张嘴能御万敌,降他一个李延龄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真是心甘如饴啊。
正月十五是元宵,崇善院煮了满满两大锅的元宵,有芝麻馅花生馅菜馅肉馅猪油馅,满园仆从对猪油馅元宵避之唯恐不及。
朱赢盛了十个去房里给李延龄,结果不到一刻钟,世子爷下令再给他来十个。
满院的仆从们震惊了:不想世子爷口味如此奇特!
直到有个仆役误打误撞舀了一颗猪油馅元宵在碗里,咬开一看,里面的猪板油晶莹剔透香甜无比,让人恨不能把舌头都吞进去。
众人一窝蜂地涌向厨房去要猪油馅元宵,结果被告知:已经被世子爷全包了。
众人哀叹之余,皆言公主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力。其实哪有那么神奇,不过猪板油用糖腌了两个月罢了。下人们多出生于贫苦之家,糖对于他们来说是稀罕物事,哪舍得大罐大罐地用来腌猪板油?故而不知猪板油还有这种吃法罢了。
元宵过后李延龄去了军营,朱赢接回了尚嬷,开始新年新计划。
几天后,尚嬷过来找朱赢,问:「公主,风荷居那女子到底是何人?」
朱赢一边画图一边答:「不是与你说了么,是三爷的义妹。」
「仅是如此?」尚嬷问。
「是啊。」朱赢抬头,不解:「怎么了?」
尚嬷:「她有身孕了。」
朱赢:「……」
尚嬷见朱赢一脸懵然,便斟酌着道:「会不会……」
「不可能!」对李延龄,朱赢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想了想,她问:「找大夫给她看过了?」
尚嬷道:「还未,只是我看着像,因为担心是三爷的,所以先来和你说一声。既然不是,倒是可以叫大夫来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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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镇宅 卷二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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