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魏珞是个不念旧情的人,她也就不撺掇腊梅那般行事了。
记得她刚到京都的时候,身上还病着,张大娘给她请郎中,给她裁衣裳,掌管着秋声斋的吃喝拉撒。
魏珞几乎从来不过问这些琐事,一切由张大娘做主。
可谁能想到呢,魏珞竟是翻脸不认人,那么有资历的老人说撵就撵了,半点没有通融。张大娘的儿子先后来求过三次,魏珞都婉言推拒了。
现在秋声斋里外都掌握在杨妡的手里,偏生杨妡手下那些人个个不好相与,面上笑盈盈的,却一点不通人情,就连她去正院找杨妡都千阻万挡的,生怕她会吃了她似的。
不就是个伯府的姑娘吗,有什么神气的,她还是瓦剌的公主呢。假如当初宁馨没有逃走,她现在就该住在瓦剌宫里,过着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
说不定苏哈木还会替她挑选个英俊潇洒的驸马。
依着她的姿容,哪个男儿会不爱慕她?
总归过得要比杨妡强多了。
安平臆想着自己可能有的生活,忽地将手里衣裳往盆里一扔,走进内间,拉开炕桌上的抽屉。
里面稀稀拉拉地放着几样绢花银簪等饰物,其中夹杂着一支古朴拙致的古玉簪。那天她画出那只带有雄鹰标记的樟木匣子后,魏珞就把这支簪还给了她。
烛光的辉映下,古玉温润剔透,散发出莹莹光辉。
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是唯一能够证明她皇室血统的东西。
安平小心地摩挲着,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旁边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上。
灰色细棉布的底儿,一角绣着几竿青翠的修竹,大方且雅致,一看就是读书人所用之物。
耳边似乎又想起那人低沉的话语,「你没事吧,摔着没有?」
声音暗哑,带着丝不属于京都的口音。
安平心头忽地一跳,若她没有听错,他该是宁夏周边的人。
她想回宁夏……
再过数日,杨妡真正大好,仔细地打扮一番去了杨府,先到松鹤院拜见魏氏,刚进门口,贾嬷嬷迎出来拦住了,「老夫人近些日子身上倦怠,这会儿刚眯了眼打算歇会儿。」
杨妡关切地问:「祖母怎地了,有没有看过郎中?」
贾嬷嬷笑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夜里睡不好,没有精神应酬人。」
杨妡闻言知雅,便道:「春天容易困乏,我就不打扰祖母休养了,请嬷嬷代为回禀一声,」又掏出个封红塞进贾嬷嬷手里,「嬷嬷照料祖母辛苦,如今天儿仍寒,得空打酒吃。」
贾嬷嬷笑着接了,「谢姑奶奶赏,我一定会转达姑奶奶对老夫人的孝心。」
杨妡微微一笑,从松鹤院出来径自去了二房院。
张氏知道她来,已经翘首期盼着了,待见到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平常言行倒是老成,出阁后没人管着连自个身体都不知道爱惜,生了病不早点请郎中看,这是能扛过去的吗?」
杨妡连连认错,又嘟着嘴撒娇,「我知道错了,娘别生气了,免得气坏了弟弟。」
张氏听她提及孩子,脸色红了红。
她脸庞比起先前圆润了许多,肌肤光滑白净,又因带着羞意,气色非常好,「……估摸着像是个女儿,不像小子那么折腾,胃口也好,吃什么都香,跟怀你的时候差不多。」
「那正好,」杨妡笑着把自己做的两件小衣拿出来,「要是妹妹就穿这件鹅黄色的,这件宝蓝色的等下次怀了弟弟再穿。」
张氏嗔怒地戳她额头一下,「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我都这般岁数了,再有下次怕不被人笑话死……都怪你爹。」
杨妡捂着嘴笑,她刚附身过来时,觉得张氏美则美矣,却因拘谨太过,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地板着,几年过去,整个人活泛生动了许多,倒比先前更好看。
而且正值风韵恰好的年纪,若是不再生个孩子才叫人觉得奇怪。
张氏见她笑,已略略猜出几分,瞪她两眼,引她进了东次间,温声道:「阿珞待你可好?」
「很好,」杨妡毫不掩饰地说,「他半个月才回来一天,哪里会有不好了?」
张氏点点头,「也是你有福气,这样一直吊着他免得他怠慢你,而且你岁数小,房里头切莫太频繁,也不用急着要孩子,总得过了十七,身子骨儿长成再说。」
杨妡连声应了,避开这个话题转而说起魏氏的病。
张氏哂笑,「还不是因为魏府的爵位?那天阿峻从你那里回来提到此事,老夫人要你大伯父写折子要求保住魏府爵位,被伯爷斥责了。老夫人又哭闹过两回,再就生病闭门谢客,谁都不让探视,连重孙子都没见。」
「难怪?」杨妡了然,没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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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纳福 卷五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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