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又忽然忆起那年赵嘉瑜大婚,她一个人躲着哭地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皱皱眉,于是问她,「赵嘉瑜迎娶正妃那年,本官瞧见你哭,又是为何?」
阿婉在脑中细细搜寻了一番才想起什么时候的事来,又发现什么似的,双手撑在下巴处,整个人往案几中间挪了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许砚行,「大人你不会以为我因为安王爷成亲,所以在伤心,才觉得我对安王爷有意吧?」
许砚行眯起了眼,抱着双臂,纵使就是如阿婉所说,他也不会承认,于是说道,「本官是问你为何哭?别给本官往别处扯。」
阿婉撇了撇唇,语调轻快,「你怎么想的就是怎么样的,你觉得是为何就是为何。」她嘴边噙着笑,说完就要坐回去,可还没没坐下又让许砚行一手扣住后颈,他近身过来,贴着她的脸颊,吐着温热的气息,「胆子大了,敢拿捏我了?」
他语气一沉,阿婉就没气焰了,碎碎道,「我哪里敢。」
许砚行算是看清她了,表面乖巧听话懂事,实际上骨子里还是有点小脾气,气头一上来,颇有几分不管不顾,可他不得不承认,比起从前那中规中矩地模样,他觉得这样的阿婉更让人欢喜,他喜欢她偶尔的小脾性,自己凶一点就跟浇了水的小火苗一般,脸上神情生动丰富,他不禁捏了捏她的脸颊,可心下却还是纠结着那事,毕竟自己确实因此觉得她同赵嘉瑜有情分,想到这,他不由放缓的声音,诱哄般,「告诉我,为什么哭?」
阿婉微微愣神,这样一句话,像极了那两次他突然出现,站在自己面前,问自己,为什么哭。
那次却是赵嘉瑜大婚不假,可她哭是因为听到先帝对卫太妃说,就剩嘉宁公主还未许人家,有意待嘉宁公主行笈礼之后许给许砚行。
她抬手环住许砚行的脖子,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细声道,「因为先帝那时说要将嘉宁公主许给你。」
许砚行恍然,这事后来先帝确实与他提过,不过他没有接受,后来便不了了之,这会听她说出来,语气中还有一丝不悦,许砚行心中反倒是畅快。
烛火再次摇晃起来,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
他起身将阿婉横抱在怀里,「夜深了,先歇息。」
阿婉揪着他的衣襟,直到许砚行一路将她送回屋中床榻上才松了手。
他替她盖好被子, 「睡吧。」
花苓站在珠帘外头,眼里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她万万没想到,阿婉最后竟真成了正房夫人,这会自己在许府上上下下几十个下人中,说话也有底气了,没准将来年纪大些,还能做个什么管事头头,总归不会太差就是了。
待许砚行走后,她进去替阿婉摆好鞋子,「姑娘,明日就是元宵了,你要不要同大人进宫赴宴?」
每年都要宴请百官,这次又逢藩王在朝,宫宴更是免不了,酒过三巡,莺歌燕舞,谈论国事,阿婉想了想,自己去了好像也做不了什么,而且许砚行也没有同她说这事,遂摇了摇头。
正月十五这日一到,阿婉就生慌了,两日后就是成亲的日子,越近一步越紧张。
卫太妃那边派人说是过完元宵便去卫府住着,直到嫁娶那日。
她忽然不想今天过去了。
今儿一大早,许砚行便进了宫去了御书房,召见各部商讨给边关拨军饷一事,还有各地商人盘查一事,直到未时末才回来。
此时阿婉正觉无聊,进了后厨,让厨子炒了一碗香浓的碎芝麻来,随后揉揉搓搓出一个面团子,也不让旁人插手,自个卷着衣袖,将面团拧一团出来,裹上一勺芝麻,随后捏成一个浑圆的白胖子。
许砚行没有进去,叫了个厨子进去将她喊了出来。
只见眉间鼻尖下巴各沾了一点面粉,偏偏她还不自知,见着他,笑道,「许大人,我在做汤圆呢,从前在宫里伺候太妃娘娘时候学的花样可多了,不过好久没动手,好多都忘了。」
许砚行朝她勾了勾手,待她走近,长指在她脸上轻轻抹了抹,待擦干净了,才道,「许府厨子手艺不比宫里御厨差,想吃什么只管同他们说,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弄得脸上都是。」
「我第一次这么正经地过元宵,所以想自己做汤圆,就我们俩吃。」
许砚行摸了摸她的头,酝酿许久,说道,「以后每年元宵本官都陪你过。」
阿婉重重点点头,过去主动拉着他的手。
那双她每每都会看入迷的一双手。
出了后厨,阿婉才恍然意识到今晚宫里有事,许砚行怎么没去,反而在快开始的时候回了府来?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许府的,她问道,「我记得宫里有设宴,许大人,你怎么还回了许府?」
许砚行领着她一路上了月西阁,阿婉发现,这里,是许砚行最爱待的地方。
男人没回她,等进了阁楼里,才发现里边不知何时换了地毯,大红色的毯子铺了整整一层,从前只有他那办事的长屏内才有,在靠近楼台边缘的地方还新置了一方长榻。
似是翻新了一遭似的,阿婉踩在地毯上,不敢用力,生怕踩坏了,弄脏了。
往内里再进一步,更让她惊讶地是他们上次吃饭的地方,这会竟摆了十几道菜品。
她下午明明一直在后厨里边的,可分明没见着有人烧菜。
许砚行朝她的视线看过去,自个坐下,「本官特意让百膳堂的人做好送过来的。」
百膳堂是大邺出了名的一家老字号酒楼,起源于江州,所以它的第一家分号也建在江州,大掌柜和众厨子也都是江州人士,纵使后来在其他各地的厨子非江州人,但学的厨艺却离不开,每道菜都有江州的风情。
阿婉听了,心下了然,大抵也猜到他这是想让她尝尝家乡的味。
说实话,这么些年过去了,阿婉对江州的印象早已慢慢淡去了,唯一记得不过是当年那扇困住自己的门被人踢开后,他逆光站在自己身前的场景。
许砚行给她夹菜,「多吃一些,本官记得那年随先帝去江州,行宫里的饭菜都是请的百膳堂里边的老师傅做的,味道确实不错。」
「许大人,其实叫我真记得什么,大概是包子铺老板给我的包子了。」她苦笑着嚼了一口米饭,那些饥肠辘辘的日子真的很远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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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千千日 V第36章[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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