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正值桃李之年,眉眼跟杨娥有点像,肤色也暗淡,就连穿着也跟杨娥极为类似,穿件玫瑰金的褙子,头上一对明晃晃的赤金凤钗。
她身边的男子侧身站着,瞧不见面容,就只有个健硕的背影,一看就知道是行伍出身。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窥探自己,男子猛地回过身,锐利的目光顿时锁在杨妡身上。
杨妡大吃一惊,本来听张氏讲述,她以为这个大姐夫钟光启应该会像魏剑啸似的,眼底充满了纵欲过度的红血丝,没想到他目光甚是清明,完全不像声色犬马之人。
唯紧蹙的眉间时不时闪过的一丝隐忍与不耐,显示出这人绝对是个急脾气。
杨妡忙屈膝福了福,「大姐、姐夫安。」
杨婉笑着应道:「有一年多不见,阿妡出息得越来越漂亮了,听说已经定亲了。」
杨妡佯装羞涩地点点头,再抬头,无意中瞧见钟光启耳后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色胎记。
不由地心头一紧,这个人她以前见过!
那是柳眉死去的第二天,杏花楼来了一群军士,吆五喝六的不但点了好几位妓子陪酒,也让她在旁边弹琴唱曲。
她因为柳眉的事儿愤懑不平,不免就带到脸上。
就有个军士「咣当」将酒盅扔到她面前,骂骂咧咧地说:「娘的,爷花了银子就是来看你这张死人脸?」
上前一把揪住她胸前衣襟,右手狠狠捏住她腮帮子,满嘴污浊的酒气扑向她,「面皮儿倒挺嫩,夜里就你伺候爷。」
军士手劲都大,她疼得眼泪哗哗往下淌,却还得赔着笑道:「大爷,你看姐妹们都排了队等着伺候您,嬷嬷嫌我手笨嘴拙不让我丢人现眼,我就一手琴弹得还凑合,要不我再给爷弹两曲好听的?」
这时钟光启上前揽过军士肩头,盯着她看了两眼问道:「你是哪里人?」
杨妡自记事就长在杏花楼,长大后也曾问过杏娘自己的来历,杏娘只说花五两银子从个落难妇人手里买的,其他一概没打听,不过那妇人倒是说一口地道的京都话。
于是战战兢兢地回答:「就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
钟光启又审视般上下打量她一番,对准她眼眸,「不像,你从西北来的!」
她正待反驳,杏娘带了两个妓子风风火火地进来,把她臭骂一顿赶了出去。
后来只听说,那天杏娘又加了两道菜送去两坛好酒才将那群人哄住。这酒菜钱,最后着落在杨妡身上,她拿出三两银子交给杏娘。
杏娘指着她的鼻子骂:「哭丧什么?就是你亲爹亲娘死了,也得给我笑着唱。」
杨妡正沉浸在往事中,忽觉衣袖被扯了下,却是杨姵挤眉弄眼地示意她往门口看。
却是杨娥到了。
她今天穿件水红色的窄身袄子月白色挑线裙子,裙子上绣着几朵盛开的粉色月季花,墨发低低地盘在头顶,用只精巧的珍珠花冠压着。
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素净,完全不是她以往的穿衣风格。
杨姵悄声道:「今天怎么换了打扮?对了我记得你也有条差不多的裙子,月季花底下也绣着绿色的枝叶,看上去很像。」
确实挺像的。
而且发髻也像,只不过杨妡盘得落梅髻是先将头发梳成三股辫儿再盘起来,这样容易固定住,而杨娥是直接盘的,发髻很松,单用珍珠花冠肯定压不住,怕是撑不住半天就会散。
两人虽觉杨娥有点怪,却也没往心里去。
少顷,人已到齐。
杨远山作为嫡长子走到前头整了整衣冠,与杨远桥一道跪在杨归舟面前,朗声道:「儿贺父亲六十华诞,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罢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钱氏与张氏错后半步,紧跟着跪下。
张氏身子重,不等双膝着地,杨归舟已伸手虚扶一下,「老二家的就算了,别勉强,到旁边歇着去。」
张氏低声道:「多谢父亲,儿媳恭贺父亲寿诞。」让钱氏搀扶着站在旁边。
然后杨峻率孙子辈一众男女照样跪在杨归舟跟前,磕头拜寿。
丫鬟们将众人准备的贺礼一一呈给杨归舟过目。
杨远山等人的贺礼都是精心准备的,有名贵瓷器,有前朝名琴,总之既得奢华又要清雅,而杨峻等人则或送名人字画、或送珍贵笔墨,或者是玉刻的寿星翁,总之也颇费工夫。
至于杨妡杨姵等姑娘,大都送得针线活儿,杨娥做了一双鞋,杨姵送了两双袜子,杨妡则绣了两方棉帕。
杨归舟诸样看过,捋着胡子「呵呵」笑道:「你们的孝心我都领了,看到你们一个个成材成器,比送我什么贺礼都高兴。」长篇大论地教导了半天礼义仁孝等话,才走进饭厅。
厨房里备了长寿面,每人一碗,众人按男女分成两桌用过早饭便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各自散去。
杨妡搀扶着张氏慢悠悠地落在后面,可巧,出门的时候正看到魏珞与瑞王李昌铭在婆子的带领下,急匆匆地往松鹤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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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纳福 卷三 第36章[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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