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妡没有回答,仰头问道:「爹爹吃饭了吗?怎么在祖母那里待这么久?」
杨远桥伸手刮一下她精致如细瓷般的脸颊,耐心地回答:「本是去松鹤院,后来又往隔壁你外祖母家跑了趟,先前还有点饿,这会饿过劲又不觉得了。」
杨妡原打算质问的几句话顿时堵在了胸口问不出来,却又替张氏悲哀,睁大了眼睛故作单纯地道:「娘一直在屋里哭,她说我不会再有弟弟妹妹了,真的吗?」
杨远桥眸光暗淡了下,「你娘生病了,我会再寻访几个高明的郎中,等你娘病好,就能有弟弟妹妹了……你娘不容易,你要好生孝敬她。」
杨妡低下头,只觉得鼻头发酸,心里五味杂陈。
杨远桥惦记着要给张氏治病,张氏却盘算着如何让他断子绝孙。
可是没有因哪来的果,杨远桥这是自作自受吧?
杨远桥并没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探头瞧瞧屋角更漏,温声道:「太晚了,你该歇息了,小孩子不能晚睡。走,咱们一道回去。」
冬明见杨远桥亲自送杨妡回去便没跟着,只把脚前气死风灯递给青菱。
青菱道谢接过,迈步走在了前头。
夜风清冷,树影婆娑,带着萧瑟之意,更兼不时有枯叶坠落,更添几分凄凉。
杨妡紧拢着披风仍是不胜寒凉,打了好几个寒战。
杨远桥察觉到,伸手牵住了她,热力源源不断地从他宽厚的掌心传过来。
杨妡又想落泪了。
前世她没爹没娘,杏娘养大了她,可也没少责打训斥她。她没工夫矫情也没心思矫情,除了做戏给人看,极少哭。
现在,张氏疼爱她,杨远桥宠着她,就连寡言少语的杨峼也开始关心她,可为什么她却管不住眼泪了呢?
时不时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还不如当年没心没肺活得快乐。
二门仍是先前那个婆子当值,灯光昏黄看不真切她的脸是否消了肿,却听到她的声音明显尊敬了许多,「给二老爷、五姑娘请安。」
杨妡擦着她身边经过时,轻声说了句,「好好当差,别看错了人,免得丢了差事。」
婆子咬着牙根应了。
到了内宅,杨远桥先把她送到晴空阁,转身欲走的时候,杨妡拉着他的衣襟问道:「爹爹是要去书房?」
杨远桥摇头,「不是,我回去看看你娘,」说着蹲下身子,平视着杨妡,「做了错事得先认错再想出补救的法子来解决,不能躲着不见。」又伸手轻轻拍一下她的脸颊,温声道:「回去用热水烫烫手脚,早点睡。」
杨妡点头,从青菱手里接过气死风灯,「爹爹照着亮儿。」
「我不用。」杨远桥笑着拒绝,亲眼看杨妡进了院子才离开。
青藕已经备好了热水,因惦记着杨妡没吃饭,又温了碗南瓜粥在暖窠里,只是时候太久,只略略有点温。
杨妡不愿再折腾人,兑着热水用了几口就放下。
趁着她烫脚的工夫,红莲低声道:「今天二老爷跟老夫人吵起来了,老夫人摔了茶碗,还罚在松鹤院廊下跪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晚上摆饭的时候才让二老爷走。」
那就是杨远桥挨了罚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去了魏府。
他急着到那边干什么?
杨妡思量片刻,问道:「二老爷受罚,三姐姐可知道,她在干什么?」
「三姑娘在屋里没出来,不过二老爷就在廊下跪着,松鹤院进出那么多人,想不知道也难。」
杨娇此举不难理解,杨远桥极少干涉内宅之事,而家里姑娘的亲事又攥在魏氏手里。肯定她是怕惹得魏氏不高兴连累到自己头上。
杨妡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松鹤院来人传话说魏氏身体有恙,晨读就免了,但每人要抄一遍《孝经》,明天带过去。
杨妡平常练字时候就是抄经,常用的《金刚经》、《心经》和《孝经》都备得足足的,故而完全没放在心上,吃过早饭就去了二房院。
杨远桥已经上衙了,透过半开的房门,杨妡瞧见张氏合衣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了。
素罗悄声道:「昨夜又哭了许久,直到下半夜才睡,早晨又没吃饭。」
杨妡问:「父亲可吃过?」
「老爷起得晚,匆匆塞了两只花卷就走了。」
杨妡点头,推门进了内室。
张氏已经醒了,侧头见是她便要起身。
杨妡见她双眼红肿,扬声吩咐素罗取来一只剥了皮的鸡蛋,微笑道:「娘再躺会儿,眼皮肿着难受,我替娘滚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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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闺女纳福 卷二 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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