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从贤妃手上接过银珠,递到皇后手里时,皇后已经坐在首座上了,贵妃和贤妃已经从首座上移驾到下面的梨花木椅子上了,瞅着银珠,皇后的眉头轻挑,望着下面请安的知晚,同样叫知晚抬头,知晚这才看清楚皇后的容貌,不输给贤妃和贵妃,只是多了份严厉和端庄,而且看她的眼神不够温和,让知晚有些不舒服,不过知晚也知道,叶归越在她寿宴上送猪,和她的儿子,也就是已经过世的太子,当今皇上的二皇子比富,害的二皇子挨罚,他自己个却没事,仇还没报,太子过世了,叶归越还活的有滋有味的,皇后会高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皇后打量了知晚两眼,眸底带着笑意,只是笑意离眼底很远,「果然传闻不如见面,这样儿一个模样标致的人儿,倒叫本宫在选秀中给唰了下去,皇上要是责怪本宫办事不利,本宫是责怪你胡闹还是定远侯府有意为之?」
贵妃和贤妃坐在下首,听到皇后的话,嘴角勾勒出一抹讥笑来,拿越郡王没辄,就拿软柿子开刀,就是不知道这软柿子她捏不捏的动,人家背后站着的可是越郡王,可以说镇南王也算在内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啊,说错了,皇后是恨不得铲除了镇南王府,两人抱着瞧好戏的姿态望着,见知晚从容不迫,有些讶异,换做寻常大家闺秀,即便是明珠郡主,听到皇后这样反问,也会惶恐不安的,她倒好,从容不迫的叫她们都怀疑说的是不是她了。
知晚轻眨了眼睛两下,才回皇后的道,「知晚没有欺骗过皇后,以前知晚觉得浓妆艳抹才叫美,谁想在大街上吓跑了越郡王后,还吓哭了好几位大家闺秀,知晚才开始反省自己,后来,皇上还赏赐了知晚一套精美的头饰和胭脂水粉,知晚才有现在的样子。」
九皇子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听到知晚的话,一个大白眼翻着,这女人说谎都不用打草稿吗,张口就来,之前还说是为了接定远侯才化成那样的,怎么就叫觉得浓妆艳抹才是美了,不过父皇的确叫人送过头饰给她,人家爱浓妆艳抹是她自己的事,今儿画的跟鬼一样,明儿画的跟天仙一样,父皇都管不到,皇后能说她不对才怪了。
果然,皇后听到知晚的话,眸底闪过一抹寒芒,她说那话,只是想从知晚的眼睛里看到惧意,谁想她非但不怕她,还挺直背脊望着她,皇后觉得知晚是在蔑视她,就跟越郡王蔑视她一样!
贤妃和贵妃也没想到知晚除了长得美,脾气有些怪有些差之外,还牙尖嘴利,与越郡王倒是绝配,贵妃火上浇油道,「还是钦天监会算命,说四姑娘与越郡王八字相合,乃是天生一对,皇后当初一力赞成这门亲事,果真越郡王收敛了不少,听说还亲自到定远侯府门前赔礼道歉呢。」
皇后眸底一冷,哼笑道,「他收敛了?本宫怎么没看出来,反倒是变本加厉了起来,打劫皇宫内库去定远侯府赔罪,又用御花园的珍奇花卉讨人欢心,这就是他的收敛?本宫倒是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怂恿的了,贵妃,本宫记得你喜欢的那盆抓破美人脸,似乎也不在御花园了吧?」
贵妃脸色一僵,随即又舒缓了过来,遂宁公府可比不上镇南王府,她去跟越郡王斗,无疑是以卵击石,父亲再三叮嘱过他,越郡王就算在纨绔,皇上再疼他,也只因为他有些像先皇后罢了,他是系上过帝王绳,可是被扯了下来,这就表明与帝位无缘,与其提防他,还不如提防那些皇子,最好是能接着越郡王的手铲除他们,她好从中得利。
贵妃想着便笑道,「那盆抓破美人脸的确是妹妹钟爱的,妹妹却不敢心存抱怨,毕竟皇上被越郡王打劫了,都睁只眼闭只眼,再说了,那花也不是妹妹的,妹妹有何立场去要,闹到皇上跟前,还让皇上心生厌烦,还不如叫人再去寻一盆回来,抓破美人脸虽然珍贵,却不止一盆,反倒是姐姐,后宫内务皆有姐姐管理,御花园一下损失这么多的珍稀花卉,又是一笔大的开销,如今国库吃紧,皇上提倡后宫节俭……。」
贵妃说到这里就停了,皇后的脸阴沉了下来,那么多珍奇花卉,少说也要万两银子,还不一定寻的到,堂堂御花园,少了珍奇花卉镇着,那些贵夫人们进来,不是等同在欣赏自己家的后花园吗,如今后宫是她在打理,支出这一笔开销,势必要缩减各宫用度,肯定会引起众位妃嫔的不满,一想到这里,皇后的眸底有沉了三分,原本她在后宫说一不二,威信十足,自从寿宴上出了那只猪以后,她就沦为后宫笑柄!
皇后心情一不爽,手就攒紧了,连带看知晚的眼神都变了,责问道,「是你找越郡王要花卉的?」
知晚在心底大呼冤枉,谁叫他送了,没有好么,不过她知道皇后这是迁怒于她呢,因为叶归越,因为她,给她管理后宫增添了麻烦,可在知晚看来,这应该不算什么麻烦啊,皇后会不理直气壮的去找皇上要银子填补御花园吗,肯定会的啊,还会趁机要皇上降罪叶归越,这是明摆着的事吗,何苦为难她一个弱小女子啊,知晚猛摇头。
九皇子呆坐在那里,啃着糕点,很不耐烦的催道,「来了大半天了。该说的也都说过了,可以送她出宫了吗?」
丫鬟奉了茶上来,皇后端过轻啜了两口,平复了下心中的怒火。瞥了小几上的银珠,皇后才道,「送她出宫自有太监宫女,九皇子这么急,莫非有事?」
九皇子拍着手上的糕点沫子,鼓着腮帮子道,「她是我领进来的,自然我领出去了,万一她在皇宫里迷的路,她说责任在我。」
知晚。「……。」
皇后,「……。」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的看着知晚,难怪今儿九皇子安安分分的待在贵妃这里,不说话也不走,还叫人纳闷不解呢。敢情就是等着送她出宫呢,你一个侯府庶女,九皇子送你来是给你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要九皇子送你出去?
知晚欲哭无泪,相望天花板,可不敢。只好盯着地毯默默流泪,小屁孩,姐姐只要你带路来这里的好么,没要求你送姐姐出去啊,你有这样的自觉是好事,可被说的跟我强逼迫你似地啊。再说了,当时你还是小公公一枚呢,姐姐敢奴役那会儿的你,不代表还敢奴役现在的你啊,知晚扭头瞥着九皇子。九皇子昂着小脖子,一脸知道奴役本皇子的下场了吧?
知晚呲牙,皇后就拍桌子了,「大胆,一个侯府庶女,也敢对皇子指手画脚,还吩咐皇子做事,这就是侯府的教养?」
知晚站在那里,还没说话,就听贵妃笑道,「姐姐莫生气,定远侯府四姑娘胆大,这事咱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连越郡王都敢吩咐,何况是九皇子了,九皇子要是真不愿意,也就不会在这里一等半天了,臣妾与贤妃妹妹找她来,就是询问一下引蝶香的事,凤月公主不也想跳一曲蝴蝶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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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皇太后 卷三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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