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太太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今日是梁世子去接你回来的罢?」
润璃点了点头。
「那你也该知道我们准备将你的亲事提前了罢?」苏三太太摇了摇头道:「你父亲已经厌倦在朝为官,准备致仕。我们等你成亲以后便回杭州府的宅子里去,就不在京城呆着了。」
润璃心下一阵惆怅,难道就这样要被打发出门了吗?
过了两日,梁府便浩浩荡荡的送了纳征礼过来,那份礼儿可送得重,一队人抬着一百多抬礼物过去,看得街道两旁围观的人瞠目结舌:「我的天呐,梁国公府的聘礼竟然有如此之多,那苏国公府又该回多少嫁妆!」
苏国公府也是喜气盈门,苏三老爷笑眯眯的看着梁国公带着梁伯韬大步走进前堂,心里欢喜无比,瞧着梁伯韬身姿英武的站在梁国公身边,更是为女儿感到高兴。
「亲家,我们今日就将两个孩子的日子定下来罢。」梁国公扫了一眼苏三老爷,心里也是得意,儿媳妇出身名门世家,相貌生得好,知书达理,又有一手妙手回春的绝技,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苏三老爷自然也是高兴的,两人当即请了吴媒婆递过聘书,然后苏三太太忙着回礼,把早就准备的衣帽鞋袜交到梁家带来的管事手里。
梁国公把请楚监正占卜出来的吉日送给苏三老爷过目,选了三个日子:四月初八,六月十八和八月二十八。梁伯韬见苏三老爷眼睛在红底洒金纸上瞄来瞄去,心里着急,忍不住说:「我瞧着四月初八便是极好的日子,六月和八月都热得慌,我怕璃儿吃不住热。」
众人皆知他是在找借口,只是心里闷着想笑。
苏三太太瞅了瞅那几个日子,心里掂量了一回,缓缓道:「我倒是觉得八月二十八最合适,起先都没怎么准备着,家具什么的都还没打好,这打赏的荷包、络子都还没着落呢,用半年光景,刚好这些事情也能准备妥当。」
梁伯韬鼓着脸儿,瓮声瓮气道:「这些东西,花些银子去买了现做的便是,带几万两银子,明日去京城转上一圈,保准买圆了回来。」
苏三太太见他一副急得狠的样子,微微一笑:「还是请亲家拿主意罢。」
最后商定了个中间日期,六月十八,总算梁伯韬也不闹了,苏三太太也满意了。从那天开始,润璃便被苏三太太拘在家中,准备着出嫁的东西。
润璃被苏三太太在家里关了快三个月,实在气闷,一天呆在一旁看着绒黄带着一干丫鬟绣荷包打络子,飞针走线晃着眼睛都花了一般,趁着苏三太太不注意,带了葱翠从角门里溜了出去。
在街头遛了一圈,也没什么好逛的,便去了济世堂找南山隐叟,告诉他自己六月就要出嫁之事:「师父,以后你有什么信儿,得送到梁国公府来了。」
「我早就知道了。」南山隐叟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她:「梁小子是个不错的,你可别亏待了他!」
润璃脸上一红,身子扭了扭:「我哪里又会亏待人,师父可真是偏心!」
见徒弟露出了一副小儿女情态,南山隐叟呵呵一笑,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丫头,我和你说,若是……咳咳,有些事情不能着急的,有病需要慢慢治……」
润璃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南山隐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谁有病?」
南山隐叟老脸通红道:「你上次来看到为师在配一副药……」
「什么药啊?」润璃转着眼珠子道:「师父,你难道是说那次看到的,用鹿茸那些配制的补肾药?」
南山隐叟没料到润璃这般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点点头道:「正是那些药,丫头,我可告诉你,那药正是配给梁小子服用的。」
这才轮到润璃一口茶喷了出来:「师父……伯韬他……不举?」
南山隐叟极认真的点点头道:「那次被丫鬟下了□,后来他便发现自己不举。」
天呐,下了□都能不举?润璃呆了呆,回忆着两人平常在一起的场面,似乎他好像也会有些反应,不至于是不举罢?
南山隐叟见着润璃发呆,尴尬的清了清喉咙道:「丫头,你也别着急,叫他坚持吃师父配的药,不要老是想着,更不要心里有不舒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从柜台下边取出了十几副药来:「他叫我给他配药,后来我去寻他,却说他已经去了凉关投军了。回了京城以后也不见他来师父这里取药,大概是忙罢,可再忙也不能把这正事儿给忘记了呀。丫头,你拿着药回去给他煎了喝,记得要坚持服用才能生效,切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病可是大事,哪能不服药呢!」
润璃接过那十几个药包,心情沉重,没想到梁伯韬竟然有这样的隐疾!不要紧,时间还长呢,自己就不信治不好他!
鉴于未婚夫妻在成婚前不能见面,所以梁伯韬最近都是托暗雨来送东西给润璃,当晚润璃便把那十几包药给梁伯韬托过去,临行时敦敦叮嘱暗雨:「得守着世子爷,让他按时吃药,这可是特地为他配制的!」
暗雨心里也是感动不已,苏家九小姐就是贴心啊,这么惦记着世子爷的身子!接过那串长长的药包儿,暗雨拱手领命而去。
熬过了十几日,大红花轿过来抬人,京城里的人好好的看了一场热闹。嘉祥县主嫁给梁国公府世子爷,嫁妆足足有二百六十八抬,其中有六十八抬竟是宫中皇上、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赏赐,这份荣耀可是大周历史上前所未有的!
夜深人静正是洞房花烛之时,梁伯韬挑开了润璃的盖头,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璃儿,我终于娶到你了。」陪嫁的嫣红绒黄葱翠黛青在旁边看着,吃吃一笑,向梁伯韬道了一声喜,都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丫鬟们刚刚出去,梁伯韬急急忙忙去把门给栓上,接下来便化身成了猛虎,润璃见着他勇猛非凡,一阵呆滞,师父不是说他不举吗?难道那中药的药效这么好?简直堪比前世的伟哥了!
第二日早上起来睁开眼睛,润璃便见到梁伯韬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她,回想起昨夜的欢娱,不禁一阵脸红,转过背去不看他。可梁伯韬却不愿放过她,伸出手将她扳了过来:「昨夜娘子可还满意?不枉费你给为夫吃了那么多药!」
润璃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拉起薄被遮住头:「是谁去告诉我师父说自己不举的!」
梁伯韬这才猛然醒悟,拍了拍头道:「原来是这样,我竟忘记这回事情了!见你送了十几包药来,我见中间有鹿茸便去查了查功用,还以为娘子是在提醒为夫,新婚之夜要表现得勇猛些呢。」
润璃听得耳热,从被子里便伸出头来啐了他一口:「谁提醒你?真真是自作多情!」
梁伯韬见她耳朵根子都呈现出粉粉的红色,心中一荡,又扑了过去,两人在床上闹了个不歇,直到外边嫣红在大声提醒着:「姑娘,该去拜见公婆了!」
梁伯韬接口道:「还喊姑娘,可是要小爷出来赏你们几颗栗子?」
嫣红在外边忍着笑,拍了拍门道:「世子爷,世子夫人,日头都上三竿了!」
一轮红日明晃晃的照了进来,那床上躺的两人相视一笑,十指交握,静看岁月流逝,不言,亦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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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香 终卷 番外篇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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