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媒婆相互看了看,自觉没有希望,都骨笃了嘴,走到夏妈妈那边,自己拿了拜帖回了各自的主家去复命。其中那个孙少詹事家派来的媒婆,拿着帖子,七拐八拐的走到一条街上,角门上那个门房一看见她就笑着迎了上来:「孔媒婆,事儿成了没有?」
那孔媒婆恨恨的啐了一口:「没成,浪费老娘的车马钱!」
门房一脸惊讶的神色:「我家老爷虽说只是官居四品,但听说那位许公子自幼失父,只有个寡母,我们家小姐配他可是绰绰有余,怎的他还不愿意?」
「咳,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去提亲的!」孔媒婆拿着大红拜帖拍了拍衣袖:「谁叫人家文才好,会试高中而且名居第二!而且我给你说,今儿倒是见着正主儿了,确实生得好,细皮嫩肉,看上去没由得想去拧上一把……」
门房听着,露出一脸淫邪的笑,伸手在孔媒婆屁股上摸了一把:「都老成这样了,还对着年轻公子发春?要肖想也只能想想我们这样的了。」
孔媒婆看了他一眼,叉着腰道:「就你这货色,满嘴口臭,一副黄板牙,老娘还真看不上你!」说罢也不再理那门子,扭着身子走了进去。
「啐,像你这样的货色送上门来我还得考虑要不要哩!」门房看着孔媒婆那肥硕的腰肢扭动得似乎要掉下几块肉来,眼睛里冒着火,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啐上一口,骂上几句,在口头上寻点成就感。
刚刚骂完,便见有个婆子从旁边过来,笑着递上了一角银毫子:「李大哥,谁惹你不高兴了呢?且拿着去打酒喝,消消气儿」
门房定睛一看,却是寄住在孙府的表小姐的奶妈,唤作金妈妈的。门房迅速换上了一张笑脸,这表小姐每次出门都给了他打赏,倒也是个大方的主儿,她的妈妈倒也识趣,见着自己生气,马上就送了银毫子过来。
「还不是那作死的孔媒婆!」门房似乎找到了诉苦的人般,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她今日帮着咱们府上大爷家的二小姐去苏太傅府提亲……」
「苏太傅府?人家门第那么高,看得上大爷这个小小四品吗?」金妈妈一脸的惊奇。
「你别打岔儿,不是苏太傅家的公子,是一位寄居在苏太傅府的亲戚,姓许,乃是这次春闱的第二名,文才是一等一的好……哎,你怎么不听完就走了?」门房奇怪的摸了摸后脑勺:「这金妈妈也忒奇怪,女人都不喜欢听这些闲言的嘛,她倒好,话都没听完就走了!」握了握那角银毫子,门房咧嘴一笑:「说不定是表小姐还有事情让她做哪!管她呢,有角银毫子也是意外的财喜了,等会拿了打酒喝去。」
却说金妈妈听到那门房说到苏太傅府寄居的亲戚,姓许,心头就突突的跳了起来,两条腿发软,只想飞奔了去告诉自家姑娘这个消息,所以撇了那门房在一旁自说自话,两条腿儿不沾地般赶了回去。
李清芬正呆在窗户下面绣花,就听着外边一阵脚步声,急急忙忙,紧紧密密,心下吃了一惊,赶紧站了起来,和刚刚好跑进来的金妈妈打了个照面。
看着金妈妈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李清芬不由惊奇:「妈妈,怎么了?」
金妈妈反手把门关上,皱了眉毛把李清芬拖到角落里,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孔说:「姑娘,出大事了!舅太太派人去苏太傅府提亲了!」
「提亲?」李清芬懵懵懂懂道:「与我有何关系?」
金妈妈用力的拍了下大腿,一脸哀愁:「姑娘,她遣了媒婆是去帮她那二姑娘向许少爷提亲的!昨日放榜,许少爷已经高中了,还是第二名呢!」
似乎耳边打了个炸雷一般,李清芬呆住了,半天没有说话,金妈妈伸手摇了摇她,孰料她便就势直挺挺的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姑娘,姑娘!」屋子里玉蝉和玉坠也着急了,扑了上来,和金妈妈一起拼命摇着李清芬的身子:「姑娘,你别这么着急啊,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你何苦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
李清芬的眼睛闭着,置若恍闻,根本不搭理她们。
玉蝉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拧得紧紧,站在一旁想了想,俯□问金妈:「你刚刚是听谁说的呢?」
「角门那个门房说的,他只说府里派了孔媒婆去提亲,也不知亲事成了没有。」金妈妈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嗐,我都老糊涂了,也没问清楚就回来报信儿!」
「金妈妈,你是老人了,经验自然比我们要老到些,若是你都不能替姑娘把好关儿,谁还能做这事?」玉蝉跪倒了床边,悲伤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李清芬,低低呼唤了一声:「姑娘,这事儿都不知道成没成,你何苦就做出这副样子来!」
话音刚落,床上的李清芬眼角就滴下了一颗泪水,眼睛也慢慢张开了,看着围在床头的三个人,她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去打听下,事情到底成了没有?」
「姑娘,你就放心罢。这个提亲,总要有父母同意的,哪能媒人一上门,苏太太就能代许公子应承下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太太可是一个稳当人儿,你可曾见过她做过什么糊涂事儿没有?你呀,就把心搁回肚子里边罢!」玉蝉见到李清芬总算是肯睁开眼睛,悲喜交加,呜呜咽咽的说:「姑娘,若是你不放心,我现儿就去苏府,我去见那许公子,问问他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们家姑娘这般对他,几乎都要把自己名声都毁了,他却要琵琶别抱!若是他不能怜惜姑娘的这份苦心,姑娘,这种人你不要也罢!」
听到玉蝉这话,李清芬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玉蝉,你在说什么呢?他怎么会变心?他上次托你带玉环回来的时候,那信里写的话,难道他会忘?」说完突然坐了起来,脸色苍白,眼神迷离,似乎在梦游一般:「不,我现在就要去找润璃,叫她带我去找她表哥,我要当面问清楚他!」
她的举动把屋子里三个人都吓了一跳,金妈妈和玉坠赶紧抓住了李清芬的手,玉蝉哭着跪倒在李清芬面前:「姑娘,你可别着急,我现儿就去苏太傅府找苏姑娘,你放心在这里等着听奴婢的好消息!」
李清芬虚弱的点点头,按着胸口大声咳嗽了下,喉头腥甜,滑滑的一口吐了出来,玉蝉赶紧站了起来,从腰间拿出帕子捂在她的嘴边,等她吐了这口,擦了擦李清芬的嘴角,向她行了个礼儿道:「姑娘,我这就去苏府。」
「多拿点银子,到门口喊个马车坐过去,快去快回!」李清芬指了指梳妆台上一个小匣子,玉蝉见她的手腕已经瘦得似乎挂不住那枚老玉镯子,眼中一热,忍不住就流泪,又害怕李清芬见了心里更不舒服,生生忍住了泪珠子,打开那个匣子,取了一两碎银子,匆匆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走到角落里,悄悄打开帕子一开,却是殷虹的一朵梅花般印在帕子上,玉蝉再也无法忍住想哭的念头,泪珠子纷纷儿的掉下来,恣意的流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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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香 卷四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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