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只是他有道德感,会压抑自身的冲动。
「锁门!」
他吼得她耳朵一阵「嗡嗡」。
「好啦。」她撝着耳朵退进浴室,没一会儿,里头就传来哗啦的水声。
他坐在床缘等着她洗好澡,莫名的有些焦虑,差点就忍不住想要抖起脚来了。
坐立难安的他最后还是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方步,行到书架上拿下一本料理书,但上头文字一个也入不了眼。
冬天要来了,他要研发冬季新菜色,季节限定的,再加上冷冻食品的菜单也还没确定,他很忙的,实在没空恍神想着那女人半裸的身躯……
手上的书「啪」的一声合起。
她该不会是算好时间色诱他的吧?
她一定是要引诱他生米煮成熟饭,直接奔向本垒,结婚去。
昨晚粘人虫边哭边说要嫁给他成为自己人,这样才能得到加盟权在高雄开餐厅,还以她是处女之身想诱惑他答应,这样推演下来,她刚才脱衣服的举动,说不定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演的戏,不锁门当然是算计好的……
唉,他怎么每次都把人家想得那么坏?
上回的教训还不够吗?
要不是他把她设想得城府过深,猜疑她每字每句都是说谎,也不会让发现误解的母亲决定补偿人家,用尽方法让她进了餐厅当助手。
粘人虫卢归卢、烦归烦,谎言倒是没对他说过半句,采取的卢人方式也都是直进式,况且那颗天然呆的脑袋,哪想得出什么阴险的计谋。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韩乙岑洗好澡了。
「老板。」开门的声响让戴佑年的心脏没来由的一跳。「我的绷带湿了。」
她懊恼道。
她不仅绷带湿了,浏海跟马尾也滴着细小水珠,滴落在肩上裸露的肌肤与锁骨,透着股性感,他蓦地喉头紧绷,连吞咽口水都很是困难。
她握着受伤的手,朝他走来,脸儿漾着不好意思的微笑,吐着舌,看似模样调皮,就像平日她在餐厅里,那样开朗活泼,可因为他正视她了,直接看进那双瞳眸,这才发现里头闪着不安。
她其实很怕被臭骂一顿。
工作时,她知道自己是新手,难免会有遗漏之处,或手脚过慢,三不五时就被斥喝。
但是她自己坚持要进来的,况且做不好就是自己的错,被老板或厨房的前辈责骂,就该咬牙承受。
厨房里这么忙,她不该拖人家后腿。
只是有时真的觉得委屈了,也只敢跑到厕所默默掉眼泪,任性个一分钟再赶快出去工作。
刚洗澡时,她觉得自己很小心了,可是还是不小心弄湿绷带,让她好懊恼。
见他看着她却不说话,她的心更是慌乱。
「老板,」她漾开甜笑,「急救箱在哪里啊?我想重新包扎一下,不然怕伤口弄湿会发炎。」她枢枢绷带湿掉的地方。
戴佑年终于明白,她一直是在强颜欢笑。
他默不作声,拿来了急救箱。
韩乙岑一看到他拿来白底上绘有红色十字的急救箱,立刻乖乖坐来沙发上,并伸直了受伤的手,模样十分乖巧。
「跟公司请假了没?」他解开她手上的绷带。
「公司九点才上班。」她面有难色,「这里的修车厂几点上班?我想看能不能赶回去,这样就不用请假了。」
「不清楚,大概也是八九点吧。」
「喔,那我请上午的假好了。」希望来得及。
她多久没休假了?
放自己一天假不好吗?
戴佑年白了眼差不多也快跟他一样,变成工作狂的韩乙岑。
「你做什么工作的?」戴佑年问。
「助手啊。」
他伸吸一口想宰人的气,免得一个不注意,绷带勒断了她的手。
「我是说你的正职。」
戴佑年检查伤口的情况,似乎并未恶化,不过还是找时间去医院一趟比较安心。
「我在一家贩售幼儿月刊的公司担任电话行销人员。」
「好做吗?」他将伤口重新消毒上药。
「不好做啊,常常被挂电话。」她耸肩,毫不在意的样子。
难怪她脸皮这么厚,这么卢人,被拒绝仍再接再厉,毫不气馁,完全是从日常工作中学习来的。
「你今天就请假吧,我有事要你帮忙,会给你加班费的。」他决定让她休息一天,放个假补充体力。
「真的吗?」韩乙岑双眸大亮,「要我帮忙什么事?」
「到时你就知道了。」他也不知怎地就冲口而出了,心底根本没那个意思。
「好啊好啊。」她欣喜点头。
老板会开口要她帮忙,这是不是代表他信任她啊?
那就表示她能拿到加盟权、或是成为他的老婆的日子更为接近啰。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比他还早起。
「我都六点多就起床了,因为要煮早饭给弟弟们吃,还要载他们去上学。对了,我得看他们起床了没。」她抓起茶几上的手机。
「不用了。」他一把抢走手机,放回原处,「我昨天跟你爸讲好了,他会处理你弟的事情。」
「可是……」
「可是什么?」还敢可是?
「我爸要我叫才起得来。」不然一定睡到上班时间到。
「……」这是什么样的一家子?所有的家务琐事全都落到她身上,是要不要给她休息啊?「那我叫他起来。」
「什么?」老板要叫爸爸起床?
戴佑年放下她尚未缠上绷带的手,走回床头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韩父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迷迷糊糊的回应。
「伯父,该起床了。」他对着手机那头道。
「你谁啊?」谁大清早打来扰人清梦的。
「我是戴佑年。你该起床准备上班,还有把那两兄弟叫起床,记得买早餐给他们吃。」戴佑年猜测韩父应该不会做饭,家务能力零,才会在妻子过世后,完全仰赖韩乙岑。「别再赖床了,Bye。」
放下手机,他走回原位,继续缠绷带。
「老板。」韩乙岑双眸闪闪发亮。
「干嘛?」
「你刚样子好酷。」
「啊?」酷?
「我每次都很想叫我爸自己起床,因为他实在很难叫,可是我都不敢,更别说叫他帮弟弟买早餐了。」
「你以后叫他们一次就好。」
「万一没起来迟到怎么办?」她担忧的问。
「那是他们自己该负责的,尤其你爸都几岁的人了,还要女儿当闹钟,有没有搞错?」他因替她抱不平而不自觉大起声来。
「又没有关系。」只是顺便而已啊。
「不用一直叫他们起床,你就可以多睡一点了吧?」
韩乙岑抿着嘴没回应,只是用让人发毛的眸盯着他。
「干嘛不讲话?」还有那眼神是怎么回事?
「老板今天好关心我,我好害怕。」
「什么?」怕?
「我的车子会不会没办法修理啊?该不会这一撞就报废了吧?还是我的手会发炎烂掉?」她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哆嗦,「这实在太恐怖了。」
他实在很难不去敲妄想的脑袋一记。
「哎哟!」她抱着发疼的头顶。
其实戴佑年肯这样关心她,她开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觉得恐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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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凶老板卢助手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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