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拿了身干净衣裳,拐到正屋换好。
周清远下学,就看到春花立在高大的榆树下,危危的站着手扶树干,巴巴的往这边看。
绿荫如盖的大树,衬着小姑娘特别纤细娇小;月白色斜襟上衫儿水蓝色裤子,不同往日的神采飞扬,多了些清新;巍颤颤扶着大树看起来还有点可怜兮兮。
「春花,知道爷的好,来看二爷啦?」
周清远正在端望和往日不一样的小姑娘,他弟弟就像撒欢儿的小牛犊撩开蹄子,从他身边冲了过去,兴冲冲跑向小姑娘。
周清远对自己的活宝弟弟只能无奈苦笑,也是,满府大大小小好几十丫头,谁像春花这样与众不同,难怪他弟弟往前凑。
春花别过眼,仿佛没看到撒欢儿的周清玉,对着周清远福了福:「大少爷万福。」
「哎!你咋不理我呢,我先过来的!」周清玉在春花面前转圈圈,十分不忿。
个倒霉孩子,春花笑眯眯的屈膝:「二少爷万福,长幼有序,奴婢不敢错了规矩。」
周清远嘴角含笑走过来:「你身上有伤,不用这些虚礼。」一边面含微笑一边拽着小奶狗似得,围着春花打转的周清玉,丢到一边。
「你过来找我,是三弟有什么不妥?」
春花重新扶着树站稳:「三少爷没什么不妥,是奴婢有事想求大少爷帮忙。」
周清玉连忙挤到中间,挡住他哥拍胸脯:「有事求我,二少爷一样帮你全乎喽。」
周清远一手背后,面上笑的斯文有礼,一手拽着他宝贝弟弟的衣领丢到一边:「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说来听听。」
「哎,干嘛都不理我!」周清玉还要冲过来,被他哥一手止住额头,吉祥很有眼色上来哄劝。
可是周清玉哪里肯听气的不行,春花拿这倒霉孩子没辙只好哄他:「这事要是二少爷能办,奴婢也不用特意来求大少爷,等着二少爷院里送饭的小丫头传句话,不就成了。」
周清玉一想也是,这才消停下来:「到底什么事?」
春花转向周清远说了自己所求的事情,周清远也没为难,答应让长寿骑马去送。
春花先把三百五十文给了长寿,又拿出三十文:「麻烦长寿哥辛苦一趟,这点小钱路上买杯茶喝。」
长寿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笑着接了:「春花妹妹太客气。」
春花又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告诉我娘,我在府里受罚的事,只说三少爷病了走不开。」
「春花妹妹放心」长寿一边笑着答应,一边把钱揣到怀里。
人家其乐融融,周清玉恼火的看了吉祥一样,似乎嫌弃他太小不经用:「走了,回去吃饭。」
「送二少爷」愿意给自己帮忙,春花对周清玉多了两份客气。
「哼!总有一天,你也会来求爷帮忙。」周清玉领着吉祥愤愤的走了。
倒霉孩子!春花对着周清玉的背影做鬼脸。
周清远看着小孩玩闹心里好笑,不过他一向拿得住,面上还是温和的对春花说:「事情长寿会办妥,你也早点回去歇着。」说完领着长寿先回院子。
到了屋里金桔殷勤的拧了帕子,伺候周清远梳洗,等他一身清爽才吩咐长寿:「春花那一份补足四百,另外多带两百文过去,就说主子体贴她家姑娘辛苦多赏的。」
「是」没有任何异议,长寿领命跟着金桔去套间拿钱。
解决了月钱的事儿,春花安心的跟周清贞一起养伤,两人趴在炕上,或者听春花讲她们村里的闲事,或者周清贞教春花读书,日子一晃过去四五天。
到了七月初五这天,一个意想不到人来到小院,大房的张姨娘没有带丫鬟随从,只领着四少爷周清文来小院‘探病’。
她一手牵着周清文,一手拿帕子在鼻前挥,漫不经心打量窄小简陋的屋子,脸上的嫌弃都快化成水流成河。
半晌用帕子捂住鼻子,对趴在炕上的周清贞说:「我们四少爷不像三少爷,到底是死了娘的没人教,不念一点兄弟情分,这不我们来探望你。」
‘死了娘’三个字咬的又慢又重,听得也趴在炕上的春花咬牙。
周清文一副好奇的样子,挣脱他娘的手,趴在炕沿上问周清贞:「奶奶说你跟你舅舅一样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真的?」
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觉得奶奶说的不对,喂不熟的怎么能是白眼狼,人家都说喂不熟的狗。」
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话语却残忍至极「三哥你是不是喂不熟的狗?」
周清贞赶在春花忍不下去之前淡淡开口:「我渴了,清文一向懂得兄弟情,帮三哥倒杯水来。」
我呸!一个下人都不如的少爷,也配指使我们四少爷,张姨娘鄙夷的扁起鼻翼:「大热的天,这屋里难闻的不像人呆的地方,全是晦气我们先走了。」
张姨娘一边说,一边又用帕子在鼻前挥了挥,拉起周清文的手往外走,边交代:「待会回去叫小丫头烧锅艾水,好好洗洗祛晦气。」
「哦」
周清文意兴阑珊的应着,今天没外人他还欺负过瘾呢。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周清贞神色淡漠的开口:「上次落水大伯母说服大伯父,把周清文送到县里读书。」
也是这一次让张姨娘清醒的认识到,大老爷再怎么宠爱她,但只要涉及到大夫人的两个嫡子,她和她的儿子什么也算不上。大老爷她不敢很,因此把这份失望和恨都转嫁到周清贞身上。
「到县里念书名头再好,再每月多给二两银子的月钱,到底也是被家族驱逐了,张姨娘为这事恨我呢。」
春花气急即便是趴着,也能看到后背一起一伏:「周清文整天挑唆二少爷使坏,大夫人赶走他有什么不对?做尽亏心事,他们不怕……」不怕鬼敲门……
春花平静下来想想,忽然笑了,然后周清贞就看他的姐姐莫名其妙的忙活,先去他的屋里拿来去年的深蓝色夹袍,刺里刺啦撕成一堆布条。
「阿贞,那枚铜钱呢?」
周清贞从枕头底下摸出来递给春花,春花笑嘻嘻接了,找了一个崭新的红丝绳拴了起来。
「下次再有这样的,姐再给你。」
「嗯」瞄了一眼红绳的长短,周清贞趴在胳膊上垂下眼。
晚上春花又说:「阿贞今晚你住自己屋。」
「嗯」周清贞慢慢的爬起来,抱着枕头慢慢、慢慢的挪回自己屋。他趴在自己的炕上,看着春花把柜子里另一件深褐色的夹袍,还有一件白色褒衣裹到怀里。
看她回头裹好回头对自己笑笑交代:「晚上乖乖睡觉。」
「嗯」
周清贞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姐姐有什么不对。
黑漆漆的东屋,春花眯了一小觉睁开眼,把中午缝成的长布条,一圈一圈紧紧缠到脚上;那枚铜钱含在嘴里;裹上周清贞的夹袍;把白色褒衣塞到怀里。
拉开东屋门再转身轻轻掩上,摸到院门口悄悄拉开门,在幽幽的‘咯吱’声中,闪出院子再轻轻拉上院门,循着树影融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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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小婢 上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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