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边却没有什么好消息,张氏正当要遣了春露去看看,结果那边一个小丫头惊慌的跑来,说是苗姨娘疯了,才说肚子痛的,可大夫来了,却要拿根绳子上吊,拦也拦不住,后来还是钟大夫拿针扎了她,才昏睡过去。
张氏急忙站起来,「怎么会这样的?」
「回太太,就是好像疯了,奴婢们跟她说话也好像听不见,一个劲的要寻死呢。」
唐枚也是一头雾水,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贾氏道,「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还在那里看呢,奴婢先来告诉太太一声的。」
张氏摆摆手,「你先回去,有什么再来说。」
那小丫环应一声走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的?真是奇了怪了,那苗姨娘要会上吊,也是撞了鬼了。」贾氏摇着头,很是不信。
秦妈妈在旁边听了,面色倒是变了变,「这过不了几天倒是鬼节。」
贾氏道,「鬼节怎么的,这还没到呢,难道那地下的门儿提前打开了不成?妈妈你也是想多了。再说了,怎的就要找上她?」
唐枚总觉得这事蹊跷,听她们一番对话,便暗自便思索起来。
钟镜香一会儿就来了。
张氏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钟镜香道,「身体安好,并无任何病状。」
众人都惊讶了,既是没病,怎的会那么多奇怪的举动?
张氏又问,「听说她拿了绳子悬梁,这事儿可是真的?又是为何呢,大夫可看得出来?」
「看似真的,至于为何,苏某也答不上来,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引发,恕苏某直言,恐怕京城旁的大夫也一样不知。」
唐枚眉梢一扬,「听苏大夫的意思,是她有心病咯?自古有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看来,也只有苗姨娘身边的人才知道怎么解了。」
张氏听得这话,便叫人拿了银子给钟镜香,送他出去,又道,「把刑婆子叫过来,好好问问到底怎么成这个样子的。」
秦妈妈应了一声,忙叫人去找人了。
刑婆子来了后,眼泪汪汪,跪在地上道,「太太,您可要救救姨娘啊,她可不能就这么撒手去了。我老婆子的命跟她系着的,姨娘要出点事,我老婆子也不活了!」
秦妈妈啐一口道,「哪儿就死了?你站好了,太太问你话呢。」
刑婆子抹了抹眼睛,抽泣道,「太太要问什么?」
「你是一直陪在苗姨娘身边的,最近就没有一点儿征兆?好好的怎会要去悬梁呢?」
「我也不知,太太别怪。」刑婆子摇着头,「要是早些发现,岂会叫姨娘这样呢?老婆子哪怕饭不吃也要守着啊,瞧瞧现在,多吓人!要是老爷知道了,说不定也要怪老婆子,太太,您倒是要救我的命啊!」
完全是问不出来,张氏皱起眉,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太,老婆子还要回去守着姨娘哩,她现在认不得人,谁知道会不会又要寻死,那力气大的,旁人拉不住,还是得要我呢!」
「那你先回去看着罢。」
刑婆子赶紧回头走了。
张氏往后靠了靠,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心知她又劳神了,唐枚忙道,「娘别担心,到底也没有出事呢,派几个人去看着,也许苗姨娘睡一会,等明儿醒来就好了呢。」
贾氏也道,「枚儿说的也对,反正也看不出怎么回事,谁知道是不是她做戏呢,放着不管,且看她能装几日。就是大哥问起来,大夫也看过了,还能如何?实在不像个样子,就送到别处去养着。」
秦妈妈听闻此言,往贾氏看了看,心道张氏若有三太太那么麻利,只怕现在也不会弄成这个局面。不过说起来,三老爷比大老爷不知道好了多少,也是不好比的。
任谁坐到太太这个位置,都不容易。
张氏便听了她们二人的话,只派了人去苗姨娘那里。
不过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唐士宁一回来就知道了,忙着去看苗姨娘,结果那苗姨娘又发了疯,竟然开口痛骂唐士宁,只不过叫的是别个儿的名字,又是乱叫爹娘的,把那边弄得一团乱。
唐士宁气呼呼的问张氏,张氏便拿「观察两天」的话来搪塞,其实心里头也没个底,谁知道苗姨娘会不会自个儿好呢。
到后来,发现这苗姨娘也装得恁坚持了,一连五天都在折腾。
中元节又到了,唐家也忙着祭祖,随后,渐渐的就有流言传出来,说苗姨娘肯定是中邪了。
有些下人私底下说,听到苗姨娘半夜会唱戏呢,跟哪个戏班子的名角一样,那名角就是死在唐府旁边一个宅院的,说得绘声绘色,让人听得心里发麻。
唐芳晚上跑来要跟唐枚睡,唐枚哭笑不得,但也准了。
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幸好这天已经凉了,盖个毛毯,倒也合适。
看着嫩绿色绣花草的帐幔,唐枚有些回到年少时的感觉,跟好友闲话能讲一个通宵。
唐芳紧贴着她,说道,「那苗姨娘真是中邪了么?二姐,咱们这里真有鬼不成?」
「听他们胡说呢,人云亦云,哪个起头了,个个都跟着起来,你别信这些,再说了,真有鬼也只会欺负怕它的人,你胆子大了,什么也沾不得的。」她伸手揉了揉唐芳的头发,「懂了没?」
「二姐真是厉害,什么都不怕。」唐芳笑嘻嘻道,「有二姐在,我也啥都不怕了。」
唐枚笑起来,「你知道就好。」
「对了,二姐,我那儿前几日也出了件怪事呢,我说来给你听听?」
「好啊,你快说。」唐枚以前最是喜欢听鬼故事了,哪里怕这个,简直是兴致勃勃。
唐芳便说起来,「那天罗萍捡到一支赤金镶蓝宝的簪子,她知道我是有什么首饰的,头一个就来问我,说是不是娘新送了给我的,结果自然不是。可那簪子看着很值钱,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那些丫环更是不可能有的了,二姐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确实是,难道是我掉在你那里的?」
唐芳扑哧笑起来,「二姐是想自个儿占了去呢?那天可只有二婶顺便来看过我。」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可不好意思要了。」唐枚道,「那簪子现在在哪儿呢?」
「还在我那儿放着,问过二婶,不是她的,我甚至还问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说自个儿不可能有。」
唐枚沉默了下,簪子总不可能从天而降,定是有人掉下来的,可为何却不敢认了去?
这事绝对藏了鬼!
「你明儿把那簪子拿来给我。」
唐芳连连点头,「二姐是要帮我找出来谁掉的么?」
「是啊,可是一桩悬案呢,我正好如今也闲着,活动下脑筋罢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方才睡下。
第二日,唐芳果真叫罗萍把那簪子拿了来。
唐枚问了下罗萍具体在哪里捡到的,那地方都有谁经常会路过,结果问出来三个名字。
一个朱婆子,两个丫环,一个叫吟风,一个叫叶儿。
「那三人可有哪里不妥的?」
罗萍想了想道,「奴婢倒是没注意,只一个簪子,也没有想那么多,而且正好那会儿苗姨娘又疯疯癫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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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高嫁 卷三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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