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王妃送来的信,无论何时,都第一时间给我。」
六安见自家主子脸色虽跟平时一般,语气却难掩郑重,也不敢再嬉笑,忙正色的点头:「属下知道了。」
萧长风将目光转到手中的信上,身子微微往后仰,靠在了椅子里,这是他放松的姿势。
六安这才松了口气,见自家主子一面取了信,一面摆手示意自己离去,也不敢逗留,只是离去的时候,眼角余光不小心往信上瞥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王妃这是什么情趣,竟然只给主子画画不说话?
回过神来,六安紧张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见他只专注的盯着王妃的画,并未注意到自己方才的反常,六安才一阵庆幸,再不敢迟疑,轻手轻脚的走了。
信纸上面,只画了一副简笔画,乍一看画风十分别致,细看却发现作画之人功底不俗,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个精致的小人儿,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微弱的烛光照在地上,无人影,满室孤寂立现。
画下方的八个字,更是点名主旨。
一副几乎能称得上的明示的简笔画,里头再无别的含义,萧长风却足足看了一两刻钟,还是屋外的永福忍不住提醒他该歇息了,萧长风才如梦初醒,应了一声,仔细将铺平,小心地夹在了一叠书信之中。
简珞瑶又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除了入宫请安,再不接受任何邀请,各路拜帖,也全都被她拦在了门外,一视同仁,谁也不见。
对于简珞瑶这种行为,京里的人自然也各种猜测,不过他们的猜测,却没有放在简珞瑶自身上。
众人联想到的是,简珞瑶在闭门不出之前,还去过安宁侯府一趟,而去安宁侯府那回,是从宫里出来才去的,匆匆忙忙,连拜帖都没递,听说侯府众女眷也措手不及。
简珞瑶去安宁侯府还不是去去便回,而是待了大半日,也不知道关起门时,里头都商议过什么事。
因此,众人自然而然的猜测,是不是睿王妃入宫给淑妃请安的时候,淑妃说了她什么?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打听淑妃跟简珞瑶发生了什么上,倒也是大势所趋。
自从简珞瑶嫁给睿王以来,淑妃就毫不掩饰对这位儿媳的不喜,稍微有些关系的,不是打听不出来,简珞瑶入宫请安时,元贵妃话里话外的针对简珞瑶,只要不扯上萧长风和淑妃,淑妃自来都是置之不理的,好像元贵妃找茬的对象不是她儿媳妇一样,不像陈嫔和蒋嫔,背地里甭管满不满意安王妃和诚王妃,当着外人的面,却是十分相护的。
简珞瑶每回入宫都能全身而退,元贵妃占不到一丁点便宜,全靠太后的维护,甚至皇后对简珞瑶的关照,也比淑妃要多得多。
婆媳问题,一直是永不落幕的大戏,不少人早已经准备好了看这场来自后妃和皇子妃撕逼大戏,却不想萧长风太护着妻子,愣是让淑妃找不到发难的时机,如此才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年。
可淑妃的性子哪里是能受委屈的?睿王越护着睿王妃,淑妃面上不显,心里头的恼怒却只会越来越盛,如今好容易睿王离京数月,分身乏术,淑妃能放弃这个调教儿媳妇的大好机会吗?
这不,睿王离开才半个多月,淑妃也坐不住了,直接发难,睿王妃闭门不出,多半是被淑妃给禁足了,而且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郑嬷嬷把外边的传言,一一回报给简珞瑶听的时候,都忍俊不禁了:「万没想到,淑妃娘娘只是想叫姑娘去安宁侯府看可靠的大夫,却被这些人如此误会。」
简珞瑶也笑了:「如此倒是委屈母妃,背这个黑锅了。」
「奴婢倒觉得淑妃娘娘提点姑娘去安宁侯府,差不离也是这个打算,都等着看淑妃娘娘怎么对姑娘发难呢,他们便不会怀疑到姑娘的身子上面,岂不正好?」
一旁的绿绮叹道:「如此说来,淑妃娘娘也真真是神机妙算,把这些人的反应都料算好了。」
「哪里是神机妙算?其实他们的心思很好猜,认定了母妃会趁王爷不在时找我麻烦——或许说他们心里万分期待看到这一幕,所以才会闻到些蛛丝马迹,都来不及确认,就各种高潮了。」
「姑娘这是什么形容。」郑嬷嬷忍不住嗔了简珞瑶一眼,又给她倒了杯热水,缓缓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简珞瑶看过去:「嬷嬷请说。」
「万岁爷上回毫无预兆的厚赏姑娘,宣赏的时候没叫人说明缘由,咱们还能猜到些,外边那些人可不久满头雾水了?那几日可没得安宁,各种打听呢,咱们府门口都热闹了好几日,便是到现今,这热度还没降下去,都十分忌讳呢,就怕万岁爷此举,是因为满意于王爷在外办差的结果。」
绿绮也符合道:「可不是,生怕咱们王爷更入得万岁爷的眼,日后就没他们站脚的地儿了,如今都在派人往南下去,盯着咱们府里的,至少又得少一半。」
「你们说的也是。」简珞瑶抿唇笑道,「父皇不知为何瞒下了此事。人们最怕的,也就是毫无缘由的喜爱,比如元贵妃和六皇子,如今若再来一个咱们王爷,他们确实吃不消。」
郑嬷嬷道:「奴婢猜想着,万岁爷此举或许是为太后考虑,便是宫里,知道太后犯病的人也不多呢,万岁爷不想叫太多人知道太后身子不好,避免了她们钻空子的机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屋里头正说着话,白露忽然进来道:「姑娘,顺公公请见。」
简珞瑶有些迟疑的看了外边一眼,道:「请他进来罢。」
白露应声出去了,不多时,长顺进屋,简珞瑶免了他的礼,直接问:「可是府里有什么事?」
「奴才前儿收到王爷的信,说是托了礼部钟大人入京的女眷给王妃捎带了东西,因王爷在信里叮嘱保密,奴才便没敢告知王妃,今日钟大人家的女眷到京,钟太太递了拜帖要见王妃,不知王妃是见还是……」
长顺估摸着王妃多半不会拒绝钟太太的拜帖,便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简珞瑶却诧异的挑眉,关注点与长顺不太一样,她颇有些兴味的问:「王爷请人捎带了什么,竟还如此神秘?」
长顺摇头道:「奴才也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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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出嫁 卷四 第43章[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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