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王爷拍着惊堂木道:「还不快快交代,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到了我跟前,怎地,还想着宁折不屈,誓死护主?」
叶嬷嬷瞳孔一缩。
詹大人和马大人心里倏地一惊,却都看着叶嬷嬷,仿佛听不懂桩王爷的话一般!
护主?这是笃定此事和皇后有关!
晋王淡定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宫里的东西,大到银两,小到一针一线,都有备案,有些东西,他们查不出来,不代表桩王爷查不出来。
叶嬷嬷誓死不开口,纵使桩王爷上了拶刑,叶嬷嬷也是死死咬住了口,一直喊道:「奴婢冤枉呀!」
桩王爷见差不多,让衙役撤了拶子,叶嬷嬷垂着十根血淋淋的手指,微微张开,疼的脑门一阵眩晕。
一旁的刑部尚书马大人道:「老王爷,此犯人若是再用刑,怕也是吐不出来什么,不若押后再审吧!」
詹大人也道:「是呀,老王爷,稍后再审吧!」
桩王爷意味不明地看了两位大人,清声道:「两位大人掌着藜国的典律刑事,还望切记藜国的典律要义!」
马大人和詹大人心中微凸,忙恭声道:「下官谨记!」
桩王爷起身,走到贺承身边,贺承忙站起身行礼。
桩王爷摇摇手,拍着贺承的肩膀道:「今个去我府上喝两杯!」
贺承自打入京以来,也曾去拜访过桩王爷,但被婉拒了,没想到今日,桩王爷竟会相邀,笑道:「叨扰皇叔祖父了!」
詹大人见两位王爷此时丝毫不避嫌,心里头的忧虑更重!
一回府,詹大人便被自家夫人拉住,道:「老爷,你可千万手下留情,珊儿还在岐王府呢,若是此事真的判定是皇后做的,又由你审判的,岐王府会如何看待珊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我就说了,岐王府这门亲事,不合适,你非说世子是天之贵胄!」詹大人哀声叹气道。
詹夫人轻轻地抹着泪,也不敢吱声,都道岐王世子深得岐王的宠爱,以后,岐王上位,必定是要被封为太子的!
细声嗫嚅道:「熬过了这关就好了,毕竟陛下膝下只岐王一脉单传!」熬过了这次,岐王府还是京城中众人趋之若鹜的亲王府。
詹大人长吁短叹地道:「夫人啊,此事,我一个区区大理寺卿怎能使上力,桩王爷在啊!」老皇叔黎桩向来嫉恶如仇,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这次出山,怕是心里对巫蛊一事甚是忌讳!
詹夫人想起今天在岐王府里见过女儿后,岐王世子悄悄对她说的话,心里头,一时上蹿下跳的。
詹大人心里估摸,按桩王爷的态度,此次怕是真的与皇后娘娘有关!一国之母,竟然用处如此手段,对付两个小奶娃,真是国之耻辱!
詹大人想到自家英姿飒爽的珊儿,盯着夫人警告道:「此次事关重大,你莫掺合,不要将詹家一门都陪在里头!」
先前心里头还犹疑的詹夫人,唬的一跳,心神不定地拉着夫君的衣袖道:「老爷,我今个去岐王府,世子送我出府的时候,让我偷你的卷宗,说,说,此次皇后娘娘不得出事!」
「夫人,你卧病在床吧!明个我就传大夫过来!」詹大人扔下了这么一句便甩袖走了!
他作为大理寺卿,脱不了身,一旦审判结果确定是皇后所为,没有一子半女的珊儿必定在岐王府里头待不下去。
可是,詹大人又觉得莫名的有一种解脱感,幸好,珊儿没有怀上一子半女,此时离开,未尝不是幸事。
詹大人心里头便盘算开,一个人进了书房,吩咐长随不要让人来扰了清静。
一个人在里头,细细地琢磨起来,怎样才能让女儿无恙地摆脱皇家。
这次三司会审,已经表明了皇上的态度,但凡稍微为皇后遮掩一些,也不会闹得这般大,皇上这是有了废后之心啊!
三司会审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晋王爷和皇后娘娘杠上了,许多人都闹不明白,这两人何来的矛盾,便是斗,也是岐王和晋王。
自古后宫妃嫔不得干政,赵皇后在后位二十来年,一直以雍容大度、端庄尊荣的形象示人。
唯一能让人诟病的,只有后宫只岐王一子和静沅长公主一女以外,并无其他子嗣。
席恒峰从宫里回来,也是长吁短叹,先前他还可以置身事外,可是,斐斐和晋王爷的关系,他便是想袖手旁观也不得啊!
现在这般格局,还不若当初不要让这两个孩子掺入到皇家!
席恒峰正愁着,席斐斐拿了一身青灰色男式袍子过来,笑吟吟地递给爹爹道:「爹爹,你试试,我做的哦!」
这还是许多年来,席恒峰收到女儿的第二件绣活,当年斐斐还小的时候,也曾给过他一个香囊,被胡氏扔了,说是有碍观瞻!
席恒峰气的半月没搭理席胡氏,也是自那以后,斐斐好像再也不做绣活了。
席恒峰笑的眯了眼,接过来细细打开,见针脚虽不细密,却也平整,佯怒道:「这东西最费眼,往后莫做了!」
斐斐见老爹喜孜孜的,还装着一副她颇不务正业的模样,也当不知道,状似不经意地道:「我也想出去逛逛来着,只是最近连皇后都被诟病妇德,我只好缩在家里!」
席恒峰眼睛微眯,女儿一张俏丽的小脸上,一双大眼如夜空里的星星一般闪耀,半晌叹道:「你这是以退为进呢?」
席斐斐立即上前将爹爹拉进椅子里坐着,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嬉笑道:「爹,您可得帮蕙蕙!!」
席恒峰回头看着女儿,奇道:「我没记错,你几个月没去晋王府了,晋王妃的信,你也不回,今个,倒发奇思妙想了!」
席斐斐自定亲以后,性子沉稳了许多,也很少出门,偶尔出去也是查一下胭脂白脂粉店的账目。
对清蕙,斐斐心里,或许是有一丝怨怪的,在去锦城之前,清蕙明明已经看出自己对陆格的心意,可是,她们还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往安郡王的身边推。
这么多月过去了,陆格一封信也没有,仿佛当初二人约好的,待陆父陆母上京,便来席府提亲的事,只是她一个人的梦境。
苦而不得的梦境!
可是,即便是怨怪,蕙蕙生孩子,她还是送了贺礼,知道两个孩子一个叫仓佑,一个叫骊儿!
赵皇后竟要害这两个孩子,斐斐想到这里,心头气血上涌,也不理会爹爹的打趣,硬着脖子道:「反正,你得帮蕙蕙!」
说着,便丢下老爹跑了。
席恒峰对着女儿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拿起女儿送来的衣裳,美滋滋地在自个身上比着,到了这般年纪,什么宏图大志,儿女情长竟都比不得这自小宠着大的女孩儿幸福如意重要!
席恒峰放下衣裳,拿开镇纸,细细地醮了墨汁,沉吟片刻,刷刷地写了四封信,等墨干,封好,交给身边的长随道:「按着上头地址,天黑之前送过去!」
是夜,京城里头好几处巷子里的门都被敲开了,有西大街菜市里头一处窄巷里头的算命先生,也有紫兰巷的琴师,还有柳叶巷的某位御史台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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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到白头 卷三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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