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钊闻言,气急而笑:「我庸人自扰?没有我张士钊将苏家小姐从马车上抱下来,能有你程修后来的英雄救美?」如果没有这个从蜀地跑来的程修,仓佑城的第一才女苏清蕙,合该是他张家妇,他不信他已然抱过苏清蕙,程修还能不介怀!
这话一出,苏杰便见新姑爷已然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
程修琥珀色的眸中,一片冷森森的阴寒:「张士钊你欺人太甚!便是你救了蕙蕙,我程家和苏家都愿意以礼想谢,怎地,你还想豪取抢夺不成?」
门外的众人已经瞠目结舌,敢情这张家大公子是来抢亲的呀,群众的眼里迸射出无数八卦的小星星,连先前呼疼的也忘了揉胳膊!
原本便有意往前头瞅瞅聘礼的苏清蕙,听了这许久,到底忍不住,站了出来,挑眉问道:「张公子,你待让我如何?」
张士钊看着眼前忽地现身的苏清蕙,烟罗紫轻绡如意月群轻轻地包裹着那个他曾抱过的身躯,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柔软温热的气息,那时她害怕的捂着脑袋,他甚至想,便是当时一起跳下去,他也是无憾的。
可此时,苏清蕙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含着的愤怒、鄙夷,让张士钊不觉往后一推退,艰难地抿唇道:「清蕙,当日渡口我便曾表露心迹,你该知我——」
苏清蕙未待他说完,便打断道:「张公子莫羞辱清蕙,自古男女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清蕙自来不曾做私相授受之事!还请张公子慎言!」微顿片刻,又补充道:「如若张公子觉得昔日救了清蕙一命,清蕙便该以身相许,那恳请张公子将清蕙再次投入水阳江吧,如若清蕙大难不死,自此以后,便请张公子莫再这般咄咄逼人!」
程修一惊,忙挡在苏清蕙身前,低声斥道:「清蕙,你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苏清蕙见他并不曾因为张士钊抱过自己而不满,心上一暖,前世她也只是被李焕哥哥拉了一把带入怀里,张士钊便嫌弃了她一辈子,这一世,她不愿意嫁他,他竟这般不顾及她的名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竟嚷出来。
而挡在自个身前的这个人,前世却一直默默地看顾着她,不曾半句威胁、嘲讽,苏清蕙的目中闪过坚决,对着张士钊不疾不徐地道:「张公子,你是要苏家加倍酬谢,还是要苏清蕙的这条命?」
张士钊忽觉眼前一阵眩晕,面无血色地苦笑道:「原来,在你苏清蕙眼里,我张士钊,便是此等小人?」
苏清蕙不答反问:「哦,难道不是吗?在仓佑城里散布你张士钊救了我苏清蕙的不是你张家的人吗?片刻前,在门外嚷着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不是你张士钊吗?」苏清蕙的眸里不觉流露出淡淡的嘲讽!
张士钊凄然一笑,原来,她一直不曾正眼看过他,同是散布流言救了她的,何止他张士钊一人!以救命之恩想她以身相许的,又岂他张士钊一人。
不过是不喜欢。
张士钊心口猛缩,疼得难受,看着站在程修身后,看不清面容的苏清蕙,还是犹不死心,举着步子走近道:「苏清蕙,今日你跟了我张士钊,他日,我张士钊一定让你享尽富贵荣华,紫服加身,珠冠加顶!成为盛冠藜国的贵夫人!」
他语带哽咽,一字一字,既像是在对苏清蕙承诺什么,又像是蛊惑。
苏清蕙微微一笑,紫服珠冠,是一品夫人穿着的服饰,上一世,她托张士钊的福,已经穿过了,只是依然没成为盛冠藜国的贵夫人,忽地想起什么,苏清蕙淡道:「怎地,张公子是忘记了那从京城一路随侍到仓佑城的柳姑娘了,此等好事,张公子何不留给那位姑娘呢?」
挡在二人中间的程修,不由挑眉,他家蕙蕙竟还知道此等艳事!
见张士钊目中一亮,张口想解释,程修打断道:「张公子,你也见了我未过门的夫人了,想必你已明了她的心意,程修不才,对自家夫人却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不渝的,张公子要是有心祝贺我二人,随子休移步到前厅,要是还是执迷不悟,子休却是容不得旁人对我家夫人这般胡搅蛮缠的!」
苏清蕙看着眼前一本正经地劝着张士钊,又不忘对她油嘴滑舌的程修,心下好笑,努力崩着脸,终是忍不住,低了头,发出一丁点声响。
程修耳尖,顿时心痒难耐,此等好时机,自该逗弄自家蕙蕙,一时看着张士钊便觉格外碍眼!转身拉着苏清蕙往后退两步,一早跟过来的吴大和赵二,便跃跃欲试地上前来了。都是蜀地剿匪惯了的,二人一向剽悍的很,一人抓住张士钊一边的肩膀,便往门外拖。
张士钊挣扎不得,慌忙喊道:「苏清蕙,我张士钊待你的真心日月可鉴,此生不渝!」吴大嫌烦,见苏杰腰上挂着个汗巾子,一把扯过来,塞在张士钊嘴里!张士钊顿时悲愤交加,他张士钊此生还不曾受过此等侮辱!
被扔在地的张士钊看着缓缓关上的苏家大门,目呲欲裂,他张士钊,总有一日会报今日之仇!
却忽见一双柔软白嫩的手伸到他的眼前,那修长的手指犹如透明的白玉一般,轻轻地覆在他的肩上,浅笑道:「张公子,好久未见!」
那娇软犹如雏鹰一般的话语,听在张士钊耳中,恰似三月的春雨,淅沥沥地浇灌了他盛起的怒火,张士钊脑子混沌沌的,此女子面上又覆了一层面纱,一时忍不出此人是谁,嗤笑道:「哪来的风尘女子,不过,本公子喜欢!」
女子面上一时羞愤交加,看着像在笑,又实在哭的张士钊,垂眸不语,扶着神志不清的张士钊,缓缓离开了众人视线。
客人渐散,张士钊回到新房,烛光下,盖着鸳鸯戏水大红盖头的新娘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双手叠加放在膝上。
张士钊心下微嗤,他竟真的将这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娶回来了!看着床上散的桂圆、花生、红枣,刺得眼睛发疼。
拿起放在托盘里的喜秤,听着喜娘喊道:「新郞一杆挑下红盖头,自此夫妻美满,称心如意。」
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
烛光下妍丽明媚的俏佳人,睁着一双清灵灵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肌骨莹润,粉若初霞。
他忽地想起了他回来时,送他到京郊长亭外的柳儿,也是这般樱桃樊素口,心上微微一嗤,比起对他张士钊一片情深意重的青楼女子,这个仓佑才女,知府嫡女,书香门第出生的苏清蕙,怕是要更加轻贱的。
张士钊微微握拳,对着紧张地捏着帕子的新夫人,唇边扯起淡淡的笑意,伸手解了腰带,换下明艳正红的喜袍,淡道:「我生有洁癖,沾不得半点不洁的东西!夫人睡床上,我睡塌下便好!」
犹沉浸在新嫁娘的羞涩中的苏清蕙猛地抬头,看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张士钊,一脸茫然,他,他言下之意,是她不洁!
苏清蕙面上羞愤的一片通红,却见已然转身吹灭烛火独自窝在塌下的新婚丈夫,竟觉得这个世界当真荒缪,她不洁,他嫌弃,那他娶她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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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到白头 卷一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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