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三摇着羽纱,微微笑道:「我若不出手,你能斗过那张士钊,人家可是在月半前就传出对苏家小姐一片倾心,不惜舍命相救!要是贸然嫁了你,可不得被说负心!」
这人以前是拿一管笔的,真是黑的也能说白的,程修这么些年也摸清了这人,就爱看他热闹,他实不明白,爹娘生前怎会将自己托付给这人!
此时看着那张笑呵呵的脸,程修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瞪道:「你这般说将出去,蕙蕙夹在两个男子当中,少不得被人议论纷纷!」要是惹恼了苏志宏,逼急了张士钊,后患无穷!
他就不能安安静静地,静悄悄地娶个媳妇回去吗!
东城张府里,张刘氏眯着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冷哼道:「你执意去贴苏家那个冷灶不成?」
张刘氏先前觉着儿子既是喜欢,娶回来也没什么,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愿意舍命去救苏家女儿!
他一身血迹地回来,可曾想过这个视他为命根子的娘,他在纵身去救苏清蕙的时候,将自己这个娘亲置于何地?
他要是出了万一,让她可怎么活!
张刘氏自此对苏清蕙的恨意犹如藤蔓由心处开始蔓延。便是这个不知羞耻的小贱人,狐媚了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
见儿子半天没有回音,知道这是铁了心了,不由阴声道:「你既是要娶,你自个上门去说,我是不会舍下这张脸,去托人求娶这般一个惹是生非,和男子们纠缠不清的女子的!」
张士钊忽略娘亲语气里的阴冷,郑重地叩了一个头,起身向外去寻媒婆,现在满城都是程修暗夜里带兵缴了水阳江的水匪,英勇无畏地救了苏家小姐!他张士钊精心布置了半月的声势,就这般被这浪荡子打破了!
他必定要在程修下手之前,让苏清蕙答应嫁他!张士钊一双黑亮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精明的锐利,至于什么意中人,有又如何?他张士钊想要的东西,一向不会轻易言弃,苏清蕙便是一个冷心冷肺的石头,他也有法子给捂热!
张刘氏看着儿子急迫地大步离去,心上发恨,忍不住拿起右手侧的茶盏,对着敞开的大门砸去!
外头张士钊已然没了踪影。
张刘氏抚着胸口,半晌缓过气来,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把璎珞喊来!」
丫鬟一窒,前几日那边来说表姑娘病了,夫人都没去见得,她们都以为表姑娘这是彻底被厌弃了,今日,夫人是又想起来了?
丫鬟忙恭声应下,进到东北角的小院落里,隐约听见两声咳嗽,进了屋子,发现表姑娘在床上卧着,屋里竟一个丫鬟都没有。
乍见到表姑母身边的丫鬟,阮璎珞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忙起身张惶道:「不知姊姊来此处,有失远迎……」
她已经病了十来日,自表哥在渡口救了苏清蕙,她便知道,自己已然出局了,表哥愿意舍命相救,苏家定然是愿意将女儿下嫁的!便是为着士林间的名声,苏家也不得不如此!她心里烦闷,便不大愿意去表姑母身边侍奉,没想到表姑母也就差了大夫过来问了一声,竟也不曾管她了。
她本就是借居,府中的下人一向捧高踩低,竟连她的汤药都不愿意按时熬煮,一口气血生生地憋在她的心口,此时见着表姑母身边的丫鬟,阮璎珞忽又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一改往日倨傲的模样,拉着这丫鬟便叫姊姊,好不亲热。
待张刘氏见到阮璎珞,见她面容憔悴,脸颊消瘦得有些往里凹,心下忽涌起几分痛快,她家儿子就该是这般被人珍视,缓了面容,笑道:「璎珞,姑母一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这回是你表哥魔怔了,你放心,姑母一定会给你做主!」
阮璎珞虚弱地倚在张刘氏怀里,缓慢而清晰地道:「我知道姑母疼我,爹爹生前说姑母是最心善不过的女子,表哥不喜欢璎珞,是璎珞的不是!」
听到老情人,张刘氏心下微顿,面上现了两分怅惘,她当年没能和表哥结成连理,让士钊和璎珞配一对,也再好不过,既然儿子爱那苏家小妖精,就娶好了,她这个当娘的,再给他娶一房自个合心意的!
张刘氏拍着阮璎珞的背道:「姑母给你做主,你表哥要苏家女儿做夫人,我却是要娶璎珞做儿媳的!」
倚在张刘氏怀里的阮璎珞身子一僵,这,这是要娶平妻?
苏清蕙没有想到,乍一回府,她这精神还没有缓过来,钱媒婆又上门了,只是这回,苏清蕙赶不得了,张士钊曾经救过她,便是恩人!
躲在绣楼里,逗着小白伸爪子,一人一猫玩的不亦乐乎,等牡丹从前头打听好了,回来禀道:「小姐,那张家这回送了许多礼上来,说是要给小姐压惊的,那媒婆还说张家公子救了小姐后,在床上卧了好些日子才能下地!」
苏清蕙眉毛一挑,这是挟恩相迫了,她一向知道张士钊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可却没有想到,在自己说出有意中人后,他竟还能不忌讳,哦,对了,上一辈子,满城都知道她苏清蕙爱慕李焕哥哥,张士钊不还是将她娶回去做正房夫人了!
或许,他要的,一向都不是她苏清蕙的心,而是这个人!仓佑城知府家的唯一的嫡小姐!便是今生多了两分真心,他喜欢的,也终还是他自己!
将她娶回去,至多不过和上一世一样,当个花瓶罢了,兴致高的时候,在人前做个伉俪情深。她不想去猜张士钊是否有什么隐衷,即便有,上一世也有近三十年的光阴,他可以和她解释。
她是正妻,他并没有将她视为可以比肩同行的人。
苏清蕙沉静如水的眸子里起了两分嘲讽,对着牡丹道:「你去告诉娘亲身边的林妈妈,就说,小姐誓死不嫁张士钊!」
见牡丹应了出去,苏清蕙又弯腰将小白抱了起来,忽觉小白的小脑袋一直往窗外的苦患树上瞄,心下大惊,这青天白日的,那人竟也敢这般大胆,摸到这树上来。一时又气恨得咬牙。
倏地将门窗都关了,想着待杨伯伯伤好些,便让杨伯伯来守着这院子!免得这人这般猖狂!
树上的程修全然无视佳人的羞恼,脑子里都是刚才蕙蕙说的那句:「誓死不嫁张士钊!」暗自琢磨着该让管三早点把礼备好,好来这府上正大光明地提亲了!
想来苏伯父说的,问问蕙蕙的意思,是搪塞他的呢,不然蕙蕙都能有心情逗小白了,怎地还不见苏伯父提这茬!
程修觉得自个好委屈!平白受了知府大人的欺骗!还以这等关乎他成家立命之根本的事!察看四周无人,忙跳将下去,溜到前院,找知府大人。
前厅里的小厮看见程修,一脸茫然,他怎么没有听前头通传程校尉到了?一边忙进去向老爷通传。
苏志宏近来实是烦透程修了,每天都要往他这跑个两三趟,他苏志宏自个养的亲闺女,怎能这般久便宜了旁人,他家蕙蕙,至少要留到十六的!他是打定主意,任程修怎般说,也不会动摇的!
苏志宏已经做好了磨嘴皮子的准备,孰料,程修一进门竟丝毫不提提亲的事,而是一本正经地告辞道:「伯父,子休只能在仓佑城待十日左右,眼看期限也快到了,子休想问下伯父可有何差遣,子休也好早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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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到白头 卷一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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