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辽回头看了周呈晔一眼,就盼他别再试图激怒王爷。
「你刚刚和江辽做了什么?」他坐在床畔看着他。
「请江辽帮我擦澡。」
「就这样?」
「要不我的双手被缚,能有什么法子?还是王爷愿意跟我打个商量,解开我手上的锁链?」
「不。」他答得斩钉截铁。
「那么王爷说吧,王爷将我囚于此处,所为何事。」
燕奇临哼笑了声。「还需要说吗?你是本王的战俘,到时本王要拿你跟大定朝谈判。」
「恐怕会让王爷失望,我并非主帅,不过是监军罢了。」
「可本王听说大定皇帝待你不薄,任你见驾不必跪拜,甚至可以直唤他的名讳。」他很难不揣测两人的关系,尤其当初是他带着高钰杀进宫的。
在他不在京的那段时间里,他和高钰存在着他不知道的关系。
「那当然,他的江山有一半是我帮他打下来的,他礼遇我是刚好而已,但如果你要拿我的生死作为谈判筹码,那真是太看重我了。」他这话说的真诚不假。
「是吗?」
「如果王爷有意跟我结盟,当咱们杀进大定丰兴城时,我会亲自杀了他。」这话,说的更是真诚不过。
混蛋高钰当初跟他说燕奇临死了……这笔帐回大定时,非找他追讨不可。
「你想杀他?」
「因为他骗了我。」
「骗了你什么?」燕奇临轻抚着他的脸。
「他骗我,让我以为我深爱的男人死了。」
燕奇临直瞅着他,似笑非笑地问:「是本王吗?」
「当然是王爷,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也只会爱那一个男人。」他直瞅着他,看着他瘦削的颊,心微微地疼着。「他跟我说,他想爱我,想带着我离开是非之地,可惜之前错过了。」
「……太可惜了,本王什么都忘了。」
「但王爷可以从这一刻记起,记住我爱着你。」他不会戳破燕奇临假装失忆,但他要燕奇临记住他的想法和决心。
燕奇临垂敛长睫,勾唇笑得极邪。「所以不管本王要你做什么事,你都会答允?」
「只要不危及我的家人,我没什么做不到的。」
「本王还是老话一句,可惜了,咱俩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护着你的家人,本王护着大燕朝最后的颜面,利益不一致,这谈判是破局了。」
「大燕朝已经灭亡了。」
「大燕朝还有本王在。」
「就算王爷能够复国又如何?王爷有本事传下子嗣吗?」
「天晓得?横竖没试过,试试又何妨?」燕奇临无所諝地耸耸肩,起身欲离去。
「大燕皇室未曾宽待王爷,为何王爷非要与大燕共存亡?!」周呈晔微恼吼道,不敢相信事到如今他还被燕姓给束缚着。「燕奇临!」
燕奇临没回答,踏出门外,听着他怒喊着他的名字,教他不禁勾弯了唇。大燕已经灭了,他从未想过复国,只是有太多时候,人总是身不由己。
连着几天,周呈晔都不见燕奇临的人影,江辽也是,而周乘晔手上的铁链放长了些,在他伤好些后,便能在床边走动。
负责送_食和照料他起居的士兵,亦是燕奇临以往总带在身边的亲卫,对燕奇临忠心耿耿,所以,不管他问了什么,总当个哑巴。
问不出所以然,他只能猜想他许是出战了。
从窗子望出去,只见皑皑白雪笼罩大地,寒气森然。
他并不怎么担心军情,又或者该说他并不在乎战事会有什么变化,只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他日复一日地等,直到半个月后,终于从窗口瞧见了归来的大军,然而绵延不绝的兵马,穿着的是金漠特有的服饰。
当晚,江辽替他端来膳食。
「大捷吗?」他问。
「申屠业守得还不错。」江辽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金漠军也跟着来到潭关?」
江辽微愕了下,低声道:「金漠族长带了部分兵马过来。」
「转移阵地吗?」才问出口,周呈晔便否认了可能性。要从潭关往大定边界攻,实是不可行,因为有普罗山成为重要屏障,光是要穿越普罗山,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神,就算真能一路往南而去,也会被挡在第二防线的郡南卫司,那里随时驻紮五万大军。
当然,这是高钰给的资料,确不确实,他就不清楚了。
「不是。」
「不然呢?」
「这些事你不需要担心,尽管养伤便是。」
周呈晔微扬起眉,猜不出所以然,又无法不管燕奇临的打算,干脆开门见山地道:「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为王爷当时分明是手下留情。」
「这……」
「王爷根本没有失忆。」
江辽张了张口,无奈地闭上嘴,快手替他换好药后,便道:「早点歇息。」
「江辽,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他日要是发生什么状况,我没有办法保护王爷,难道你要看憾事再发生?」
江辽夹在他和燕奇临之间实是难为,可偏偏他说得又极有道理,只能违抗王爷一次。
「如你所说,王爷确实没有失忆。」
「然后呢?」
「当日战场上,王爷以俘虏你为由,将你带回潭关,不让金军有机会接近你,可今儿个金军就是上门来讨你,想利用你撬开北方大郡的防线。」
周呈晔咂着嘴。「所以,他现在又想了什么法子拒绝金军?」
「王爷推说你伤势严重,尚在养伤,不让他见你。」
「这是什么烂借口?」
「因为最迟明儿个天亮之际,王爷会让人将你送回北方大郡。」
周呈晔不禁沉默。依现在的处境来说,他暂时离开确实较妥,至少不会扯了燕奇临的后腿。但要是他继续留下,造成两人嫌隙……要是两方内斗,也许他逮着时机可以将燕奇临绑回北方大郡。
在江辽离开后,他起身活动筋骨,估算着身子复原的程度,推算着走哪一条路最占优势。
夜里,门板突地被推开,他随即戒备。尽管房内不点灯,瞧不见来者面貌,他仍从脚步声辨认出不是燕奇临。
在手无寸铁的状态下,他只能选择静观其变再伺机而动。
而男人走到床边,突地嗤笑了声,随即压到他身上。只要他一个侧身,便能抬腿踹飞他,但他想起江辽说过的借口,只能保持不动。
「唷,真伤得这么重?让我瞧瞧……」男人笑着,大手竟是滑进被子里,摸的不是胸膛,而是他的下身。
周呈晔微眯起眼,漠视对方企图在他身上点起的欲火,然而对方的手极为灵巧,触摸的方式特别挑诱,饶是他也被勾起了反应。
「……金军,你这是在做什么?」门口响起燕奇临平淡无波的低嗓,随即灯被点亮。
「不过是来瞧瞧大定的将军生得什么模样,又到底伤得有多重。」金军有些扼腕地抽回手,回头,燕奇临已来到他的身后。「他看起来是伤得挺重的,一点反抗都没有,不过……他长得很俊,是不是先被你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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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攻臣计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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