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老婆子不满意,为了这个跟包氏吵了好几回,「你的私房银子就应该交给我管着,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没有我哪有你,我怀胎十月生的你,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还不能花你几个钱了?你也是傻,黄家有的是钱,女婿又疼钰儿,将来钰儿的家业多得他一辈子都用不完。包家穷,包家只有腾达一根独苗,这房子你为啥不给了腾达?快改房契去,改成腾达的名字。」
包氏虽疼爱包腾达,可两万两千两银子买的房子直接给了,她却是打死也不舍得。任凭包老婆子如何唾沫横飞的辱骂、央求、诉苦,包氏就是不肯松口。
直到包老婆子闹得乏了,没力气了,才不再逼着包氏改名,和包老头儿、包腾达搬到新家住了。
这新家在槐树巷,和成贤街就隔着一条街,是极好的地段。这里除国子监之外还有几所知名的书院,若是家里有男子要读书,住在这里真是再方便不过的了。
「这房子比成贤街那个更大,更好,更值钱。」包氏颇觉扬眉吐气,把新房的好处仔仔细细告诉包家这已经看傻眼的三口人。
包老头儿包老婆子像进了迷宫一样,时不是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这么好的房子他俩是生平头回见到,喜得嘴角都要扯到耳朵边了。
包腾达在牢里被打怕了,出来之后没以前那么狂,不笑不说话,「姑母,您费心给侄儿找个书院读书吧。侄儿一定发奋读书,非给包家挣个功名不可!」
包氏喜悦得流下了两行热泪,「腾达,有志向有出息的好孩子!」
家里有个这么有出息的侄子,包氏出手就更大方了。决定给包腾达配两个书童,两个小厮,四个丫头,包老头儿和包老婆子则是各用八个丫头。另外这新房里还需要门房、花匠、账房先生、管事、管事婆子、车夫、等许多人手。
包氏一个一个的报出来,包老婆子张大了嘴,半天说不上话来。
老天爷呀,这大户人家真的不一样,得要这么多人侍候!
包氏瞧瞧这房子,再瞧瞧满脸喜气的包老头儿、包老婆子和包腾达,心花怒放,立即便命侍女去叫人牙子,要把新房需要的人手全给买齐了。
侍女答应着要出去,走到门口,像看到了怪物似的满脸恐惧、惊讶,骨骼乱响,身子发颤,一步一步后退……
「你到诚勇伯府的日子也不短了,怎地还是如此没有定力?」包氏不满的训斥。
侍女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伯,伯爷……」
这侍女吓得狠了,口齿不清,包氏听不清楚,也没太在意,「快叫人牙子去。包老爷太爷、包老太太这里没人侍候,像什么样子?听到没有?快……」
包氏本要命令侍女快去,可她看见了从门口大步流星走进来的人,和侍女一样懵了,舌头像打了结似的,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竟然说不下去了。
诚勇伯。
诚勇伯居然无声无息的来到了这里。
「伯爷。」包氏脸色雪白,堆起一脸心虚的、孱弱的假笑,「伯爷怎地一声不吭,到这里来了?」
诚勇伯目光严厉的瞪着包氏。
包老婆子拍大腿叫屈,「女婿啊,你本来就是包家的女婿,为啥不让咱们叫?咱们在牢里可是吃苦头了,这都怪你。女婿,你害得我家三口人坐牢,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赔钱!得赔包家一大笔钱!」
包老头儿小心翼翼陪笑脸,「从前咱们叫你女婿你就笑,为啥现在不行了呢?不让叫女婿就不叫吧,没啥,女婿让咱住房子、管给养老送终就行。」
诚勇伯越听火气越大。
他给包家这两个老的养老送终?做梦呢!
诚勇伯拍拍手掌,「把包家的人带走!」
外面涌进来十几个年青家丁,全是诚勇伯的人,三下五除二绑住包老头儿、包老婆子、包腾达,推推搡搡的推出去了。
「别抓我!别打我!」包腾成在牢里是吃过亏的,吓得魂飞魄散。
「官爷饶命。」包老头儿、包老婆子才从牢里出来,胆子吓细了,哭嚎央求。
包氏脸色白成了一张纸,「伯爷这是何意?」
诚勇伯拧起两道浓眉,「你还有脸质问我?我问你,你为娘家人赎罪的银子、你买房的两万多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包氏浑身颤抖,看着诚勇伯的眼神像看着厉鬼似的,「你,你怎么……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诚勇伯目光炯炯向包氏逼近,「你这些天做的事我又哪样不知道了?从你到官府交赎罪银,到你接包家人出来,到你买这房子,我每一件都知道!」
包氏半张着嘴,发出一声恐惧的、嘶哑的惊叫,「你监视我!」
诚勇伯冷笑,「我就是让人监视你怎么了?呵呵,幸亏我让人暗中跟着你、监视你,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阔的很,比伯爷我还有钱呢!」
包氏这个小妾竟然比他这伯爷还有钱,诚勇伯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三步两步上前,双手揪住包氏的头发喝问:「说,这些钱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老子虽美其名曰诚勇伯,其实手里一直不宽裕,这些年了想给亲闺女补个嫁妆钱都一直不凑手。你一个小妾,哪来的这么多真金白银?」
诚勇伯心里有气,手下不知不觉就用了力气。他是男人,又是武将,哪是包氏这种柔弱女子所能抵御的?包氏头发被拉扯得生疼,感觉头发好像都要被诚勇伯拽掉似的,恐惧之极,身子抽搐,「伯爷先放开我,听我好好说……」
「少废话,说!」诚勇伯暴怒,愈发用力,硬生生从包氏头上扯下两绺头发。
包氏疼得眼冒金星,眼泪鼻涕一起流,「伯爷饶命,我说,我全说……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是我几十年来省吃俭用积攒的……」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诚勇伯大怒,一手扯着包氏的头发,一手托起包氏的脸颊,咬牙切齿,「这些年来我是宠你,可我给过你零用钱,给过你衣裳首饰,绝对没给过你这么多的现银!两万多现银,老子自己都没有!」
「真的,真的是积攒的……」包氏战战兢兢,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
诚勇伯今天如天降神兵般蓦然出现,又前所未有的这么凶,包氏胆子都吓细了。
「看来不动真格的,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诚勇伯咪起眼睛,眼神冷酷。
包氏不寒而栗,经受不住诚勇伯锐利的目光,两条腿不住打颤,声音虚弱飘忽,「真的是攒下来的呀。」
诚勇伯抬抬手,有家丁送过来一条皮鞭。
这皮鞭乌黑发亮,上面隐隐有血迹,也不知曾经鞭打过多少人,不知把多少人抽得血迹斑斑。
诚勇伯眼中冒火,「老子打到你说实话!」抡起鞭子,风声呼呼,重重抽在包氏背上,包氏巨痛入心,惨叫一声,趴到了地上。
诚勇伯和诚勇伯夫人还真是夫妻。诚勇伯夫人是几十年来从没打过男人,自从出手揍了诚勇伯,诚勇伯夫人便觉得空前未有的爽快,一旦出手就停不下来了。诚勇伯是几十年来没打过女人,对包氏挥出第一鞭之后也是收不住手,一记一记沉闷的、听声音就吓破人胆的鞭子狠狠抽在包氏身上,鞭鞭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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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福闺女 卷二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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