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一片哗然,郭初雪不是千方百计想救苏绿梅么?怎么会害她性命!
郭氏脑子晕乎乎的,她黑着脸问道:「胡姑娘,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我家初雪的秉性,我难道还不了解?苏家自己犯了错,初雪为苏绿梅费劲费力也就罢了,如今到了你口中,怎么变成了要害她性命!」
胡明月冷哼道:「她会救苏绿梅?杨夫人恐怕又不知了,苏家一门入狱之后,初雪说当了一些首饰替苏绿梅打点,然而实际上呢?她当了东西之后,很快又赎回去了,还特意在我和几个姑娘的跟前漏了当票出来,真真是思虑周到!」
双肩都在颤抖,郭初雪竟然没有话辩驳,这件事胡明月怎会知道?难道是她凭空猜的不成?
思迅混乱之下,郭初雪道:「赎回来的东西,是我的娘留给我的东西。我一时冲动当了东西,事后后悔不迭,才又向人借了银子,赎回了东西。待绿梅,我没有一分假情假意!」
露了一个灿笑出来,胡明月从怀里摸出当票,道:「可不巧了,这当铺是我胡家的,作废的当票上,写的有些首饰,是近两年才流行的样式,难道说,也是你母亲给你的?」
把当票示众,胡明月让旁边的人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几款首饰的名称,以及郭初雪名字的落款。
郭初雪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而且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她慌不择言道:「是我母亲留我的金饰熔了打的首饰,难道这不算是我母亲留我的么?」
胡明月大笑,道:「你可知道你这首饰京城里只有三家铺子有得卖?这样式除了这几家银匠,其余工匠根本不会打!」
郭初雪微微张口,如鲠在喉,竟不知道怎么辩驳了。
胡明月本就不是好欺负之人,眼下又占了上风,气势更盛,直逼人面,让郭初雪喘不过气来。
胡明月问道:「莫非你定要叫我把三个工匠都叫来,才肯认下?」看这意思,好像这几个工匠都是胡家的。
郭初雪再不回去自寻死路,所以她沉默了,是的,这些首饰都是现买的,根本不是用她母亲的遗物熔的做成的。
沉默几乎相当于默认,胡明月等了好一会儿才道:「无话可说了罢?」又等了一会儿,她才扬唇道:「我哄你的,这样式能打的铺子是不多,但没有一家是我胡家的。你若再嘴硬一些,我反倒拿你没辙。」
被耍的团团转,郭初雪陡然抬头,目光如冷箭射到胡明月的身上。苏绿梅好拿捏,胡明宇却不是,当初打算与虎谋皮的时候,郭初雪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厅内沉寂了片刻。
去当东西就已经够丢人了,好像杨家亏待了她似的,还做出这等虚伪的事,郭初雪一下子就遭到了人唾弃。
有人喜欢郭初雪,就会有人讨厌她,譬如何敏青这样直性子的人,惯不喜欢郭初雪那副大仁大义的造作模样。她声音不大不小道:「还专门当了东西弄了一张真当票出来,真真是十二分的聪明!」
胡明月把当票举到郭氏跟前,道:「杨夫人可晓得初雪当东西的事?杨家难道就这样亏待初雪?这才百来两银子,便让她当她母亲遗留之物,您这姨母倒是做的体贴!」
证据就在眼前,郭氏一把夺了当票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实际上一件儿郭初雪母亲的遗物都没有!
一百两银子,不过是郭初雪几个月的月钱而已,哪里就用的着当卖东西了!
郭初雪给杨家的这一巴掌实在太响,郭氏自己都觉得脸疼,她养了好几年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当年她母亲去了之后,黏在她身边稚气又温婉的小丫头上哪儿去了?
郭氏眼里含着泪问,咬牙质问郭初雪:「初雪,这可是你当的?」
白纸黑字,还有郭初雪的手印,根本做不得假!
咬着唇,郭初雪眼睛里豆大的泪水直往下落,心里生出一丝丝的愧疚,更多的却是恐惧,以后她在杨家愈发没有地位了,长平侯若是知道了这事,只怕再也不会看得上她了!
郭初雪面红耳赤,脑子里理不出一个思绪来,想不到一个能挽回今日之事的办法。
胡明月乘胜追击道:「你待苏绿梅都这样,我不得不怀疑你对我的用心,那孤本书籍,若不是你的手笔——谁信?」她在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极重,几乎是从口里挤出来的。
不论这件事有没有证据,只苏绿梅的事,就已经足够让郭初雪失信于人,至于其他的事不是她做的也变得是她做的,更何况本就是她做的。
郭初雪一扭头,就看见了满眼失望的郭氏,她拉着姨母的手,抽泣着解释道:「姨母,我承认我有些私心,绿梅平日里待我不十分尊重,我是不想帮她,但我怕别人指责我,才弄了这么一出,可我没有要害人的心思,我没有害过她,更不会害别人!是我考虑不周,伤了姨母的颜面,但我真的是无心的呀!」
郭氏以往都会被郭初雪的话打动,但今天,她犹豫了。
郭初雪死死地拉着郭氏,目带祈求。
胡明月在郭初雪背后冷冷道:「你没有想害过人么?你明明想害过苏绿梅,她难道不是差点死在了你手上?」
这话一出,郭初雪的形象几乎低入了尘埃——这个女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当胡明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的时候,郭初雪浑身都在出冷汗,明明天气晴朗,大厅内人多暖和,她却觉得手脚冰冷。
扭过头盯着胡明月,郭初雪几乎是剜了她一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肯苏绿梅我认了,我却从未有过害她的心思。」
害苏绿梅的事,郭初雪做的干净,她不信胡明月会有证据。
胡明月冷哼一声,道:「苏绿梅已经被你害的半死不活,可巧的是,她被大夫救活过来了,你若想与她当堂对质,倒也不是不可以。」
耳边充盈着议论声、指责声,郭初雪牙齿都在打颤,她轻声道:「我没有……我没有……」
胡明月道:「若你有呢?」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诘问,已经让精神紧绷的郭初雪心惊肉跳。
难道穆筠娴把人送到胡明月手上了?!郭初雪不敢确定。
但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所有人都会认为她郭初雪是蛇蝎心肠。是否对质,结果都一样,若真与苏绿梅再见面,不过是徒增难堪而已。
郭初雪似乎还想抵赖,胡明月又道:「你可知道苏绿梅告诉了我什么事么?」
胡明月当然不知道苏绿梅知道什么事,但是她知道郭初雪忍了这么久才想着去害死苏绿梅,肯定是事出有因。
胡明月现在就想用这未知的「因」诈一诈郭初雪,因为苏绿梅不在她手上,郭初雪真要坚持对证,她反而拿不出人来。指不定郭初雪不经诈,没准儿就认了。
郭初雪心里藏着天大的心事,她对魏长坤的喜爱是不可公之于众的秘密,她宁肯粉身碎骨,也不想让人知道她对魏长坤的爱意。
郭初雪再明白不过了,倘或时人知道了她对长平侯的喜欢,该如何去嘲讽她,若这些话传到了魏长坤的耳朵里,他又该如何去看她。
这是比死还恐怖的惩罚,郭初雪脊背弯了下来,背对着被胡明月的话堵的哑口无言的郭氏,低头闷声道:「不用叫她出来了,她只是贱籍,我买她性命又如何?」
一锤定音了,郭初雪就是想害死苏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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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嫡女是非多 卷三 V第三章[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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