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闹的鞭炮声中,阮直便是把聘礼送过来了,殷络羞答答去迎接,吩咐小厮打开仓门,将聘礼送进去,转身绷着脸,把阮直一把拉到卧房,关上了门。
窗子也是关得严实的,显得屋里有些昏暗,倒是将殷络一张脸衬得更白了,好像美玉一般毫无瑕疵,阮直盯着看了看,邪笑道:「这大白天的,你就不怕别人误会,我们到底还不曾成亲呢,你这清白……」
「别给我打岔。」殷络咬牙道,「我嫁给你,可是为杀曹国公。这几个月过去了,还无动静,倒是蔡庸险些被他刺死。蔡庸若是死了,这太后身边可就剩曹国公了,那是她亲弟弟,肯定舍不得要他的命,那不是给曹国公机会吗?」
「所以蔡庸不是没死吗,蔡庸没死,曹国公就不能一人独大。」
「什么……」殷络一怔。
「你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阮直抬起她下巴,手指摸了摸,「还是乖乖先嫁给我再说吧,你瞧,我都给你送聘礼来了,还有这院子,那香料铺,你是不是想让我打水漂啊?」
男人语气轻佻,可抬起头,却见他眸光闪烁,有些是似而非的东西,殷络脸莫名一红,拍开他的手道:「这些东西我又不会真的收下,等以后,事情成了,桥归桥,路归路。」
那一丝羞怯还是落在他眼里,阮直嘴角翘了翘,收回手,指腹却好像还留着一点柔滑之感。他坐下来淡淡道:「你也不要成日在这住着,得空去见见我妹妹,见见我那外甥女儿,走动走动,这才真像我的未婚妻,不会引人怀疑。」
殷络眉头一挑:「你要求真多,是不是成亲了,还指望我予你做衣服呢?」
「哦,这难道不是分内之事?」阮直笑起来,「我们可要睡一张床上的,做个衣服算什么?」
他一张脸颇是俊朗,笑时便也显得好看,甚至还有点顽皮之色,殷络心想,早先前根本也不知他竟然会是影子的首领。明明是个商人,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为何会做杀手的?我是因为杀父之仇,你呢?」
没想到她问这个,阮直面色一僵,眼眸瞬时就冷了下来。
虽然早已报了仇,妹妹也成了正室夫人,可他当初犯的错便是刻在心上的伤痕,怎么也不可能彻底的消掉,他淡淡道:「照你刚才说,我们迟早桥归桥,路归路,这些事儿,我没必要告诉你罢?」
「你……」殷络微恼,可却也不好反驳,拂袖道,「既然无话可说,你走吧。」
她绷着脸,一下有点生气。
因为自己不说,她生气吗?可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他凭什么告诉她呢?阮直眉毛一挑:「其实还有件事儿,我娘专门说了,今日过来,务必要让你替我做双鞋子,将来好同心携手,白头到老。」
给他做鞋子?殷络不可思议,盯着他道:「你没拒绝吗?」
「拒绝了,那就显得假了,哪里有妻子不给丈夫做鞋的?」他把大小告诉殷络,「你将就做一双吧。」
「不能买吗?」
「买?你以为能逃得过我娘的眼睛?」阮直挑眉,「你去外面铺子看看,这外面买的,跟自己亲手做的完全不一样,你是不是想反悔?亏我以为你很守诚信呢。」
「谁说我要反悔?」殷络倒不想自己显得小人,「做就做,不过是做个鞋子。」
「那就好。」阮直目光落在她手指上,也不知这惯拿剑的去做女红,会做出什么样的鞋子,莫名的竟有些期待。
见他要走,殷络突然拉住他袖子,低声道:「你总得给我个期限,我不想无止尽的等下去……」她微微哼了恒,「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万一总在搪塞我呢?」
「搪塞,欺骗?」阮直凑到她耳边,「不出半年,你会如愿,我便告诉你一件事……」
离得太近,殷络觉得耳朵发痒,脸颊忍不住红了。
那小巧的耳朵,白白的就在唇边,阮直说着说着,突然有种冲动,想上去咬一口……他怔了怔,连忙撇过唇,说完话,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陆焕扬这阵子惶惶不可终日,想去找曹国公解释,却开不了这个口,计划是他制定的,刺杀是他亲自出马,要说被人破坏,陷害,谁能相信?可不解释的话,这个错,曹国公可能不会原谅。生怕自己要遭殃,晚上辗转难眠,好几次惊醒,睁着眼睛躺到天亮。
事情果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不知谁翻出旧账,都察院堂官指他收受贿赂,太后娘娘原先对他也无甚好感,这些年从不曾重用,便是下令彻查。
看样子要丢官帽,陆焕扬心一横,便是要去见曹国公,路上被蒋复拦住。
「今日这结果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他面色冷淡,隐露不屑,「而今曹国公已经网开一面,不曾要你的命,你便好生回去歇着吧!」
好像打发一只蝼蚁,陆焕扬大怒:「他就不怕我去同太后娘娘和盘托出吗?当日可是他的主意,若太后娘娘知晓……」
提起这人,蒋复更是恼火,用力一推陆焕扬,厉声道:「你还有脸面说这事,便是因为你办事不利,而今太后娘娘怀疑是我姐夫所为,加之蔡庸,他原该已经死了!而今好好的躺在床上呢,兴风作浪,便是要置我姐夫于死地!你居然还敢提,是我姐夫仁慈,放你一马,要是我,」他手按在剑柄上,「早将你一刀杀了!不过没了官职,你摸摸头上,好歹还有个侯爷的名儿,我劝你,别再惹我姐夫生气,失去一切!」
陆焕扬被逼得连退几步。
威远侯府当年也是名重一时,他自小便以此为傲,日渐没落之后,才想同曹国公结亲,希望威远侯府能重振声威,所以这爵位,他是绝对不能丢的。陆焕扬咬牙,转身坐入轿中,回去了陆家。
然而,这股气怎么出得去!
他负手在园中踱步,眼看春花开得灿烂,心里越发的黯然,他这一生,该不会就这样结束,从此退出朝堂了吧?他的女儿,毁了,他的儿子,受伤了,丢了副指挥使的职务。他的妻子又病了,家中死气沉沉。
正觉灰暗之时,却听见园中银铃般的娇笑声,苏沅正与陆静妍在摘花。
「我近日在看《瓶花注》,我们多摘些回去,照着插,定然好看。」苏沅手里拿着一把小银剪,剪了支桃花下来,放在采芹提的篮中,里面已经有好一些了,又要去弄几支丁香。
「我对插花无甚兴趣,倒是你……」陆静妍笑眯眯道,「可是今日二哥要回来,插了与他看?」
小夫妻两个你侬我侬,都知他二人经常关在房里亲亲热热,苏沅为此,都不太与苏锦还有,她来往了,上回上元节说好了一起去,都不曾去,后来更是不太出门。
苏沅脸一红,啐道:「我插了自己玩儿的,怎什么都与他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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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命不凡 卷三 第27章[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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