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手一颤,哀怨地看着徐冉,有这麽安慰人的吗?
徐冉觉得她爹这样实在太可怜了,想了想,终於想出一个好的安慰理由,「大不了由我来替爹做补偿,待後日见了太子殿下,我一定好好安抚太子殿下。」
徐老爷问:「怎麽安抚?」
徐冉理所当然地答道:「他是我情郎呀,牵个小手、抱一抱什麽的,娘平时怎麽安抚爹的,我就怎麽安抚太子殿下。」
一听见这种话,徐老爷当即一只手戳过去,点着徐冉的额头,道:「羞耻!一点儿都没有女孩家的矜持,还情郎呢,太子殿下能够随随便便当谁的情郎吗?」
徐冉耸了耸肩,摊开手,很大方地承认,「他就是我的呀!」
徐老爷一听,内心更忧伤了,嫌弃地扫了扫徐冉,一想到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竟然被个小女子迷惑,他就觉得心疼。但一想到这个勾引太子殿下的小妖精是他家女儿,他心中滋味百般复杂,既沮丧又羞愧,还带了那麽一点点自豪。
他们徐家养的猪会拱白菜了,还拱了天下最鲜最嫩的白菜。
徐老爷凝眉,徐冉凑过去,咧嘴一笑,笑得像朵花,嘴上还嘟哝着,「爹,你笑一笑嘛,有什麽好烦恼的?笑一笑十年少,来,跟着我说——茄子。」
见状,徐老爷伸手扶额,他完全不忍直视,觉得自己心碎到几乎无法呼吸了。
徐老爷保持着哀痛欲绝的神情,迟迟没能回过神,徐冉索性就安静地陪着他。
偶像谈恋爱了,脑残粉想不开了,痛苦的失恋期到来了,唉,还能怎麽办,熬吧。
不过说句真心话,如果如今勾搭学神的不是她而是其他人,她的反应肯定比她爹还强烈,兴许天天躲在屋里扎小人,顺便咒一咒抢走她男神的女人,所以说,她爹身为学神座下第一脑残粉,没掐死她、没咒死她,也算是亲爹了。
父女俩就一人一板凳,恍恍惚惚坐到天黑。
本来还想继续呆坐下去的,无奈前厅来喊饭,丫鬟一说晚上有萧氏亲自下厨做的红烧鲫鱼和醉虾,父女俩瞬间回过神,麻溜地到前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徐冉讨好似地要挨着自家父亲坐,徐老爷却是脖子一横、冷着嘴,傲娇地偏不让她挨着坐。
徐冉叹口气,自觉地走开,席间徐冉知趣地没往徐老爷那边瞧,怕瞧了她爹那张老脸,她心疼。
一边是心爱的男神殿下,一边是她亲得不能再亲的爹,总不能为了讨好她爹,明儿个就跑去和男神说分手吧,多麽好的女婿,要真分了,她都替她爹遗憾。
还是让万能的时间治癒她爹的伤口吧,一旦接受了她和男神谈恋爱的事,用不了多久,她爹或许也就接受了未来国丈的身分。未来国丈,听听,比「徐相公」带劲多了!
事实证明,时间确实能治癒一切,而且徐老爷自癒的速度要比想像中快很多,饭吃到一半,他就主动往徐冉碗里挟菜了。或许是为了弥补刚才朝她翻了百八十个白眼的冲动过失,他还特意从徐丰筷子下抢了最後一只大醉虾,咻地往徐冉嘴边送。
徐冉一见她爹脸上那双瞪得圆圆的眼,以及嘟得老高的嘴,便知道她爹想通了。
她爹越是不想搭理人时,那脸上就越没有什麽表情,但他要想搭理人了,脸上表情就夸张得很,比如说现在,这麽大个人了,摆张臭脸却跟卡通人物噘嘴卖萌似的,真的没问题吗?
徐冉嘿嘿笑,一口将虾吞了,吃得心满意足。
席间,萧氏说起最近望京的八卦,说是元林侯爷夏家的世子,托丫鬟给同方伯的蒋家大姑娘送了个玉佩,上面刻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的情话和一个「夏」字。
夏家和蒋家是对头,那丫鬟递玉佩时,蒋大姑娘正好在伯夫人屋里,蒋大姑娘生怕被她娘发现,一时慌乱,将玉佩藏在她娘屋里,准备找机会拿回去。恰巧伯爷回来,发现了玉佩,以为是夏家的人和伯夫人通奸,拿着刀就气冲冲上夏家砍人去了,夏世子和蒋大姑娘吓坏了,迟迟不敢说出真相,等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时才站了出来。
大家听得认真,徐老爷插嘴说一句,「这事我知道,今儿个下朝时还听人在那说。都闹上望京府了,起先手时,夏家告蒋家故意伤人,後来事情澄清了,蒋家又告夏家勾引他家女儿,告来告去的,足足告出八十一条罪名来,也亏得他们能安出这麽多罪名来。」
徐冉好奇地问:「天底下那麽多姓夏的,为什麽刻个夏,伯爷就认为是元林侯这一家呢?」
萧氏正欲解释,徐老爷抢了她的台词,「老侯爷曾经和老伯爷家的夫人有染,後来双双和离,两人私奔了,两家从此势如水火。」
徐冉哦哦两声,这两家的恩怨发展都可以写一出大周版的罗密欧和茱丽叶了,不由感慨一句,「还好我们家没这麽多破事。」
萧氏说完八卦,开始进行例常饭後总结,「透过这一件事,我们能得出什麽经验教训?」
徐佳第一个说:「管好自家的爹娘,防止他们祸害下一辈。」
徐丰道:「送玉佩千万不要刻字。」
徐娇则说:「不要爱上仇人的儿子,要爱也一定要将他藏好了再爱。」
最後轮到徐冉,全家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徐冉咽了咽口水,「不能隐瞒事实,有事及时和家人沟通?」
一听到这话,萧氏和徐老爷都舒了口气,总算得到了个正常点的回答。
萧氏表扬徐冉,顺便提醒四兄妹,「以後千万不要像夏世子和蒋大姑娘这样,若是喜欢谁,诚实大胆的说出来,我们家没什麽仇人,你们看上哪家小夥子、哪家姑娘,只管说。」
徐冉下意识地昂了昂脖子,往自家父亲那边看了看,还挑了挑眉毛,神情骄傲、自豪。好似在说,瞧她多诚实,不欺瞒、不隐藏,简直徐家第一乖乖女。
见状,徐老爷扁嘴不语。
吃完饭,父女两个往书房走,徐老爷一边走一边和徐冉说今日得多临一百个字。
换做平时,徐冉肯定一万个不愿意,今儿个却兴高采烈地接受了,只要能安抚到她爹受伤的心灵,多写一百个字算什麽。
月光皎洁,洒落在长廊外头,绿草茵茵,远处的池塘隐约响起几声蛙鸣。夏风习习,夜色正好,徐老爷诗兴大发,咏诗一首,乃李白的《把酒问月》,「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咏至最後四句,徐冉学徐老爷假装醉酒的模样,手做握杯状,笑着咏诵,「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说罢,父女两个相视一笑。
徐老爷摸摸徐冉的脑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冉冉,在太子殿下身边要注意分寸,切不可玩闹太过,君臣之别凌驾於男欢女爱之上,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徐冉愣了愣,而後点了点头,「我晓得的。」
徐老爷想了想,又道:「若是在太子殿下身边待得不开心了,记得和爹说,同你娘讲一讲也行,不要憋在心里,若真到了走不下去的那天,爹……拚尽全力也一定会护着你的。」
徐冉鼻子一酸,她爹终究爱她多过爱学神。仰起头,郑重其事地「嗯」一声,而後她道:「不会有那麽一天的,我还有太子殿下的亲笔契书呢。」
徐老爷皱眉,「亲笔契书?」
徐冉跟徐老爷交代当日景书阁学神签的亲笔契书,怕她爹听不明白,乾脆回小院取来压箱底的契书。
等徐老爷看完了,捂着小心脏,两眼一翻往椅背上躺,心想活久了真是什麽事都有,先是太子殿下看上他家冉冉,然後是这封契书,如此荒唐的条约,太子殿下竟肯同意?
徐冉用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示意她爹,是的,他同意了。
她爹竟然不夸她,简直太没人性了,有这样一份契书在手,就算以後男神变成前男友,她也不用担心。
徐老爷直叹气,指着徐冉,「你啊你,这胆大的,迟早要上天。」
徐冉宝贝似地收好契书,贴心地为自家父亲捶背顺气,嘴上道:「男人疼女人天经地义,他都成我情郎了,能不对我好吗?写个契书也是情理之中。」
徐老爷一听情郎二字,头都要大了,反复纠正,「那是太子殿下,不是情郎。」
徐冉吐吐舌,心中腹诽,学神可喜欢听她喊情郎了。再说了,不喊情郎喊什麽?还没成婚呢,总不能喊夫君吧。
等第二日徐冉去礼训,徐老爷正好准备上朝,顺便到後门送徐冉上马车。
徐老爷昨晚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了整宿,先是将太子殿下喊住他,到喷太子殿下一脸茶水的事顺了一遍,又想了想徐冉手里那份契书的事情,思前想後的,倒也渐渐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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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太子妃 卷三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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