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徐冉脱鞋往床榻一躺,锦盒放在床头,拿出兜里的信拆开看。
冉娘子淑览。今兹略闲,率写数语,此去甚远,望安好康和。十五佳节,闻娘子生辰,赠镯以庆,不必言谢。另,本宫一切安好,勿念。
果然是男神的高冷作风,写封信都这麽简约干练,徐冉捧着信来回看了两三遍,一字字读着,笑容自嘴边晕开。她才没有念他呢,只想念着他的礼物罢了,想着想着便往被窝里钻,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男神给她写信耶!还给她送生日礼物耶!想不花痴都难啊。兴奋完了,一个跟头自床上翻起来,手里捏着信,心想,要不要给男神回封信呢?可是他又没说让她回信。
徐冉将信又读了一遍,确实没说让她回信,谨慎起见,她跑去问何侍卫。
何侍卫表示不知情,只说殿下让他送东西,没说让他拿东西回去。
徐冉点头,回了屋,坐了片刻,想着还是给回封信吧,提笔刷刷写了一封,想起过几日就要启程,乾脆自己把信带回去,要是他有提,她便拿出来给他。要是没提,那就算了。
何侍卫送完东西要走,徐老爷好说歹说将他留了下来,瞧他这风尘仆仆的样,一看就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怎麽着也得休息一天,真要这麽继续赶路,身体熬不住啊,小年轻不能这麽拚。
何侍卫记着太子说过的「徐娘子有吩咐,你便听她的」,想了想也就应下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徐老爷家里正在吃饭,忽地前头一阵喧闹,小厮来传,说是徐知府来了。话音刚落,便见有人往这边而来。
徐国栋满头狼狈,一路奔跑,嘴上喊着,「大哥救我!」
徐老爷一家懵呆,什麽情况?
徐冉最先反应过来,往後一探,嘿,後头还跟着人呢,是徐老夫人和徐芽。
徐老夫人气吼吼追着徐国栋,一边叉腰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丢人现眼啊!一刀砍死算了!」
旁边,徐芽手上正好拿着菜刀。
徐国栋连滚带爬地躲到徐老爷身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着徐老夫人喊,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娘,我再也不敢了,您原谅我这一次。」
徐老夫人气愤喊,「我原谅你做啥!你对不起的人是阿月和芽芽,你冲着我哭什麽哭,不准哭!」
徐老爷被他攀得肩膀疼,好说歹说劝住了徐老夫人,一大家子坐下,聊完了才知道,原来是徐国栋在外面找女人。
萧氏非常鄙夷地瞪了眼徐国栋,当即就没给好脸色。
徐老爷咳了咳,朝徐国栋看一眼,从前尚未分家时,这个弟弟在府里便拈花惹草的,没想到成婚以後还是这般作风,当真是丢尽徐家的脸。
自己终究是外人,不好说什麽,骂了两句不打紧的话,也就不敢多说什麽了。
前头徐老夫人拉着徐芽坐,掰开她手里的菜刀,匡当一声拍在案桌上。
徐老夫人指着徐国栋,对徐芽道:「那是你爹,我的儿子,原不原谅他,全凭你作主。你要是原谅他,此事就不要告诉你娘了。你要是不原谅他,拿起菜刀过去砍,我绝对不心疼,但只一点,也不要告诉你娘。砍伤了、砍死了,只说是外面歹人弄的,别说是他在外面找女人你砍的。」
徐冉倒吸一口气,哇,好气势!想不到徐老夫人是这般人物!让孙女去砍自己儿子,活两世还是头一回见到。
别看徐老夫人吝啬,道德观念还是很正的!
徐老爷和萧氏听着这话,纷纷上前劝,「有话好好说,别动刀砍啊。」
徐国栋看着徐芽,颤着声喊,「芽芽,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爹发誓,再也不去找那个女人了……」
徐冉一愣,不由地往徐芽那边看,听这话,敢情叔叔不止一次犯这事了?
蓦地想起前两天中秋赏月时徐芽看徐国栋的眼神,徐冉後背一凉,原来是为了这样,又往桌上菜刀一看,还真别说,徐芽要是动刀砍,也不是不可能。
徐芽以一种「我恨透你」的眼神瞪着徐国栋,这一次她不再掩饰自己的厌恶了。
她爹上次也是这麽保证的,再也不会做对不起娘的事了、再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了,但他又失信了,他又跑去找那个女人,他们搂着抱着,他还说只是因为想给她添个弟弟。
徐芽吼出声,豆大的眼泪滴在地上,「我不要弟弟,你也别再骗我,娘为你做了那麽多事,你却在外面找其他人,我不认你,不认你!」
徐老爷一家怔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着。
徐老夫人指着徐国栋骂,「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萧氏使了使眼色,让徐冉三姊妹带着徐芽去後院。
徐芽却突然去拿刀,徐佳徐娇吓住,刀剑无眼,谁也不想冒这个险。
徐芽哭得发抖,抖得连刀柄都拿不住,忽地身後有人拍了拍她,徐芽回头一看,是徐冉。
说徐冉不害怕那是假的,万一被割到动脉大出血,那她就玩完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忽地想到那几日与徐芽一起睡时,被窝里那抹微弱的光,要真拿刀往徐国栋身上一砍,落得弑父的名头,这辈子就无法出头了。
徐冉在心里默念一通阿弥陀佛护身大法之咒,然後勇敢地上前,一只手摸着徐芽的脑瓜顶,一只手缓缓地去拿刀柄。
「芽芽乖,冉堂姊带你去後院玩。」
明明是哄三岁小孩的口吻,徐芽却出乎意料地放下了刀,任由徐冉牵着她的手,一边哭一边往後院去。
前院长辈们调解,後院徐家三姊妹围着徐芽,听她扯着嗓子嚎啕,她哭得这麽伤心,徐家姊妹也不知道如何开导她,换做自己家发生这种事情,想必她们肯定会比徐芽更伤心,不仅砍人,说不定还得烧房揭瓦,幸好她们家爹爹是个妻管严。
虽然没人知道怎麽开口,但总得有个人开导徐芽,这麽一直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徐冉在徐佳和徐娇的殷切注视下,扛起了开导徐芽的重任,开口第一句就是,「芽芽,你想哭就哭,我们等着你。」
徐佳和徐娇扯扯嘴角,看向徐冉的眼神写着几个大字——你是不是傻了?
出乎意料的,徐芽蓦地不再哭了,她一点点将脸上的眼泪擦乾,看向徐冉,红肿着眼睛问:「冉堂姊,这件事我是不是做错了?」
毕竟年纪小,没经过事,哭闹完了,痛快劲过去了,完全没有想过挑明事情後果是什麽,一时间,各种念头涌上心头。
徐冉卷起袖角,弯腰为她擦眼角的泪,心疼极了。
像徐国栋这样外遇偷情的,若家里有小孩,大多数女人选择隐忍,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了不让孩子受伤,忍忍也就过去了,要那麽完美的爱情和婚姻做什麽,过日子哪有那麽简单,孩子最重要啊,说不定换个男人还是这样,基本上就算认命了。
兴许王氏也是这样想的,连徐芽都能发现的事情,王氏这个枕边人真的没有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吗?只是她不想挑明而已,有太多顾虑。
她帮不了徐芽什麽,这是叔叔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刚过十三岁的小姑娘没有权利和资格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虽然她无法去平息徐国栋和王氏间的感情纠葛,但她可以安慰徐芽这个受伤的小女孩。
父亲的背叛,对於一个十岁的孩子而言,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
徐冉拉着徐芽到怀里来,一点点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做错了事情就该鞭打,就该教训,芽芽没有做错事情,做错事情的人是你爹,他才是该担起这一切後果的人。」
徐芽一怔,嘴上喃念,「对,我爹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
徐芽想到王氏搂着她哭,一边哭一边道:「是娘没用,娘没用……」
那日是八月十五,正好是她爹匆匆出门的那天,她忽地明白王氏跟她说这番话的意味了,或许她娘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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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太子妃 卷二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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