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凶,徐冉便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在小考第六场的时候,她不小心在路上碰了人,几乎是立马被人狠狠剜了一眼,好像还被骂了,没记错的话,当时骂她的就是赵燕!
嗯,确实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两人正说着话,忽地苏桃指了指门口,徐冉一看,韩通来了。
韩通是个穿青衣学子圆领袍的少年,身躯凛凛,生得风流韵致。
徐冉忙将天耳的话带给韩通,韩通听完後没什麽表情,连句谢谢都没说,径直从徐冉身边走过去,令徐冉一窘。
苏桃连忙地解围,低声道:「夫子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快些坐回去。」
吕夫子踏进学堂,第一件事就是将小考的题卷发下去。
徐冉拿着八张打了鲜红问号的白卷,脸都要憋红了。
同堂的都知道她交了白卷,纷纷侧目,徐冉简直无地自容。苏桃很贴心地往她身边挨近了坐。
「没关系的,冉冉,你只是病……」糊涂二字到嘴边又被苏桃吞了回去。
吕夫子扫视全堂,视线定在徐冉身上,清嗓子开口道:「徐冉,你换个书案,坐到前头来。」
一刻钟後,徐冉坐在台案前,感受着吕夫子口喷唾沫的待遇。
再一偏头,全堂学子的动静尽收眼底。这种将课桌搬到讲台上傲视全班的感觉,徐冉上辈子没试过,这辈子倒尝了个新鲜。
好不容易等到吕夫子结束讲课,正准备歇口气时,一个讥笑的声音传来,「呦,徐冉,都坐到夫子台案前来了,回去是不是又得撒泼装病了?」
徐冉身子一震,听这语气,来人完全是想撕她的节奏啊,她回过头,发现这个尖声尖气的声音主人……呃,是个腆着肚子的小胖子。
小胖子见她不说话,往前又走两步,胳膊盘在台案前,双腿交叉,十足的无赖模样,「小爷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麽态度!」
果然来者不善,徐冉盯着他看了许久,这位好像是学堂有名的小霸王李信,国舅爷家的次子。
李信一见她这模样,眉头一横,作势就要开吼,旁边走过几位同窗学子,往徐冉这边瞧了一眼,装作没看见一样,纷纷走开了。
徐冉内心感叹,同学关系没搞好真的会吃亏,以後真的得多交交朋友才行。当她正在想着怎麽打发眼前的小霸王时,苏桃及时站了出来,替她解了围。
李信见有人过来也就没敢怎样,转身要走时忽地想起什麽,狠狠地瞪着徐冉,凶神恶煞地同她小声道:「上次说好的事情你可别食言,小心我将你的秘密告诉别人!下学後到藏书阁前的长廊等着,不来就要你好看!」
徐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信已经走开了。
苏桃凑过来,拉着她安慰道:「冉冉你别怕,李信就喜欢到处惹是生非,莫理他,实在不行,我们告诉夫子去!」
徐冉点点头,朝李信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好奇,听李信的口吻,好像他知道原身的秘密,会是什麽秘密?很要紧的那种吗?偏偏脑子里空荡荡的,跟学堂、考试一切相关的记忆全无。
徐冉捶胸顿足,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只想安静做个官二代,不想考试,更不想遭遇校园霸凌啊。
拖着一口气,终於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徐冉迈着步子往外走,一边回想着今天的学习内容,上午吕夫子讲了《论语》、《孟子》。
进入四书五经的学习阶段时,先是第一遍带读背诵,不会有太深奥的讲义,讲究蒙学,第二遍复习的时候才会具体细讲涵意。
幼学阶段的四书五经并不会过深讨论,就像现代语文的学习,小学阶段的课文选取与中学、大学的课文选取标准,以及对学生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新学年的开讲正好是第二遍复习的时候,是以徐冉几堂课听下来,倒也能听懂个几分。
吕夫子今日讲了《论语》的第一部分〈学而〉篇和《孟子》的梁惠王章句前两节。〈学而〉篇共有十六章,第一章便是人人都会的「有朋自远方来」那章。
这十六章,基本上徐冉都学过,对於自己熟悉的知识,听起来倒不觉得那麽枯燥了。
吕夫子讲解的速度稍快,这也跟他们学习任务过重有关。徐冉粗略一算,发现要想在两年的时间内复习并加深理解之前的内容,除了课堂上认真听讲外,课後的复习也很重要。
高学考试,拿常科高学来讲,共需要考十一门。六艺的礼、乐、射、御、书、数为公共必考科目,剩下五门为明才、论才、赋才、史学、周法。
明才主要考帖经墨义,帖经相当於现在的填空题,墨义则根据提示回答相应答案的简单问答题,考试范围都是书上的,死记硬背也能取得高分。
论才考方略策和时务策,出题比较活,说白了就是考验学子的应对之才。需要考生对国家政治、经济、军事、历史等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并且能够统括全局给出相应解决之法。
赋才就是考作文,考诗、考赋,讲究立意与语言美感。史学考各朝各代的历史,同考大周法律的周法一样,都是一个字——背。
对於徐冉而言,要一次应付十一门考试简直比登天还难,但就算再困难,她也得硬着头皮学下去,她心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慢慢摸索,总会找到办法的。
她想得出神,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藏书阁,正打算从藏书阁的长廊绕到学堂外,路上却跑出一个人影来,抬头一看,是李信,令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李信满脸不高兴,双手叉腰,恶狠狠问:「徐冉,你竟敢让老子等这麽久,吃了雄心豹子胆啊!」
见到他,徐冉这才想起他上午撂下的狠话,万般悔恨竟然自己主动羊入虎口。往周围一探,发现没什麽人,只好采取智取,扯出个笑脸问:「有事吗?」
李信紧皱眉头,哼了一声,「有事,老子当然有事。」
徐冉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李信朝她脸上瞅一眼,心想才三个月不见,徐冉这妮子的胆子大了不少,敢跟他叫板了。
「别以为你开学考交了八门白卷,替老子做了垫底的人,老子就会心软,哼,告诉你,不可能!老规矩,将月钱给我,整三个月的。」
竟然要抢她的零花钱……果然是校园恶霸。徐冉问了句,「为什麽呀?」她是真的想知道为什麽,只有了解清楚才能解决问题,免遭威胁。
李信一怔,拿手指点了点徐冉的额头,「你是病糊涂了还是真糊涂,别给我装傻。」
徐冉最讨厌别人动手动脚,尤其是碰她的脸。
李信从袖子口袋里拿出一个荷包,手指一夹,夹出张毛边纸条。夹着纸条在徐冉眼前晃悠,「非得让我提醒你,『第五题、第八题、第十题,速求,冉。』这是十月帖经月考时,你往苏桃那递的纸条。这也是咱俩的缘分,谁让你力气小、胆子也小,一个没留神,扔到我桌上来了。不要每次都让我提醒你,费劲!好了,快把银子拿出来吧。」
没想到竟然是作弊被抓,徐冉听完後,几乎是瞬间明白过来。原身考试作弊,被李信逮着小辫子,哎,作弊纸条还签个署名,原身真的太嫩了。
而李信以此敲诈勒索,现在年纪小,尚且敲诈个银两什麽的,等以後长大了,保不准他要勒索什麽呢。
李信等得不耐烦,甩着纸条往徐冉脸上拍,「听不懂人话啊。」
徐冉沉默半晌,忽地一个箭步上前,一个回旋踢往李信最脆弱的部位踢去,再一把夺过他手中夹着的纸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肚子里咽。
李信完全处於呆滞状态,而後才反应过来,嗷嗷痛呼着几乎要跪地。
徐冉一边吞纸条一边开口道:「现在好了,我不欠你了。你要再来骚扰我,我就去跟我爹告状。」
李信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完全不敢相信徐冉竟敢反抗,气呼呼道:「你敢!我爹是国舅爷,你倒是让你爹来找我爹啊!」
拚爹……失败。徐冉懒得理他,横竖解决了问题便行,她每个月的月钱足足有三两银子,才不要拱手让人。
「好歹你也是国舅爷的儿子,朝个小姑娘敲竹杠,真有出息!」徐冉撂完话,撒腿往外跑。
李信气得要命,急忙去追,可徐冉跑得快,东躲躲西藏藏的,没几下就将他甩掉了。
礼堂人少,徐冉终究有些害怕,过了长廊,往大厅穿过,往前走就是大门了,当走到大厅时,她忽地发现有两个人在拉扯,仔细一瞧,是上午才见过的韩通与天耳。
天耳低着脖子,在矮了半截身高的韩通面前唯唯诺诺的。
韩通冲着自己哥哥就是一通训,「为何让他人传话?你是我哥,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存在,避讳至此,难不成我是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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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太子妃 卷一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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