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先奔回军队的驻地,再带领大军直接收拾娄合安。
要出城门时,马速慢下来,鲁子安追上来,担心的道:「大人,您就这么离开京城,不用禀告皇上吗?」
「不用。」沈琤曾无所谓的道,他知道皇上巴不得他赶紧走人,最重要的是他不在乎皇上怎么想。
鲁子安道:「我方才已经查明了,您打高龄言那会冲上来的人是禁军中的一个将领,有人看到他之前和赵公公在说话,应该是受了那太监的指使。就是不知道这后面,有没有皇上的意思。」
沈琤沉下脸,冷森森的道:「皇上如果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说完,快马加鞭出了城门,领着一队亲信向远方奔去。
听说沈琤走了,皇帝终于放心了,一门心思盼着过天寿节,准备好好欢乐一番,重新找回做皇帝的感觉。
但是沈琤走了,贴身太监赵甫却不干了,每天在皇帝面前大骂沈琤这家伙狂妄至极,敢在天子脚下殴打节度使,而且不辞而别,分明是没把皇帝放在眼里,让他耳根不清净。
皇帝知道赵甫去参加赐婚筵席,不知怎么就被沈琤误伤了,请了大夫推拿正骨,虽然没瘫,但一条腿落下了病根,现在走路都得小黄门搀着。
可皇帝也很为难,先不说肇事者已经走人了,就是在这儿,又能怎么样呢。安抚了赵甫几句,赏赐了些补品。
跟赵甫同样难过的,还有高龄言,自己被沈琤在大庭广众下打了一顿,落下伤痛倒是其次,实在是丢人,也灰溜溜的连夜离京,返回驻地,发誓与沈琤势不两立。
而且赵甫好歹皇帝还安慰两句,他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不禁咬牙切齿。
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但皇帝不管这些,涌动就涌动,别让朕看到就行了。
幸福都是短暂的,皇帝也不例外,天寿节很快过完了,快乐也随之离去。
七月流火,皇帝打完马球返回蓬莱殿,神清气爽的正准备叫几个美人来宠幸一下。
赵甫便由小黄门扶着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先是称赞了一番皇帝马球技能好,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皇帝很受用,被捧的飘飘然,自夸道:「朕的蹴鞠也不在马球之下。」
赵甫赔笑道:「是啊,陛下您是天子,自然是无所不精的。现在老奴这里有一事无法决断,还请皇上圣裁。」
虽然朝政他撒手不管很久了,但让他评断一些事情,他心情好的时候还是愿意的,皇帝自信的勾起嘴角:「说来听听吧。」
「皇上,您知道定北军现在正和滦临与赤狄人打的难解难分,朝廷是否应该出兵给沈琤致命一击?」
皇帝奉行「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不躁」,自打沈琤走了就没了解过他的情况。
他什么不想管,打就打喽,反正节度使之间你争我夺,又不是今年才有的。他撇撇嘴,不耐烦的道:「不要管,由他们去吧。」
「皇上,这次不一样,沈琤似乎要招架不住了,他本是去打滦临节度使娄合安,但是娄合安勾结了赤狄人,现在呈现鼎足之势,而且沈琤的状况尤其不好。」
原来,娄合安自打知道被朝廷定为叛军,就料到沈琤从京城返回来得收拾他,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眼。而且他总是怀疑四儿子不是亲生的,猜忌之下,四儿子领了一支军队,去投奔了定北军。
而胡远亭杀回去囚禁了自己的老爹,自己成为了节度使,控制了原平,然后卯足劲冲着滦临来了。
娄合安急的本就没多少头发的大把大把的掉,没几天头顶就像卤蛋一样溜光铮亮了。
这个节骨眼,沈琤又带兵杀了回来,攻城掠寨速度极快,眼看自己的寿命进入了倒数,娄合安豁出去。
要想活先卖国。
卖身投敌给赤狄人,拉来敌国军队抵抗沈琤。
赤狄是盘踞在北方的部族,偶尔南下和中原地区融合一下,抢一把回老家。
娄合安身家不保,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将女儿嫁过去几个,做赤狄部族首领做小妾,再承诺干掉沈琤,地盘平分,好说歹说终于拉来了赤狄的骑兵,一起对付沈琤。
效果立竿见影,定北军的铁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战斗打的极辛苦,战况焦灼。
而赵甫的想法,就是趁你病要你命,这时候杀上去,让禁军从后面给沈琤来一顿暴打。
「皇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一次,就是不能除掉沈琤,让他们呈三分态势也好啊。他一旦吞并滦临,控制原平,统一了北部,形成了大势,朝廷覆灭指日可待。」赵甫说着,挣脱小黄门的手,跪在地上痛哭道:「皇上,危机就在眼前了,您当断则断啊。」
皇帝心里确实觉得沈琤势力大,能把他打的军力倒退十年八年的自然是最好的,但就怕不能一击成功:「这……还是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个鬼啊,老奴都知道战机不可贻误。
赵甫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决定做一个合格的权阉——绑架皇帝的意志。
他收起眼泪,决绝的道:「老奴认为必须出兵。」
太监掌握禁军,皇帝纵然反对也没招。
「……」皇帝皱着眉头道:「那……朕明天把这件事拿到前朝与大臣们商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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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把出兵的事情拿到朝堂上商议,便造成了混乱,有人支持出兵,有人极力反对,互相攻击对方是误国之臣。
「再不除掉沈琤,国将不国,他在京中公然殴打其他节度使,极度嚣张,如今他疲软,正是给予致命一击的好时机,错过这一次,他吞并滦临,再挥兵南下,国家完矣。不赞成出兵的人一定是收了沈琤的好处,已经背叛皇上背叛国家了啊啊啊——」左丞相杜有芳说到激动处啊啊的还嚎了几嗓子。
「他现在又没有挥兵南下,何必招惹是非,酿成兵祸呢?不如朝廷养精蓄锐,徐徐图之。况且若是赤狄人赢了,岂不是更糟。」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怎么个「徐徐」并没有计划。
「赤狄每年南下,不足畏惧,沈琤才是心腹之患!他年轻气盛,还未有败绩,这次给他一记重击,或许可以令他丧失斗志,彻底沦为平庸之辈。」
主战派历来是可以慷慨陈词,洋洋洒洒说上一天不罢休的,最终凭借有理有据占了上风,声音越来越大,形成压倒之势,骂得反对的人不敢再吭气,谁站出来反对,谁就等同于自认为奸佞。
皇帝本来想反对的,但见反对出兵的人都被骂的体无完肤,自己冒然露头,很可能将矛头指向自己。
皇帝看向卢策海,见他也皱眉不语,心想翰林都辩不过这群家伙,自己本就浑身是错,说不定被抓住这个机会,被朝臣们喷成血淋淋的筛子。
「皇上,您以为如何?」主战派的杜有芳大声问道。
「嗯……朕……嗯……这件事情你们去办吧。」皇帝说完,从皇座起身,回了内宫。
「出兵!出兵!」朝廷上登时充满了胜利的笑声,仿佛沈琤已经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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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琤正和赤狄打的难解难分,毫无防备的被禁军从后面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了许多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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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娇娘 上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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