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宠娇娘 上 第八章

  陈实话音一落,进来数个妙龄女子,为首的是陈实的庶女,昨夜他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夜,才说动女儿。
  陈氏之女要以身奉贼,流了一夜的眼泪。
  但此时见上座的是一个剑眉星目,英姿不凡的少将军,心里不仅没那么反感了,两颊甚至微微发热。
  陈实朝女儿飞去一个眼神。
  陈氏女抱着琵琶轻声道:「献丑了。」
  呦呵,给老子设套是不是?你叫老子的正经娘子怎么看?!
  沈琤装作欣赏的听了会,问那陈实:「可都是处子?」
  「是是是,都是。」
  「哼,那能有什么意思?!」
  陈实一愣,难道节度使的爱好与魏太祖一致,但不好直接问,捧着酒杯朝其他人使眼色,叫其他人出来圆场。
  其他人见陈实都应付不来,全部瑟缩。
  就在陈实为难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一沉,见沈琤一只手掌搭在他肩头,唬的他一抖,酒水撒了大半。
  「我是个粗人,不像你们读书人文绉绉的,一句话能说明白的话,拐弯抹角说的非常隐晦叫人去猜。我跟你们直说,你们肯拜我沈琤,我沈琤自然也不会薄待几位。只要我在柘州一日,就保你们的府邸不受骚扰,财富毫厘不失!」百般讨好,不就为了这点事吗。
  「谢……谢将军!」陈实等人一听,喜不自胜,起身再拜。
  「如今郡主在柘城,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一刻都不可怠慢,凡事要以皇室为尊,有什么想孝敬的能孝敬的,都要留给郡主殿下。」
  这很不正常。陈实应着:「是是,都照将军的吩咐。」但心里纳罕,沈琤居然能说出皇室为尊这种话?以前只以为沈琤和其他几个藩镇节度使一样,骄横跋扈,目中无人,胸无点墨。加之他年纪轻轻,想必更加恣意妄为,不成想此人颇有些城府。真尊皇室也好,假尊皇室也罢,至少面子做足了。
  「都听大人的吩咐。」陈实一挥手:「再端些好酒来!」
  这时施施然走进来几个侍女,姿色远不及在厅中弹琵琶的女子,叫人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突然,本该守在门口的鲁子安闯了进来,大喊:「大人,此人有可疑!」
  此言一出,便有一侍女袖中寒光一闪,直奔沈琤而来。沈琤上一世就因为有人行刺,导致失去了暮婵,此刻一见有人行刺,登时窜起一股火气,众人本能的都是躲避,只有他反倒一脚踹翻桌子,迎面那行刺的侍女而去。
  侍女见他没躲,先是一愣,继而喊道:「沈贼受死罢。」
  「是男人——哎呀——是男人假扮的——」陈实大喊,赶紧把女儿拉到自己身旁,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沈琤今日赴宴没戴佩刀,但即使赤手空拳,对付一个刺客仍绰绰有余。
  面对攻击,侧身一躲,顺势抓住对方手臂,反骨节方向一折,就听咔嚓一声,刺客一条胳膊已经废了。
  沈琤余怒未消,横起一脚,又将人踢飞数丈。
  鲁子安和其他护卫冲到跟前,将人死死按住。
  鲁子安道:「大人,都是属下的错,等这个侍女走过去了,才后知后觉此人有古怪。」沈琤顺手拔出护卫的佩刀,二话不说先将刺客的左边耳朵削了下来:「什么人派你来的?讲了,给你个痛快,否则就一刀一刀剁了你!」
  刺客满脸是血,不知是血迷糊了眼睛,还是视死如归,他闭着眼睛,冷笑:「我有负郡主之托。」
  郡主竟然雇凶杀人!陈实瞅向其他的富贾们:刚才节度使大人还在说要以皇室为尊哪,怎、怎么就杀人了?郡主死定了死定了。
  「胡说八道,我娘子现在还没杀我的理由!」
  死寂。
  陈实赶紧将视线从其他人那里收回来,低头看地。节度使大人在说什么,娘、娘子?我一定听错了,慢着,难道这就是郡主要杀他的原因?做成夫妻了?不该啊,节度使不是说他喜欢人|妻吗?哎呀,真混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沈琤气急败坏,连踢数脚,将那人踢的口吐鲜血,咳嗽不止:「敢骗你老子我?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鲁子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劝道:「大人,小心别将人打死了。」
  「打死他?便宜他了,老子要剐了他下酒!」沈琤厉声吩咐:「去打听一下,郡主现在在哪里?」
  陈实咽了下唾沫,指着外面道:「……大人容禀……应该和内人在……凉棚谈话……」沈琤这边和他们喝酒,另一边郡主则与城内的贵妇们相聚。
  「那正好!」沈琤大步出门:「捆了他,堵上嘴,随我来。」
  等沈琤等人走了,陈实打旮旯爬出来,左看右看,接着一屁股跌坐在地:「女儿,你没事吧?」
  「你呀你呀,怎么能告诉郡主在哪里呢?节度使大人这、这是去质问了,万一、万一……」一个富绅埋怨道:「那可怎么办啊?」
  「不告诉,他也能打听到啊,回头来再怪罪咱们知情不报,岂不是比现在还惨?」
  「惨?刺客都混进来了,还想活吗?朝廷派到藩镇的钦差都死于他们父子之手,前几天才杀了不守军法的司马,咱们的脑袋比他们更贵吗?」
  陈实朝女儿哭道:「你快些回家告诉夫人,收拾包裹连夜逃吧,千万别回来了——」
  陈氏女不敢耽搁,向外跑去,不多时折返:「园子前后都被护兵守住了,出不去。」众人一听,只感觉大限将至,哭成一片。
  —
  暮婵正和陈夫人等人在凉棚中聊天,突然见一队护卫先冲了进来,接着撞进来一个人,咋一看是女人,仔细一瞧,确实个满脸是血的男人。
  「啊——」有妇人惊声尖叫,连带着本来不想叫的也跟着叫起来,叫声一片,此起彼伏。
  「都押出去!」沈琤吩咐:「鲁子安,你守在门口。」
  「是!」
  颂蕊不想出去,被烟露强拽着出了门。一转眼,就剩沈琤和暮婵两个人了。
  暮婵心惊胆颤的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快就吃完了?他们招待不周吗?」
  凉棚内摆设简单,主要是为了纳凉,器具不多,沈琤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隐藏的地方,暂时松了口气。
  「让你见一个人。」
  「这、这人是谁呀?」
  沈琤十分生气的告状:「他竟然说,是你派他来行刺我的。」
  暮婵脑袋嗡的响了一声,耳鸣不止,待反应过来,赶紧辩解道:「我、我没有,我没有派人去杀你。」感觉自己解释的力度不够,怕沈琤误会:「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如果沈琤真的认为自己要杀他,一怒之下,把自己杀了怎么办?
  他爹当年就因为嘉清伯拉偏架多说了几句话就把人杀了,他被人行刺还不得血洗柘州?
  沈琤本意是来告状的:你看这人多坏,挑拨咱们的关系。
  可此时一看娘子的表现,马上意识到自己没解释清楚,忙道:「我知道不是你派的人,你别怕,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个挑拨你我关系的恶人。发生这件事,涉及到了你,我亲自来和你说清楚。若是明天,你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我怕你会胡思乱想,以为我会对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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