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认出它,我也没有认出你。」鎏金很坦白,这一点,他编不出谎话。
「也是,弯月池畔遇见的小骷髅,你怎会放在心上,不认得很正常嘛……」她故作大方说,心里却有一些些酸楚泛起。
她如此珍惜的回忆,他淡淡一句没认出,两相落差,她觉得那样的自己,好傻,好蠢,也好可笑。
儿时吃药过后,意识总是模模糊糊,可关于弯月池畔的金发少年,她一直舍不得忘。
她那么努力想记住,即便他面容五官逐渐瞧不清楚,泰半的点滴亦被药性蚀去,可她还是告诉自己,能记多少是多少,绝对不能让他消失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她垂着颈,长睫掩饰眼眸间的失落,盯着自己揪在红裙上的十指……缓缓,复上一只修长且美丽的手掌。
那手掌,指节带有薄茧,鲜少看见它握住刀剑兵器,可是凝聚金光,自成另类法器时,结印的动作俐落好看;还有,顽皮拦劫她筷间食物时,又有些讨厌……拇指抚过她丰盈双唇,带来的热意,又教人浑身滚烫。
那只手,将她包覆轻握,她瞧着交叠的双手,好半晌挪不开眼,只闻他低沉的声嗓,近在耳畔,轻道:「我真的没想过,我被小骷髅放在心上,记挂了如此多年,我更没想到,现世报来得极快,当年,我何等的漫不经心,如今总归要加倍奉还,还小骷髅一个公平。」
她慢慢抬睫,与他眸光交缠在一块,她讷讷重复,神情有些憨傻:「公平?」
「以后,换我记挂你,换我将你摆心上,一如你曾待我的那般认真。」
怀财只觉得脑子一白,什么伶牙俐齿、什么骄纵任性、什么天尊高傲,她半点也找不回来,木木呆呆听他浅声说话,好似被他催眠着,心跳全然不受自己控制,跳得好急、好快、好凶猛,重重撞击胸口,几乎要发出微微疼痛。
可那疼痛,是里着蜜糖的,又甜孜孜地叫人牙疼。
好久好久,她才找回声音:「你这是……觊觎本天尊的意思?」她是真心求解。
鎏金:「……」
「你怎么又捂胸口了?内伤又痛了吗?!」
【第十一章 了悟】
到底是谁说「女人心,海底针」?
怀财真想甩那人一脸穷息,教他好好修正修正这句千古谬论!
明明是「男人心,比针头还小的蜉蝣」,好吗?
明明前一句说得满口深情,神色柔得要滴出蜜汁,金眸看来多像甜甜糖蜜,荡漾浓郁光芒,下一句,说翻脸就翻脸,翻脸便罢了,还小人拧她脸腮,算什么铁铮铮的英雄好汉?
睡一觉起来,她双颊还隐隐带痛,足见他下手多狠,一心想毁她容貌就是了,那可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耶——
她那句求解话语,只是想更确认他的意思,不想自行胡乱解读、自作多情,他若点头说是,她就会嘿嘿直接拉他滚床铺,好好见识一下他对她有多觊觎。
哪知道他不点头,只动手,而且,还不是动手剥她衣裳,啧。
她嘀嘀咕咕,欲去打盆冷水敷脸颊,舒缓舒缓被拧红的狼狈,才出房门,就看见鎏金整装待发,准备出门。
她追了上去:「你要去找野火了吗?」她的喊声没有唤住他的步伐,他并未止步转身,倒是淡淡应了声「嗯」。
「我也要同你一块去!你别想又把我关在这儿几个时辰!」而且他还有内伤,只休息一晚哪够?她岂能放心。
鎏金终于回过首,睐她一眼,眼神不冷不热,昨天那糖蜜般的眸光,已然不见,仅剩下原有的漂亮金色,有些淡漠,有些教她受伤,殊不知,她自己昨天才是捅他一刀的那方。
有人冤得无处可申,还遭她用眼神控诉他脾气古怪、爱生气、难讨好、谁家养出来的坏崽子呀……
「不行。」他简短且直接。
「凭什么不行?」
「人废没关系,起码废得要有自知之明。」
「……」这是人身攻击呴!别以为用天籁般的嗓门说出来,杀伤力就能减少一点!
「你目标太大,我若是野火,直接对你下杀手。」
对!这就是他怒的点。
连野火都看出来,他有多重视她,她却还问他是不是觊觎她——非得用「觊觎」这般直白的字眼吗?!在她脑子里,就没摆些「喜欢」呀「爱」呀,之类的柔情玩意儿?
好吧,看来她是当真没有,一夜过去,她一脸完全没反省。
「我哪里目标太大?他要打,当然也是打挡在前方的你呀!」她很有信心,遇到危险,鎏金定是站在她面前,护她周全。
「因为他知道,打你我才会痛!」他被怒到说了真心话。
「……」怀财又沉默了,两颗眼珠子瞠大大的,眨也没眨。
他低叹,忍下抹脸的无奈冲动,声音听来倦倦的:「不要再补上任何一句让我内伤的话,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她摇了揺双手:「……不是,我好像听明白了耶,你刚刚那句话……打我,你才会痛?」
换鎏金保持搣默,脸上淡淡发起窘红,难得见他加此柔情,看起来真有些像毛躁少年。
「那句听起来就像告白呀。」她恍悟出来的道理。
「……」不然还能是什么?罢了,他也不期待她听得懂,只当一切是报应,全是他遗忘当年弯月池点滴的报应。
「那句听起来像我是你的心肝宝贝耶!」她更深一层解读。
「那句听起来还很像你爱惨了我耶。」她又更深深一层理解。
「那句……是那个意思吗?」一直没得到他严词否认,她只能不断脑补。
「……你有长脑子吗?」
「你、你这人很奇怪耶!老是前一句甜蜜蜜,后头就补一句恶狠狠!你人格分裂哦!白天叫鎏金晚上叫鎏黑是不是呀!我长不长脑子关你屁事呀?你要是想说我解读错误,那句话没那些意思,你直接否认就好了呀!干么人身攻击呀——」
「我怕我孩子遗传你的没长脑!」还有笨蛋、迟钝、不省心、爱顶嘴!
怀财被这句话惹怒,心火旺盛,叉腰回嘴:「你越说越过分!我还怕孩子遗传你的坏脾气!臭脸!面瘫!不敬老尊贤!嘴巴坏——」她使劲扳手指数落,很不能多找几十项缺点,可报完了右五根,正准备祭出左五根加入战局,便察觉不対,说道:「我们吵架顺序好像怪怪的……连孩子的影儿都没有,还能吵成这样?」也真是奇葩两株了。
「哪没有?」他瞟她小腹,再瞒下去,她到生孩子那天,恐怕还以为是吃坏肚子。
她面露同情,同情他的无知,果然他也非万事诵,知晓世间万万物。
她清清喉,好竟教导教导他正确知识:「我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妇人家的事大抵是不懂的,若我们那一夜生猛,珠胎暗结,算算日子,我应该快生了,肚子起码圆滚滚一大圈,可你看我这儿,平平坦坦……呃,最近吃得好些,是有胖了点,但也绝不像装了只崽子的孕妇吧。」说到后来,她哈晗大笑,作势要槌肚子证明,半途遭他拦下。
换他面露同情:「我知道你虽一介女仙,向来无知惯了,决计不知道凡人怀胎十月没错,神族则不然,你至少还得揣着他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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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神与金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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