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这里为何让她安心?
是为弯月池的池水,能舒缓她一身不适?
还是此处清幽,不受外界干扰,能得片刻安宁自在?
抑或单纯因为这里不会出现狗?
还是,因为他?
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深深悬念了多少年?
而她,又是何时察觉,他是弯月池畔的金发少年?
这些问题,他想知道,而也只有怀财能回答他,那一个骄纵高傲、从不听人劝、教人操碎了心的穷神怀财。
他必须把她带回去。
不能任她一直孤单地躲在这儿。
鎏金探手,握住正在揺晃金铃的纤细手腕,她乌黑圆亮的眸儿落向他,眨巴眨巴地动。
「我没能在那时赶回魏府,及时把你救下,让你身陷险境,是我不好。」
鎏金低首,望着掌间轻捧的稚气脸蛋,她迷惘地回视他,似乎有些怔忡,仿佛全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鎏金没有停止,继续低语道:
「我应该在你一踏进魏府,就强行将你捆回小破屋,于屋外施上五道禁锢术,让你再也逃不出去,只能乖乖待在里头,等我处理完正务,再回去处理你。」
「……」小娃目瞪口呆,难以想像明明是这般浅浅柔情的神情,出口的话,居然那么凶残,不由得听着听着,随之抖了几抖。
「总好过见你浑身是血,躺在那,一动不动;总好过我以为你残灭,再也不能对着我龇牙咧嘴、不能与我斗嘴闹脾气……再也不能对我笑。」他金眉蹙紧,向来平静无波的声嗓,竟清楚能听出颤意。
她由池间缓缓坐起身,发梢滴着水,朝他缓慢挪来,小脸仰抬,双眸眨也不眨,凝觑他。从一开始不解他所言为何的懵懂,再至静默良久的打量,最后,她像是看懂了他的焦急及惧意,伸出细瘦手臂,将他环紧拥抱。
他几乎是立刻地、不加思索地,将她回搂,不忘控制力道,怕抱碎了她。
这么孱弱,这么稚小的她。
「我知道这里安全,没有烦恼、没有危险,让你不愿高开,可是这里已经是过去,你不再是等着养肉的小丫头,我也不是那个未将你搁心上的陌路少年,你与我,早非偶然交集的关系,我们两人纠葛太深,无法再厘清彼此。」他贴着她的发漩,大掌轻抚她脑后嫩发,低叹道。
她好久不说话,只有眼泪,湿濡他的肩颈,灼烫他的胸臆。
啜泣中,慢慢逸出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颤得太严重。
「……我好害怕,那些狗,像发了狂似的,我没法子动,只知道哭……想喊你来救我,可是喉咙好痛,喊不出声……又好怕喊了你不肯来……」童嫩的嗓,随一字一字哭诉,逐渐变化,退去了孩子稚声,变成他更熟悉的少女呜咽。
怀里的娃儿,不再是两三岁稚儿身形,雨丝轻蒙间,他那任性又骄恣、美丽又脆碎的穷神天尊,哭得比娃儿更可怜,挨在他胸前,将她的恐惧及委屈,全数向他倾倒,索讨他的扞护……
【第十章 思念】
怀财张开双眼,醒了过来。
蓄在眼眶的泪,顺沿眼角淌下,滑成一道银亮小泉。
望向身旁,鎏金仍闭着金烁漂亮的长睫,似乎未醒,闪闪泪光里,他有些朦胧,有些虚幻,像一场美丽的梦。
想抬手抹泪,发现他牢牢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
她傻气看着两人缠握在一块的手掌,不由得也想起在过往回忆中,他那么爱呢、爱怜地吻去她的泪水,没有多说任何蜜语甜言,却让她无比心安。
当她的惧怕已然消失,自然也没有躲藏在意识中的必要。
另一只没受他箝制的手,轻轻爬上他面庞,指腹梳弄他的眉、他的鬓发……同一时间,他睁开了眸,极致金灿明亮的瞳,拥有比星辰更美、比明月皎洁的眸光,定定看着她。
就仅是看着她,她的脸便红了。
「还痛吗?」他抚上她的咽喉,她一颤,却不是因为疼痛或恐惧,而是他指尖带来的酥麻。
「不会了……」确实身体已无半点痛楚,全被他的治愈术消抹,只是他这样轻轻抚摸,好似担心留下任何伤痕,力道极柔,让她吞咽唾液都有些小心翼翼。
「那就好。」他说,修长指尖挪开,唇瓣取而代之,落向她喉间。
她吓了一跳,喊出小小惊呼,感觉滚动的咽喉上,传来他热暖的含吮,鼻息拂在她肤上,烫得惊人。他给她的惊吓还嫌不够,嘴一张,牙一咬,咬着她细嫩的颈子,介于微微疼痛与麻痒,她抽气,手掌本能攀上他肩膀,要把他推开,可竟然生不出太多力气。
这男人……属狗的吗?
要是真属狗,她就得好好考虑一下别喜欢他了,再不然,只能克服内心障碍……
他终于放过对她脖子的啃咬,见白皙肤上烙有他的专属吻痕,颇为满意,眼里笑意荡漾。「记得这个,其余的,全都忘了也不要紧。」
只要记得他留于她颈上的轻咬力道,忘却在犬牙底下曾遭受的伤害,希望她每回触及喉间那处,都是红着脸蛋回忆,无关惧怕。
「……你是哪只犬妖附身的吗?哎哟!」她又被重重咬了一口,咬得还颇痛。这次她不甘示弱,翻身叠到他身上,用力咬回来,加倍奉送!
正当两人缠闹在一块,一声响亮的「嗯哼」清喉声,打断相亲相咬的光景,极度不识相。
不识相的那一位,自然是借床给他们躺躺的霉神天尊,梅无尽,而跟在他身边,已经在吃第二盘饺子的,除他家爱徒外,不做第二人想。
「这么快就带回来了?我也不过去重下一盘饺子,鎏金小弟倒是好本领。」还以为至少得被叨扰个三天三夜。「不过,我没料到你们回来得这么快,饺子没准备你们的分。」
「……」鎏金与怀财无言,有志一同翻了白眼。
「你们两个,默契真好,果然是一对的。」梅无尽赞赏道。真想瞧瞧财神老人家看见此情此景,那一口血要呕得多迅,哈哈。
「她既已无事,便不打扰霉神天尊了。」鎏金俐落将人抱起,就要离开。
「慢。」梅无尽唤住他。
鎏金呆也只会呆一次,上回被唤住脚步,换来一句「我们吃完饺子再来做」,这次又想再玩同一招?!
他当然不会停步,继续走。
「一日三餐,饭后一颗。」梅无尽在他身后凉凉说,一支白玉药瓶,拎于半空中揺晃。
鎏金折返回来,抢了药瓶、道了声谢、弹了颗金元宝当诊金、掉头就走,四者一气呵成,毫无累赘动作。
梅无尽在后头奉送医者叮咛:「这几个月,你且忍忍。」后头补上几声风凉的笑。
离开霉神之居,鎏金腾上云雾间,怀财急乎乎问:「你生病了吗?」
看霉神拿药给他,又交代要他忍,定是很严重的病呀!
莫不是为了救她,他掏了心挖了肺或是割了肠呀?!
「是给你的。」他垂眸,淡淡道,衣袖随风猎猎翻飞。
一听药不是给鎏金吃的,她瞬间安下心,吁了气之后又说:「我?我已经没事啦,哦,我知道了,补血用的。」她看自己衣上沾满了血,八成失血过多,她才觉得身子虚虚的、累累的,要他抱着走。
「迟钝。」他真想叹气。
「我哪里迟钝了?!」被冠上莫须有罪名,她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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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神与金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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