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在上王在下 卷四 第六十章

  叫安王殿下说,这就是真爱了。
  唐王一怔,果然下意识地往明秀的头上看去,就见一大金片子在这秀美女子的头上耀武扬威,特别显眼,顿时用复杂的眼神看住了这倒霉弟弟。
  比起来他打的这个确实比弟弟的好看,不过未必有弟弟的狗屎运,能叫心爱的人戴在头上了。
  想到从前明秀对慕容宁的冷漠疏远,唐王眯起了眼睛。
  当初他弟弟是怎么搞定这冷酷的女人的?
  他也可以学一学。
  「回头,咱们出来吃杯酒!」唐王与连连点头拉着他出来的弟弟说道,见这弟弟含着眼泪频频回首,便淡淡地说道,「不必担心,我无事。」
  真不是担心你,安王殿下担心的是自己的资产来的。
  慕容宁湿润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微微颔首,之后又担心地问道,「二嫂,还是没有回王府去?」唐王妃的母亲病了,唐王妃这些日子都在娘家照顾母亲,说得挺好听,其实究竟是为了什么大家都知道。
  唐王府这么大的事儿皇后自然也知道,只是叫人诧异的是,皇后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觉得唐王妃矫情没有妇徳,没有觉得儿子委屈了,也没有劝一个字。
  明秀知道些唐王妃最近过的日子,据说是十分清净自在的,再看看如今方才学会找补的唐王,竟不由往慕容宁的方向看了一眼。
  世人都是失去了才会后悔,才会发现自己从前不在意的是最重要的,然而悔之晚矣。她有幸与安王在失去前就得以圆满,不必在日后生出波折,也是很有福气。
  只是不知为什么,明秀想到这个,却突然觉得心口疼。
  仿佛……叫刀子一刀捅进心口的疼,疼得入骨,眼泪都要流下来。
  怔怔地看了正扒着唐王说话的慕容宁片刻,她眼睛酸涩,忍着不去摁着自己疼得不行的心口,却见那青年仿佛察觉出了什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之后撇了唐王颠颠儿地过来急声问道,「不舒坦?」
  他扶着她的胳膊上下地打量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明秀的额头,这才小声儿说道,「哪里不舒坦,表妹与我说。」他看着脸色都变了,满脸的焦急,都不像个据说在前朝万事不变色的皇子了。
  「无事,只是累了。」他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明秀感觉自己的疼都不见了,便含笑安抚道。
  「可是……」明秀的脸色方才白得跟纸似的,慕容宁总是觉得不大好。
  「真的,不必担心我。」明秀只是笑着劝了,又与唐王低声说道,「旁的我不敢多说,总是多管闲事。只是王爷辜负旁人真心多少年,也该还回来多少年。」浪子回头就得叫女人感恩戴德地回头一双两好?或许是有这样的情况,因为那也是一种迁就的感情,然而却并不适用所有的女人。还有一种女人,转了身就未必回头,就算回头,也不会再如从前的心境了。
  或许为了儿子,唐王妃总是要回去过日子,可是还会想那样眼里都只有唐王么?
  明秀也不知道。
  唐王见明秀对自己一脸诚恳的模样,想了想,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并不求她立时回头,只求不要抛开我。」他淡淡地说完,见了慕容宁与明秀比肩站在一起,目光闪了闪,到底握着钗子走了。
  「他还没说赔我银子呢!」见他就这么潇洒地走了,还留下了一个格外英俊的背影,慕容宁顿时怒了,指着一旁赔笑的宫人道,「明天开始,铺子里的首饰咱们涨价!」羊毛出在羊身上,安王殿下失去的银子,都得这么要回来才对呀!
  那宫人应了,真的去涨价了。
  「你这人……」见那宫人也是说风就是雨的,这就往前头传话儿去了,明秀不由无奈地笑了一声,拉着明嘉的手与慕容宁柔声说道,「竟小心眼儿成这样。」见慕容宁对自己笑嘻嘻地,她也笑了一声说道,「天色不早,嘉儿好容易出来一回,再往别处走走。」她拉着明嘉就往外头去,还未离开,就听见金楼里传来了女子柔媚娇嗔的声音,之后一个哈哈大笑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格外漂亮的女子走了出来,一脸的春风得意。
  见那竟是安固侯,明秀便有点儿恶心,又觉得安固侯这妻子还没死多久就这样大庭广众地出来寻欢作乐,实在无耻。
  「要不要我教训教训他?」安固侯这是连沈国公府都不看在眼里的节奏,慕容宁急忙问道。
  「不必,叫他蹦跶几日。」明秀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安固侯的脸色发青不是康健之相,心里冷哼了一声,微微摇头。
  「如此,真是便宜了他!」安固侯这样的玩意儿实在叫慕容宁恶心,况慕容宁这两年与王年的交情极好,自然是看不过这样的事的。
  「不必管。多行不义,天亦取之。」
  安固侯可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就叫人给揍了,如今没有了约束,没有了威胁真是心情大快,拉着自己新得的那个美人儿就往怀里带了,摸着她头上簇新的首饰笑着说道,「好好儿服侍本侯爷,日后,还有比这个更好的!」
  大概是安固侯夫人死了,人死如灯灭的缘故,从前盯他盯得很紧的沈国公府与平王府都撒手不管他了,这样的好事儿是安固侯没有想到的,自然是要及时行乐。
  他府里的那些都腻歪了,新鲜的才叫他舍不得,且这眼前的美人儿另有叫人舍不得撒手的好处,他也是叫痴迷得够呛。
  因想到这女子一身的柔软,安固侯浑身就跟火烧的似的,拉着这娇笑的美人就匆匆回府,才要往房里拉,就见一身孝衣的王年脸色漠然地看着他。
  「你!你站在这做什么!」虽然是大白天的,不过王年这不笑不动不说话也鬼气森森的,安固侯顿时叫人泼了冷水似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况王年平日里更亲近安固侯夫人,安固侯也很不喜欢这个嫡子,便呵斥道,「大好的日子,偏你这样晦气!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嗯?这是做什么呢?给我添堵呢?!」
  他看王年不顺眼还有一个缘故,就是王年的心里,待舅舅沈国公远比他亲近多了。
  因此安固侯就很不喜欢这个儿子。
  「母亲才没还没有半年,父亲就忍不住?」这些日子侯府新进来了不知多少的美人,天天为了这个争吵为了那个哭泣的,侯府已经乌烟瘴气。
  王年恨极了眼前的男人,只觉得母亲的悲剧都是这个男人的缘故。
  若他没有这样好色无德,母亲怎么会越发小家子气,逼得庶女走投无路?
  虽然他也知道母亲本就是个糊涂的性子,心术也不好,只是人都没了,错儿就也都跟着没了,只剩下好的回忆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天底下还没有叫夫君给妻子守孝的呢,谁家不是这么过的,安固侯就十分不快。
  「父亲的心里,母亲是什么,我是什么?」王年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男人,许久之后苦笑道,「父亲这样无情,来日,只怕……」他想说既然父亲对母亲无情,来日父亲若跟着死了,自己也不会为了父亲守孝的,只是说这些到底没有意思,他自嘲地笑了笑,突然觉得这侯府恶心得叫人厌恶,微微一顿便沉声说道,「父亲既然不在意母亲,母亲,我不会将她葬在王家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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