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卿冲她安抚一笑,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抬头对五老爷道:「就是珊儿不说,我也要告诉一声岳父岳母的,省得到时候你们在别人那里听到,倒真以为是我们吃了亏。」
「哼!」五老爷愤愤地一拍桌子,「听你这口气,你还当你们是占了便宜怎的?!你是那袁家的长房长孙,那又是你们袁家的老宅,原就该是长房的东西,要搬也该是他们搬才是!如今你俩被人挤到这都转不开身的小宅子里来,叫他们占了大宅子,竟还当你俩讨了什么大便宜不成?!」
珊娘忍不住抬起头,和袁长卿对了个眼。那边的大宅是袁家的老宅不错,袁长卿是长房长孙也不错,可如今袭了爵的是袁四老爷,那大宅该归袁长卿还是该归袁四老爷,这原就是两可之事……
可,谁叫不讲理的五老爷护短成性呢……
五老爷和侯瑞这父子二人,一人一声儿地愤愤骂着袁家老太太和袁礼,倒好像真是袁长卿他们吃了多大的亏没能找补回来一样。这会儿侯瑞再怎么喊打喊杀,五老爷也不拦着了,甚至还怂恿着他,「对,就该这么护着你妹妹!」
珊娘:「……」
她只得过去拖住那被五老爷鼓舞着,真想往袁家去闯门的侯瑞,回头对五老爷喊了声:「老爷!」又道,「长生他四月份可就要下场科举了,若不是为了这个,我们也不会想着法子搬出来。您这时候这么一闹,不是叫长生难做吗?」
五老爷才刚一时激动,就给忘了这个茬了,此时只得忍耐下来,到底意难平地冷哼道:「我临来京城时,收到京里一个老友的托请,说是那袁礼想要求我的一幅字画。我原想着,看在亲戚的份上给也就给了,如今,哼,屁!」
袁长卿的眼里蓦地闪过一道精光。他对五老爷笑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我四叔如今正在求着兵部的一个职位,那新上任的吏部尚书据说极爱您的字画,偏您的字画市面上极少见,想来我四叔这是要投其所好。」
五老爷听了,忽地一眯那细长的柳叶眼儿,捏着下巴道:「哦?是要讨好上司的?」
珊娘心头一动,抬头看向袁长卿。
便只见袁长卿似随口问着话一般,问着五老爷:「老爷是想……」
五老爷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抬头笑道:「别人都只当我擅画,其实我更擅长制假画。我想着,我若给他一幅假画,到时候再找人戳穿他送给他上司的是幅假画……你觉得如何?」他抬头问着袁长卿。
袁长卿想了想,道:「便是戳穿了,也不过是他眼力不济。」
五老爷又想了想,到底没想到一个能解气的法子,便暴躁了,又是一拍桌子,冲袁长卿吼道:「你不是一向鬼主意挺多的吗?就不能替我想个解气的法子?!」
珊娘顿时一阵豁然。她抬头看向袁长卿。便只见袁长卿那修长的睫羽忽地一闪,飞快地掩去眸中的笑意,装模作样地扶着珊娘的肩垂眸想了想,对五老爷道:「我倒想到一个主意,就是有点儿……」
「什么?快说!」五老爷忙催促道。
「可,这个法子……」袁长卿故意推脱着,惹得五老爷又拍了一下桌子,他这才道:「老爷给珊儿的陪嫁里有好几幅新作的画作,想来从来没人见过。不如我们就拿了其中一幅过去,我找人想法子把那画卖给四叔,然后再想法子叫人置疑那幅画的真假。如今老爷在京里,若要辨别疏仪先生画作的真伪,还有谁比疏仪先生自己更有说服力?到时候老爷只要问着四叔,您给珊儿的嫁妆怎么会到得他的手里,想来这黑锅他不背也不成了……」
「好!」袁长卿的话还没说完,五老爷就先拍着桌子叫起好来。
袁长卿那里却一脸为难地道:「就是这主意有点不够……磊落。」
顿时,珊娘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五老爷则挥着手道:「这有什么,难道只许他们算计人?!」又催着珊娘,「快快快,去把我给你的画拿一幅来。」顿了顿,又一挥手,指着那幅中堂道:「别拿了,就它了。反正画得也不怎么样,以后不要也就不要了。」
送走了五老爷,珊娘回过头来,冲着袁长卿盈盈一笑,招着手道:「我有话问你。」
袁长卿知道,珊娘这是要跟他算总账了,便摸摸鼻子,把人全都遣了下去,他独自跟着珊娘进了屋。
才刚一进屋,珊娘就一回身,掂着脚尖去拧他的耳朵,笑骂道:「好你个袁大,都算计到我爹头上来了!」
袁长卿乖顺地弯下腰,将耳朵凑过去任由珊娘拧着,一边冲她讨好笑道:「你爹心里积着气,不让他撒出来,最后倒霉的还是我。」又抓住她拧在他耳朵上的手,贴着她的掌心道:「你也知道我原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亏得你没事。只要一想到老太太打的那些龌龊主意,我就恨得不行。」
珊娘丢他一对白眼,「可你也没必要暗地里这么算计老爷啊!跟他明说,难道他还会不帮你?」
袁长卿却微笑道:「只你一个知道我的坏就好,别人就没必要知道了。」
第二天,珊娘和袁长卿去林家看望师母时,五太太和五老爷也来了——两家原是通家之好,如今林二先生还在路上,五老爷夫妇自然是要过来帮衬一把的。
他们过来时,林师母才刚接到林二先生的信,说是三月初的时候能到京城。
长辈们说着话,林如稚便把珊娘拉到一旁,一个劲地上下打量着她,直把珊娘看得一头雾水,笑着问她:「干嘛这么看着我?」
林如稚撇着嘴道:「满京城的人都把你传得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我只不信。我认识的那个十三姐姐可厉害着呢,怎么可能这么被人欺负着!如今见你气色不错,便知道,定又是那些传言瞎说了。」
珊娘看看她,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的,换作别人,怕真就成了受气小媳妇了。」
京里人多事多八卦也多,前两天一个个还在热热闹闹地议论着袁家的八卦,这两天却因新出了个小媳妇一根绳儿把自己吊死在恶婆婆的床前的新闻,顿时叫大家的注意力从袁家身上转移开了——当然,也有人因着那个恶婆婆,而把一向名声很好的袁家老太太也给标上了个「恶婆婆」的标签。
林如稚也想到了那条新闻,便跟着一叹,道:「女人家真是可怜,在家里养得如珍似宝一般,一旦嫁了人,做了人家的媳妇,竟就变得连根草都不如了。这嫁人竟跟重新投胎一般,遇到个慈善的长辈是你运气好,若是遇到个刁蛮不讲理的,连死了都要被人说不孝。」又问着珊娘,「你可还记得柳眉柳学长?」
珊娘哪能忘了这个给她编排绯闻的始作俑者,便道:「记得的。怎么了?」
林如稚摇头叹道:「柳学长也是没投个好胎。以前她是多活脱的一个人啊,偏她婆婆是个守旧的。她笑,她婆婆说她不懂得庄重;她不笑,她婆婆又说她是故意摆脸色给她看。这才嫁过去半年,生生被搓磨得跟变了个人似的,人前都呆呆的,不戳不动,看得人心里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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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当家 卷四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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