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春风拂过,吹皱了他的窗纸,似有感而发,他开口诵了半首诗——异乡物态与人殊
萝涩见他迟迟未续,便轻声念道:
「唯有东风旧相识……」
「哗」得一声,他推开了窗子,两人不防面面相觑,眸光相对。
萝涩手一松,掌心的篦梳掉落而下,在地上砸成了两截。
她抬眼看去,那男子身穿青布长衣,头戴介帻,手里捧着一卷书,文质彬彬;男子则见萝涩墨发如瀑,巧笑倩兮,一双眸子灵动熠熠,似酝了三分酒意,一望便有醉意。
倒还是他先拘礼作揖,低声道:「唐突姑娘了」
萝涩不知如何还礼,便作罢了,学个武夫抱拳道:
「我叫萝涩,是你的租客,你可是房东少爷?」
「姑娘唤我江州就是,当不起少爷二字」
他虽是个儒雅书生,但给萝涩的感觉却不简单,和那东方询就大不一样。同样是落魄书生,东方询有种寒酸之感,眸中除了圣贤大纛,也有被生活所迫后的妥协。
而这个江州长衫而立,却龙章凤姿,气质难掩,他眸中似古井深潭,不见丝毫涟漪。
初次见面,两人不过寒暄问候一番,萝涩请他有空来吃饭,他礼貌应答,不逾分毫。
话别关窗后,他继续伏案,她也有事儿要忙。
直至正午饭口,外头熙熙攘攘,兜子跑进来对萝涩道:
「姐,有人去隔壁的茶馆找茬哩,说他们家的伙计借了一笔印子钱,现在还不上,要收了茶馆的地契,赶人离开呢」
「伙计?是那个毛豆么?」
兜子点点头,担心道:「姐,他们收回茶馆,会不会连着咱们铺子一起收回啊」
萝涩颦眉一蹙,她拉上兜子,沉声道:
「走,咱们去看看」
茶馆生意惨淡,现在正是饭口时分,更加没什么人喝茶。
堂中毛豆哆嗦跪在正中间,哭哭啼啼的解释,想要撇清自己的东家少爷:
「这是我自作主张,我家少爷不知道,我当牛做马也会还上,你们不要为难我家少爷!」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江州一人,为首的地痞顾忌他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并不敢太过嚣张,只是拔着声儿道:
「江少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家茶馆的伙计,在我家奶奶主子地方,借了一笔银子,算上利息,现下是一百两整,你要么还上,要么拿这茶馆来抵,咱敬您是个读书人,讲道理,不动粗」
萝涩跨了门坎儿进去,泠泠道:「谁借得谁还,这才是讲道理」
地痞扫了一眼萝涩,不耐烦道:
「你又是谁,凭啥来管咱这儿的闲事儿」
萝涩继而道:「江少爷租了铺子给我,我是交了半年整的房钱的,你就这么要拿地契走,那我咋办?」
地痞大手一挥儿:
「你爱咋咋办,与我何干,我只要他还上钱来」
朝他一吐舌,萝涩转而问向江州:「江公子,你可有现钱还上?」
他摇了摇头,神色倒也不窘迫。
他知毛豆为何借这笔银子,也是为了他心中一份执念:明知这茶馆生意难继,勉强开下去日日都在亏钱,却还是为了他继续撑着,腊月要还年账,走投无路之下,才借了这笔印子钱。
「毛豆,你啥时候问他借的,借时是多少,那时可有说利息多少?」
「年前借了二十两,年后又是三十两,当时说每月还息一两半,不知怎得,竟变了一百两这么多」
「呸」
地痞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据,上书借银八十两,二月还账一百两,若还不上,就拿茶馆的房契来抵,还有偌大的一个手指印。
「你、你!」毛豆气得发抖,指控道:「那日你请我澡堂子泡澡,又拿酒灌我,叫热气一冲,我就神志不清了,我一点不记得我有摁过这个手印!」
「哈,白字黑字在这里,即便是上衙门,我也是不怕的!」啪得将借据拍在桌上,地痞得意洋洋。
毛豆懊悔恨意更甚,趁着地痞不注意,一头撞向他的肚子,想抢了桌上的借据吃进嘴里。
可那地痞生得铁塔一座,他这一撞无异于以卵击石。
地痞反手钳制了他,将他半张脸压在桌案上,口出污秽碎语,肆意辱骂。
「慢着——」
萝涩方才一直盯着那借据看,倒是看出了些古怪,她歪着头,拾起借据细看了一圈,与毛豆道:
「毛豆,把鞋子脱了」
「啊?」
虽然不明所以,他从地痞手里挣扎出来,先是看了一眼江州,见自家少爷默许地点了点头,便老实的脱掉鞋子。
将他按到凳子上,萝涩翻找了一罐朱砂印泥,按了一个毛豆的脚拇指印出来。
她与借据上的一对比,不由噗嗤笑了,把借据丢在痞子怀里,乐道:
「你去衙门告去吧,用脚拇指按的若也算凭证,那我无话可说」
「啥!脚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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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小厨娘 卷一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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