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嫁龙门 卷四 第21章

  阿瑜这下子彻底冷静了下来。
  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啊……
  「是……我这就带着宝儿走……」阿瑜牵着宝儿的手,垂着头往外走。
  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嗑瓜子儿的漆漆「呵呵」笑了两声。
  阿瑜头垂得更低,拉着宝儿脚步加快。宝儿年纪小,走不快。她就把宝儿抱起来,疾步往外走。
  沈不覆看着阿瑜抱着宝儿仓皇的背影,慢慢皱起眉。他吩咐:「拿些干粮和银票送给他们母子。」
  肖折釉抬头凉凉看了他一眼,她将仍旧哇哇大哭的不弃塞给沈不覆,转身往后厨走。
  沈不覆看着肖折釉钻进后厨,他收回目光,在不弃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皱眉轻斥:「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哭什么哭。」
  不弃睁大了眼睛望着沈不覆,他看见爹爹的脸色好难看,他吸了吸鼻子,生生把哭声憋回去。
  沈不覆将不弃交给绛葡儿,走进后厨。
  肖折釉正在淘米,准备晚上要熬的粥。
  沈不覆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动作许久,才说:「阿瑜和她丈夫刚成亲不久,她丈夫应征入伍。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阿瑜有了身孕。后来,他死在了战场上,再也没回来。」
  「关我什么……」肖折釉话说了一半生生顿住。
  她反应过来了。
  多熟悉的情节。前面的发展不就是前世她和霍玄吗?只是结局不同,阿瑜辛苦带着他们的孩子,而她的丈夫却没能活下来。
  肖折釉的动作慢下来。
  后厨一时之间变得安静了,灶台上有水,水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沈不覆垂目望着肖折釉很久很久,肖折釉和盛令澜有着极为相似的眼睛,她们两个的面孔在沈不覆眼前慢慢重叠。
  沈不覆声音干涩地问:「你怀着女儿的那半年,我不在你身边,可有受过委屈?」
  「当然没有啊,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一堆下人伺候着,怎么可能受委屈!」肖折釉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哭腔,才惊觉自己哭了。她猛地转身背对着沈不覆,不让他看见她哭的样子。
  怀着女儿的时候,受委屈了吗?应该是没有吧。那时霍府已靠沈不覆,上头还是个吃斋念佛十天半个月见不到的婆婆,她又是公主的出身,当真是没受什么委屈。
  只是那个时候霍府里的三奶奶也怀了身孕。盛令澜偶尔见到霍销陪着她散步,未尝没有羡慕。三奶奶又惯是个会炫耀爱攀比的,总是在盛令澜耳边说霍销对她多好,亲自给她熬安胎的汤药,跑了半个明定城给她买甜点,陪她回娘家,她害喜的时候他有多心疼。
  女人之间从来不缺乏各种各样的攀比。宫中时,盛令澜不肖于和别人攀比,因为她从来不会输。纵使她每次都能够三言两语让三奶奶灰头土脸的离开,可她其实还是输了。那段日子,她夜里总是将手放在腹上,心里日夜盼着这个孩子快点出生,等他出生了,她就有了家人,再也不是一个人住在陌生的霍府。
  沈不覆望着肖折釉的背影,知道她哭了。她离他那么近,好像只要他往前走一步,就能靠近她。可是沈不覆立在那里,挪不开步子。他眉头紧锁,沉寂的黑眸中是难以抑制的痛楚、愧疚和自责。
  肖折釉缓了缓,将眼底的泪憋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说:「我出去看不弃了。」
  她经过沈不覆的时候,沈不覆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将她拉到怀里,双臂环在她的背上,将她整个身子塞进怀里。
  肖折釉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
  「听说你摔了一跤才知道怀了身孕,大夫说你动了胎气,你吓白了脸。」
  「听说你怀着女儿四个月的时候特别想吃桑葚,可是那个时候过了季节,你没吃到。」
  「听说你有段时日特别想吃虾,可是大夫不许你多吃担心影响胎儿,你忍着一只也不吃,还发誓等孩子出生以后要好好吃个痛快。」
  「听说你在品匠斋里给咱们的女儿看中了一套平安锁,可是半路被别人买走了。你回去以后闷闷不乐,把养的芍药剪了。」
  「听说……你出事那天早上连饭都没吃……」
  肖折釉挣扎的动作停下来,她的思绪回到那段独自生活在霍府的时日。那段日子,不仅是她刚嫁为人妇怀了身孕,而且也是她父皇和母后去世不久。
  她半垂着眼睛,低低地说:「都是小事,我都不记得了……」
  她又说:「堂堂大将军,你哭什么啊!你这样,连漆漆都不怕你了!」
  沈不覆忽然松开手将肖折釉推开,转过身去。
  肖折釉目光复杂地望着沈不覆,她有些迷惑。她不懂到底是自己先前没看懂他,还是他变了,变得不像她心里喜欢的那个人了。
  「将军,」肖折釉站在沈不覆的身后,望着眼前他高大的身影,「和阿瑜母子比起来,如今还有更多可怜人。救了阿瑜母子,还有无数个失去丈夫的女人,失去父亲的孩子,失去儿子的母亲。不说别的地方,只是如今这个村子,每天都在死人!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过几日离了这儿,那些难民怎么办?战争一日不歇,妻离子散的事情一日不止!所谓的施粥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表面善事!」
  肖折釉转到沈不覆面前,逼视着他发红的眼睛:「而我们大盛的脊梁、让敌国威风丧胆的霍将军在干什么?爬窗户看儿子,围着一个女人转回忆过去!甚至想要自尽!国不国,家不家,你有什么资格去死?」
  「你以为我会感动吗?我只会看不起你!更何况感动有什么用?感情并不是感动,感动更不能心动!」肖折釉深吸了一口气,气势慢慢缓下来,「我不需要你对我好,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将那些敌军赶走……」
  沈不覆的目光凝在肖折釉的脸上,将她的愤怒和失望全部看在眼中。过了许久,他才颓然地说:「大盛的脊梁?我从未想过做这个脊梁,就算有过,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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