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它既然能破土而出,也应当能熬过这个寒冬,就算熬不过去也是它的命数。」肖折釉站起来。
绿果儿听不懂什么命数不命数的,她只知道肖折釉不让她把小草移走,她「哦」了一声,听话地应下来。
雪地里响起沙沙的脚步声,肖折釉从听见的第一声起,就听出来那是沈不覆走路的声音。可她仍旧低着头,仔细去听。
「太冷了,进屋吧。」沈不覆道。
肖折釉一边和沈不覆朝屋中走去,一边说:「听说将军又去厨房了。」
「这么多年了从未给你庆贺过生辰日,今日烧些菜。」
想到沈不覆烧焦的菜,肖折釉忍不住笑了一下。
绛葡儿和绿果儿将菜肴端上来,肖折釉瞧着桌子上的几道菜,倒是有些惊讶。起码瞧上去没有烧焦。
沈不覆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我就不客气了。」肖折釉做好思想准备,尝了一口。虽然味道平平,倒是不算太难吃。她笑:「将军的厨艺倒是进步了不少,该不会是下人烧的吧?」
「若是他们下厨自是比这个可口。」沈不覆给肖折釉倒了一盏酒。
他自己喝的是茶。
他烧的菜中有荤有素,不过他自己只吃素菜。
「将军今日又吃素?」肖折釉浅浅地饮了一口酒,问。
沈不覆「嗯」了一声,不多做解释。
「听说将军在先夫人每一年的祭日都会忌口……」肖折釉身子前倾,望着霍玄,「她是将军的结发妻子,那若有一日我死了,将军也会在我祭日时忌口吗?」
沈不覆脸色瞬间冷下去:「你小时候我便教过你食不言的道理,忘了?」
肖折釉愣了一下,脸上前一刻还有的笑意凝了凝,她重新坐直身子,安静地吃东西。
沈不覆想到今日是肖折釉的生辰,着实不应该因为这样的事情给她脸色看。他脸色缓了缓,道:「你比我年幼十七岁,自然我先走。到时候每年祭日不用祭拜。」
肖折釉本不想理他,可是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差了十七岁,也代表着他会先走很多年。
这饭菜不由变得没了滋味。
沈不覆又为她倒了一杯酒,道:「再过几个月就三年了,你自嫁给我就跟着我吃苦,这几年辛苦你了。」
肖折釉将酒一饮而尽,说:「将军放心,每年祭拜可能做不到,但是养老送终还是不难的。」
沈不覆大笑。
心道这女儿没白养一场。
只是这个想法他只能埋在肚子里,若是说出来又要惹她心里难过。他抬眼望着坐在对面的肖折釉,因为她饮了酒,脸色有些潮红,眉眼之间浅笑之时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风情。她身上虽然穿着很厚的棉衣却掩不住婀娜的身段。
十七岁,是真的长大了。
她嫁给他的时候不过十四岁,那个时候沈不覆还能把她当孩子来看。可如今再对着十七岁的肖折釉,沈不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把她当成孩子了。
他曾一度以为她在十四岁的年纪不过情窦初开,许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将那一份心意丢了。可是三年过去,沈不覆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不曾变过的情意。
头疼。
沈不覆低头,从袖中取出祈愿牌。他将祈愿牌翻过来,望着上面阿楠的名字。
「将军。」肖折釉喊他。
沈不覆将祈愿牌拢入袖中,抬头看向她。
「将军是不是要有所行动了?」肖折釉问。
「是。」
肖折釉微微眯起眼睛,澄澈的眼中露出几许疑惑,问:「将军,我很想知道你的计划,可以说与我听吗?」
沈不覆沉默了片刻,道:「把定元帝从龙椅上拉下来,杀了。」
肖折釉笑:「将军说得也忒简洁了。嗯……或许应该问将军可想过之后的事情?皇位会落在谁手里?若是我猜的不错……将军恐怕是对皇位并无兴趣。而且如今相邻几国接二连三对我大盛出兵,若是宫中大乱,敌国必定趁乱攻入。到时候要怎么办呢?将军会看着敌军残杀盛国子民吗?」
她是肖折釉,也是盛令澜,从小听着家国天下大道理长大的盛令澜。
肖折釉伸出手来拉住沈不覆的手腕,将他的手指掰开,掌心朝上,望着他掌心的疤痕。
「将军,我记得当时你与我说……」她明亮的眼睛望着沈不覆,「江山易主未必民不聊生,皇权永固未必国泰民安。这天下谁做天子,影响的是皇权。」
「可是……如今江山未易主已经民不聊生了……」
皇权?身为盛令澜时,她自然是为了这皇权争过、抢过。可是随着她的胞弟遇害、父皇驾崩。这个王朝已经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如今,她可以不介意这个王朝不再姓盛,可是她不忍看着黎民百姓受苦。
「再等三日。」
——这是沈不覆的答案。
肖折釉心中虽然疑惑,可她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沈不覆不愿意与她说,她便不多问。只是接下来的几日她不由警惕起来。
大年三十那一日,沈不覆忽然让肖折釉收拾东西,并且让她换上侍女的装扮。她带着绿果儿和绛葡儿走到沈不覆书房里隔间的暗道入口,看见师延煜立在那里等着她。
肖折釉回头望向沈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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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嫁龙门 卷三 第15章[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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