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心良妻 卷三 第二十二章

  云娘正也要借此机会将她们收服,便笑道:「忠心不忠的,也不全在嘴上说,今天这一事,也正是能看出你们是不是忠心的,邓嬷嬷的话,你们听了,却不许随意说出去。」
  这两个丫头便都赶紧跪下道:「若有一句话传了出去,奶奶便唯我们是问!」
  云娘便叫她们起来,「我先前就说过,在我跟前,只好好说话,不必跪着。」又向邓嬷嬷道:「你只管说吧。」
  邓嬷嬷便也放下了心,滔滔不绝地讲给云娘,「爷的铺子都是我们夫人留下的,当时夫人病得重了,自知不起,最放心不下年幼的六爷,便将最值钱的木器铺子并几家收益最稳的铺子都给了六爷,大爷反倒还放在其次……」
  云娘心道,当娘的偏疼小儿子是有的,只是怎么会是木器铺子收益最好呢,从没听说做木器是最赚钱的行当啊?
  邓嬷嬷说了半晌,突然醒悟过来,一拍巴掌,「奶奶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木器铺子与别人家的不一样,我们家的专门做紫檀器物,随便一样东西卖出去就是上千两银子。」
  「可是,卖得贵的东西成本必然要高,买一根紫檀木也要不少钱吧?」
  「所以说奶奶不知道,我们家的老老侯爷当年是征南将军,带着大军一直打到了南洋,后来又在那边驻军几十年,整个所有的檀木都是经老老侯爷一车车地运进来,除了皇家,我们家便要数上第一份!因老老侯爷最疼小孙女儿,便将那些紫檀木都给了我们夫人做嫁妆。」
  看云娘依旧不十分明白,又道:「檀木先前南边也有,只是前朝时便伐得差不多了,唯剩下南洋还有,向来是最难成材的,大树极少。是以那几十年早就伐得尽了,现在朝廷派人去采买,都是手腕粗细的小树,并不堪用。是以现在还用着先前运来的檀木,我们夫人的木器铺子做的便是这无本的生意。我还记得当年夫人说六爷长大了就算什么也不做,只要木器铺子每年卖一样东西,就够他所有的吃喝了。」
  「现在李家把持着木器铺子,将那檀木悄悄偷卖了不知多少,奶奶只管查,看我说的对也不对?」
  云娘待信不信的,却也问:「你可有什么证据?」
  邓婆子便道:「夫人先前的嫁妆单子上有那檀木的数量,再与现在帐上的比一比,加上这些年卖出去木器的数量,就知道老婆子说没说谎了。」
  云娘见邓婆信誓旦旦的,虽然不会因此就信了她,但她心里难免有些疑惑,便向她道:「等我先看一看。」说着让江花将她送了出去。
  邓婆子也知道六奶奶定然要查的,便就回去静待消息了。
  不过两日,李嬷嬷便回来了,带着红棠一起进来,笑道:「这两日全按奶奶说的,将契书、帐目都理清了,呈上来奶奶看。」
  云娘见红裳神态比那一日恭顺多了,见了面便行大礼,便叫人拉住她,「不需如此,坐下好好说话。」
  红裳再听六奶奶问铺子的事,果然不再遮掩,但却一直在表白自己如何辛苦,云娘也只含笑听着。到了午时,云娘留了饭,命江花和如蓝在外间摆了桌陪着,饭后又坐一会儿,偏这时玉瀚令人带信回来,说晚上有事不能回来了,红裳便笑道:「原想见了六爷再走,既然如此,便不等了。」于是辞别而去,李嬷嬷自然留下。
  云娘便将红裳送来的东西慢慢翻检,李嬷嬷十分地殷勤,先指着一只箱子,「这是夫人留给六爷的体己,当初老夫人没的时候,六爷的事再无人操心了,便由我和红裳帮忙收起来,后来六爷出了京,我亦不常在府里住着,只怕让人摸了去,便一起放在外面保管。如今也一并拿出来,奶奶打开看看,尽是贵重首饰等物。」
  云娘听了并不急着看,「既然是玉瀚生母留下来的,那便等玉瀚回来再开吧。」说着将契书拿出来一张张地翻看着,又问:「当年母亲留给玉瀚的东西可有帐目?」
  李嬷嬷便陪笑道:「我已经记不得了——现在没有,便是没有了。只记得当初夫人没的时候,我们哭得晕了,恨不跟了去,这些事情反倒含糊了。」
  云娘点点头,便将木器铺子的帐拿出来细看,心中计算,每年所售的木器并不多,大约两三千银子上下,再看另外四五家铺子,都比不得这一间,除外工钱之类的,每年收益果真三千两上下,帐目倒都合得上。
  但是,正如邓婆子所说,木器铺子的帐上唯独没有檀木的数量。
  云娘收了帐本,「该去织锦了,以后再慢慢看。」她其实已经懂得了,铺子里有没有问题,其实在这本帐上是根本看不出的。
  隔日玉瀚回来,云娘便将红裳来的事情说了,又指了箱子和帐本契书给他看。玉瀚便笑问道:「红裳的病好了?两三年没见了,倒是很想念。」
  云娘见他十分地磊落,便也笑道:「看着很好了。她本也想等你回来的,只是偏你昨日没回来。」
  玉瀚便道:「我十几岁以前,都是红裳在身边服侍的,她待我十分用心,将我身边的事情打理得特别细致。只是她在的时候我还不觉得她的好,直到她走了,方知道身边没有了她,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了。」
  又瞧着云娘笑,「当初我们刚成亲,你还笑我不会照料自己,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好很多了。红裳在时,每日穿什么用什么吃什么我全都不管,自有她帮我备好,就是夜里想喝水也是喊她给我端到床前。」
  云娘越发觉得玉瀚说起红裳,仿佛自己想起了姐姐一般的,毕竟是打小儿就有的情分,便道:「哪一日你空了,再叫她进府说话吧。」
  「其实也没什么说的,」汤玉瀚却又道:「当初放红裳出去时,她十分地不愿,哭得眼睛都肿了,我便一直觉得有些对不起她的,铺子里的收益我便让她每年留下两成,在外头好好过日子。」
  红裳在帐上没有写明这笔分成,云娘却也不问,反将今天听红裳讲的事告诉玉瀚,「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夫婿也很上进……」
  玉瀚听着点头,「她过得好就成了。」
  说着将那箱子亲手打开,一样样东西看过,眼圈便有些红了。
  云娘知他想起了母亲,便停了口中的话,倒了茶给他,「坐下歇一会儿吧,在外面忙了一天。」
  汤玉瀚接茶了只放在一旁,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后取出一对玉镯,替云娘套在手腕上道:「我娘走的时候我还太小,只记得她躺在床上拉了我的手哭,我也大哭起来,后来就有人把我抱走了。」
  「后来祖母告诉我,这匣子里的首饰都是我娘特别挑出来留给我媳妇的。」
  云娘原听了邓婆子的话,心里就有感慨,现在不禁滴下泪来,「母亲是什么都为儿子想得到的。」
  玉瀚原来还能强忍着,现在听了云娘这句话,便再也忍不住了,只是他刚强惯了,从不愿意在人前软弱,便将头搁在云娘的肩上,一声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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