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哪里是官呢?
但是,也对,皇上既然管着天底下所有的官,也就算是最大的官!
于是汤玉瀚笑道:「所以比起皇上,知府又算什么?就是知府背后的人也算不了什么!」
云娘听了玉瀚的道理,果然放下心来,谁不知皇上最恨贪鄙之人呢,而玉瀚又一向只按律法行事,最是清廉,果然没有什么好怕的。便笑,却道:「让人等太久也不好,你还是出去吧。」
不管怎么样,府城来客还是要见的,汤玉瀚起身与她回了房,由着云娘帮他换了官服。
这一次他像一个木偶一般,坐在椅子上由着她帮忙拉上靴子,再站起来张着两只手,瞧着她解了外衣,再拿了熨得妥妥贴贴地官服帮他穿好,最后戴上帽子,还踮起脚帮他仔细地正了又正,更觉十分地享受,顺便还能在围着自己转的人身上捏上一回,惹得云娘拍了他一巴掌才老实下来。
衣服换好了,却又舍不走了,坐在椅子里笑道:「其实晾他一晚明天再见也行的。
云娘就笑了,「瞧你的神态,似乎是比知府还大的官。」
「虽然没有他官大,」汤玉瀚微微一笑,「可是他却要来求我,而我并不需求他。」
果然,玉瀚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所以便理直气壮。而知府竟然要帮偷税的人说情,自然就要低头了。
冷不防,汤玉瀚又叮嘱道:「我出去的时候,你还炖昨天那个补汤给我喝。」
云娘便臊了,其实她不过心疼他太累,便让荼蘼在汤里多加了一点料,可却被他称做了补汤,似乎她别有深意的,瞪起眼睛道:「今天的汤就是清水加一点盐,你喜欢喝就喝,不喜欢就不喝!」
汤玉瀚便求道:「总要打个蛋在里面吧。」
「也好,就一只蛋。」
「再加点韭黄,好不好?」
园子里种了很多,根本吃不完,云娘也只得答应了,「好了,让荼蘼切了小段撒上去些。」
「你不知道吧,这两样就是很补的了!」
云娘便推他,「你快走吧,不要再气我了。」等人真的走了,却赶紧去厨房找荼蘼吩咐了晚上的菜式。
再回了房就立即又想到他,盼他回来了。
好在,人果真很快就回来了,汤玉瀚见云娘翘首以待的样子,十分地怜惜,便借着换衣服的时候香了香面孔,又告诉她,「不必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到了晚上,将她抱到床上温存了一回后却起身穿了衣服出去,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等这几天过去,就还像先前一般陪着你。」
玉瀚是巡检官,自然有许多公事,哪里能整日在内帏混呢?云娘见他用手按住被角,知是不让自己起来,便只得道:「你只管忙去,不用惦记我,一会儿我让荼蘼给你送宵夜。」
「宵夜也不需送了,我今夜去吴江县,三五天后才回来。」
说着放下了帐子,又关了门,人终是走了。
云娘并不是小女孩,道理尽是懂的,可她终是觉得屋子里好清静,衾内好冰冷,一夜都没有睡好。
早上起来也无精打采的,见荼蘼端饭过来便问:「他们可是时常一出门就是好几日?」
荼蘼便笑道:「可不是,先前还时常出去打猎,这些日子倒是不去了。」
云娘便哑然失笑,成亲才几日,就这般离不开了。可是终究还是闷闷不乐,饭后又怔了一会儿,方坐到织机旁,织了半晌心绪方平。
等到将荷花帕子织成了一段纱,云娘看着那五幅图案暗笑不已,原来自己已经惫懒至此了,半日的活计竟然织了五六日,如此这般简直比初学的新手还要慢。
又想着汤家虽然日子并不艰难,玉瀚也有每年三千两银子的进项,可是也不能坐吃山空,以后的日子再不能这般荒唐,玉瀚做事的时候自己总要多织些。又细算了算,定下要在腊月二十之前凑出五百块帕子,一趸交给于老板,再要上一个好价钱,将织机和丝线的本钱赚回来一些。
云娘想好了便袖了新织的纱去苏娘子的绣庄,一路上与她招呼的人极多,她一一笑应着。到了绣庄里间,苏娘子见了她便将手里正绣的花绷子扔下,笑道:「好一个新嫁娘,果然美得很。」又拉她的衣裙细看上面的绣图。
原来云娘穿了件石榴红裙,却用翠线在裙边随意绣了藤蔓绿叶,而上身的湖绿短襦却用金红的钱在领口袖口绣了折枝花,将一身喜庆而艳丽的衣服装扮得格外灵动活泼。
苏娘子细细看了半晌方才放下,却正色道:「云娘,其实论绣功我也不比你差什么,只是你总能绣出与众不同的新奇样子来!」
云娘见她好强的性子始终不改,可自己也不肯服输,便笑着坐下,「只论绣工,我承认你比我好。」
苏娘子听了神色略平,可是转念又道:「你又不是专门的绣娘,我绣工比你好是应该的,只是看了你这套衣服上绣的花,我还是服了你!」
云娘便与她逗笑,「你再用金线绣一条百花不落地石榴红裙,用银线绣一件百蝶翠衣,一定能压过我的!」
「手巧就算了,偏一张嘴也不让人!」苏娘子倒了茶端来,却笑道:「你与我打趣,我却是认真的,明儿个就开始绣你说的衣裙!」
云娘只当她说笑,接了茶瞧着她笑。
没想到苏娘子却又悄声道:「你不知道,张举人家一直想把女儿嫁给汤巡检,却没想到你却嫁了过来,现在彻底断了念想,这两天与开银楼的陈家三儿子订了亲,正是要准备几套喜庆的衣衫呢。」
「按你说的样子,我绣了送去,除了绣钱,怕还没有赏钱?」
云娘知道镇上几个大户人家的绣活都在苏娘子家的绣庄做,便笑道:「你得了赏钱,别忘记了请我喝酒。」
苏娘子却挑起眉毛笑问:「若是请你喝酒,我现在便请,只是你肯去吗?」
云娘才不肯,就为了喝酒的事,玉瀚已经笑过自己好多次,她哪里能再送把柄上门去呢?便红了脸道:「你真真是变坏了,明明我给你出好主意,你却气我,等我再有了好主意再不告诉你了。」
「明明变坏的是你,你我,加上丁寡妇,我们三个在一起喝酒多快活,偏你悄没声地嫁了人,酒也不能喝了,倒来说我变坏了,我们去找丁寡妇,让她评评理!」
两人正笑闹着,就听有人说:「唉哟,原来新巡检夫人过来了!」
云娘与苏娘子熟了,每次过来直接便进绣庄里面的小屋,这里与前面是隔开的,也只有苏娘子用,是以她们说话并不怕别人听了去。
眼下两人被惊了一跳,赶紧回了头去看,却是说媒的朱嫂子。
云娘一路上皆被人如此称呼,最初还有点不自在,现在却觉得没什么了。含笑起身问候,「朱嫂子,在这里竟遇到了,还真是巧呢。」
「不是说无巧不成书吗?」朱嫂子也不等苏娘子相让,便熟门熟路地在云娘一旁也坐了下来,展开一个极灿烂的笑,将脸上厚厚的米分都笑得瑟瑟地落了许多,问道:「就快置冬装了,绣庄里可有新奇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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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良妻 卷二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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