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满足停下,把她抱在怀里,让她聆听狂乱不止的心跳,一起等待激情逐渐退去,她才稍稍清醒过来。
「下次……要是再发生类似状况,要是又有一位姑娘不知何时会醒来,抓住你手上的编绳不愿放手,只要你碰上谁前来送水送饭,也请记得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好吗?」当心情平复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上的红色编绳时,若若用带着商量的语气柔声问着。
「你在吃醋吗?」那双向来温和晶灿的眼瞳明显蕴着略微凶恶的目光,他抬手轻掐一边柔嫩脸颊,掐走不适合她的满脸凶神恶煞。
「我是在吃醋。」被他感染,近来她也变得好诚实。
「我娘已经过世好些年了,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我编的东西。」
「我……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不说的她不问,但是至今为止她才发觉她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不懂哪些话该说不该说。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别人说男人在床上会比较好说话,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她能感觉得到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已经准备好了要坦诚自己的过去,有勇气允许她陪伴着一同去面对那些。
无奈要问的事太多,她一时间也无法将思绪彻底理顺,首先从嘴里冲出来的是一句:「你的家乡在哪里?」
「我是大乐人。」
大乐……乐国,经常一言不合就跟西斐开战的「好邻居」,据说最具体的原因,是两国国君互看不顺眼……
「你、你家……」等等,给她等一等……
在西斐,祖上在朝任职的从文或从武,传到子嗣道一代,不论嫡庶,若无其它意愿便会承袭父亲官职从文或从武,然而在门户之见偏重的乐国,庶子永逮只能是庶子,他们无法继承父祖官位,亦不能入朝为官,更遑论有朝一日平步青云、飞黄腾逢……
各国风俗经商旅传播为人知晓不奇怪,奇怪的是刚才那番话,她似乎在哪里听人提起,还是以谆谆教诲的方式,随着许久未曾有过的疼痛化成破碎记忆,一并钻入脑海。
「若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没事……」
童九歌伸手过来,本想查探她额上温度,看看她为何突然变得神色古怪,可手伸了一半便被她抓住。
「你娘呢?我想听你说你娘的事情。」
现下她只想以他的事为最优先考虑,努力将那股如针扎的细小疼痛无视忽略,也试图将那些模糊到无法辨认的影像彻底摒除在外。
他一定不曾发觉,每当提起他娘,他的眉目神情都会变得特别温柔,让她对从未见过面的婆婆好感飙升,而且若没猜错,他应该是……
「我娘曾是我爹府里的丫鬟,虽然她身分卑微却得尽我爹宠爱,除了在世时常被大娘和我大哥暗地里刁难,除了过世之后牌位无法进入童家祠堂,我想她这一辈子应该不曾有过什么遗憾。」
果然,她就说,他是庶子才会有逃离军队的那一段经历,换作嫡子身分尊贵,即使犯了些小错,只要买通上面更高阶的权贵便得以逃脱,哪里会弄得流落在外的狼狈下场?
「你……恨你爹吗?」她想不起爹娘的事只能问他,更想知道他是抱持着何种想法活过来的,才会造就现在这个他。
「他对我们母子挺好,他说跟大娘的亲事纯粹是家族命令无法违抗,很多时候碍于家规,他无法保护我娘不受强势的大娘欺侮,更无法改变娘亲的地位,总的来说他还算是个好父亲,但是对我而言也就那样了,我从小便对他没有特别依赖,更没有特别深刻的情感。」
童九歌摇着头,握起一只软荑按在手腕处的编绳之上,不仅让她感受他肌盾的温度,还让她体会娘亲编织这条绳子时的温柔。
「那你恨你大娘和大哥吗?」她无法想象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从他的口气中听来,至少没有感觉特别心酸,这让她稍微安心。
「若若,你就不能问我喜欢不喜欢他们吗?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愤世嫉俗?」
他忍不住问。
「我以为一般出现大娘、大哥这种角色,接下来都会出现像茶馆说书先生嘴里那种日日夜夜承受欺侮辱骂的凄凉桥段。」
很显然他不像。
从认识他开始,她一直认为他过得无拘无束、潇洒自若,极少将不愉快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是这么认为的。
「我讨厌大娘是因为她总爱为难我娘,至于我大哥——」童九歌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握住小小软荑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凝瞅着她的黑眸中与其说有着恨,不如说是蕴含着对过去的漠然。
「我对他确实有恨,当时我甚至有过砍下他脑袋的冲动,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是他害得你不得不从军中逃出来?」她听得出他的声音跟那天晚上埋在她肩膀上时一模一样。
「我现在没有那么恨他了。」他没有回答,只是弯唇勾笑,随着笑意扬起,眼眸里的冷漠一瞬间被消除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早就有她填满的甜腻与温馨,「我已经忘记逃跑时的那种恨是什么感觉了,我只知道怎么去爱你。」
若若眨着眼,感觉心里正强烈震动着,那股情感太激烈,冲刷掉内心的零碎记忆,抹除可恶的头疼,「这辈子,除了你身旁,我哪里都不去。」
即使哪天寻回记忆,想起自己是谁,她也绝不离开他,绝对。
【第七章】
大伙儿和睦融洽,依旧是猛虎寨每日都在上演的情景。
今日风和日丽,若若跟女人们围在井边清洗衣物,大家有说有笑,不是聊聊从谁那儿听来的八卦,就是谈及自家男人哪一次的丰功伟业,有时也会提起关于自个儿家乡的往事等等,若若偶尔加入闲谈,但多数时间仍是专心手上的衣裳。
「对了,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近来有士兵和大人物出入西斐那座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说在找一位什么侍中。」
「那个我也听说过。不过一个多月前不是还在稍远一点的城镇找吗?还是九爷受伤那阵子发生的事了,怎么突然找到这附近来了?那人还没找到?」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倒是来往各国的商旅都说张贴在城里那张寻人启事,上头画的侍中是位美貌女子呢!可惜最近西斐那边的城镇村落都是官府的人,寨子里的男人谁也没见过那张画像里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侍中……女子?
听到这些,一股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知打哪儿来的焦急情绪催促若若把事情问得更清楚些:「关于那位女侍中,有没有——」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还未理顺就朝着她们大喊:「有士兵攻上山来了!快、快逃!」
「什么?!士兵?哪国的?」
「不、不知道,那些男人叫我们随便收拾收拾,带上孩子快逃!」
听见这个消息,在场的女人全部乱成一团,有的顾不上衣服洗到一半还有衣皂的泡沬沾在手上,倏地站起身不知所措;有的顾不上手上拿着装有干净衣裳的木盆,在万分惊愕之中让盆子离了手,重物落地的声响沉重,但还比不上混乱的场面、女人们的嘈杂和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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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温柔点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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