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荣海的说辞似乎并不能说服承元帝,他似笑非笑的瞥了对方一眼,「还有吗?继续说。朕觉得你这个说法似乎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牵强得很啊。」都几十年了,这阮荣海还是那么的蠢笨,不过他身边也不需要一个多么聪明的人。
明明是大冬天,紫宸殿中的地龙日夜不停歇,阮荣海的脊背上也滑下了一道冷汗,他半躬着身子,哭丧着脸,战战兢兢道:「奴婢蠢笨,还望陛下赎罪……」
见承元帝只是瞄着自己不说话,他又犹豫道:「若说是萧家,确实有些牵强,可咱们宫里还有一位萧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在说皇后?」
阮荣海扑通一声跪了一下,俯首在地,不敢再言。
龙案后的承元帝,脸色莫测。
其实认真去想,阮荣海的说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当然不仅是萧皇后,还有成王。对于这些年来,萧皇后和成王背地里的一些动作,承元帝不是不清楚,但因无伤大雅,俱都被他忽视了。
之前萧皇后借着自己的手往楚王府里安插人,承元帝也不是不知道,刚好自己也有这种想法,便顺水推舟任其为之。可惜萧皇后安排去的刘女史实在太不中用,竟然被人抓了把柄送回来,承元帝视若无睹,反正他放在楚王府的人都还安安稳稳的呆在那里。
不得不说,阮荣海的说辞虽有些浮于表面,到底还是让承元帝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治标不治本,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且他派出去的人竟然一点都未察觉,就说明楚王在这件事上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下面这几个儿子各有各的心思,承元帝都知道,但对于楚王这个素来听话的儿子,突然摆了自己这么一道,承元帝尤其觉得恼怒。到底是楚王也有了自己心思,还是这有孕之事确实只是意外,而楚王之所以会瞒下来,是不得以而为之?还有那楚王妃,明明是个子嗣有碍的,怎么就突然有了身孕,难道真是运气之说……
这一切都让承元帝浮想联翩,更因此联想到太子那里,这不禁让他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太子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胡太医已经说了那药暂时得停停,不能再吃下去……
承元帝回过神来,就看见依旧匍匐在地样子有些可怜的阮荣海,毕竟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承元帝即使偶尔会迁怒,也从没拿他怎么样。
「起来吧。」
阮荣海战战兢兢磕了一个头,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什么时候了?」
「刚过子时。」
「安寝吧,明日还有大朝会。」
服侍承元帝在内殿中歇下,阮荣海去了门外,他手抱浮尘,半靠在柱子上,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没人喜欢成日里面对一个喜怒不定的帝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不定连命都会丢了。旁人只道承元帝脾气怪异,只有阮荣海这个日日跟着一旁服侍的,才清楚自己处境如何……那一个个被些许小事拖出去杖毙的人,还有这两年来承元帝种种匪夷所思之举……
他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但凡有那么一日,首先殉葬的就是他……
若是以前,阮荣海也不在意这些,他这一辈子苦过了,也风光过了。可谁曾想他以为早已死绝的家人,竟然还留有一个根,他那失散已久的苦命弟弟,还留了一个孙子在外头。
那孩子不过垂髫之年,无依无靠,若是没有他护持,以后该何以为继。阮荣海知道自己是与虎谋皮,可他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阮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如今只希望对方大事成后,能可怜他饶他一命,日后也能让他尝尝含饴弄孙之乐……
生活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砝码与依仗,去不停的交换或者掠夺别人手里的资源,一切只为了活下去。
就如同去年赵王妃有孕那样,楚王妃这次有孕也引起了很大的波澜。
素来子嗣艰难的皇家,终于即将诞生第一个孙子辈的,不管是皇孙还是皇孙女,这都是一件大喜事。私下里议论者很多,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不时有人上门贺喜,一时间,楚王府门前车水马龙,上门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这股热潮一直持续到上元节过后,仍没有停歇,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楚王虽然位高权重,但因为生性淡漠,极少会和朝臣来往过密。这般猛烈的势头,让长安城内各家各府俱都纷纷侧目不已。
承元帝知晓后,又大怒了一场。
九娘因为身怀六甲,并不方便出来见人,但府上最近的动静也落入她的眼底。
虽这些都是楚王意料之中的事,但九娘不免还是有些担忧,但楚王却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
见此,九娘的心也只能暂且安了下来。
不管如何,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又到了去进宫请安的日子。
按理说九娘如今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是可以免了进宫请安的。只是楚王和九娘都没有提这事,萧皇后那边也浑然未觉,所以九娘到了日子还得进宫请安。
一路坐着马车到了内廷,这是自打知晓九娘怀孕后,萧皇后专门特许的。
九娘在小翠和小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已经是七个月的肚子,很是有些大了,九娘如今走路十分艰难,不能走得太急,一旦走急了,肚子便会硬得生疼,要不然就是孩子在里头拳打脚踢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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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安后宅 卷五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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