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四少爷是内部人,得知这点,云映桥更加坚定要向此人求救的心了,她道:「我爹那样的身子骨,根本禁不住拷打,我多耽误一刻钟,我爹就可能有性命之忧,嬷嬷,你行行好,能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救出我爹,我给你洗衣擦地。」
许嬷嬷忽然想起了什麽,恍然道:「你快别说了,现在去东苑的大门守着,说不定你走运,能碰到回府的四少爷,快去吧、快去吧。」
云映桥发现自己居然差点错过这个机会,脸色煞白地一拍脑门,「对啊,我怎麽把这个忘了,何必等明早。」她说完拔腿就跑。
那角门的看门小厮刚要锁门,就见云映桥急急地跑来,夺门就出。
「慢着,天黑锁门了,你要去哪儿?」小厮强行拉住她,「不能出去了。」
「我找我爹,你别拦我。」
「锁门了就不许再开了,天都黑了,你一个丫头往外跑会遇到坏人。」小厮说什麽都不让她出去,「你爹一个大活人,晚上不回来会找店睡,你出去碰到坏人,将你拐卖了,有你後悔的。」
云映桥半边身子已在门外了,「我要去见四少爷。」
小厮一愣,「啊?」
「这不是云姑娘吗,正找你呢,你爹都出事了,你要去哪里?」
云映桥一怔,转身见是芳儿翩然而至,她一副微微吃惊的模样。
芳儿怎麽知道她爹的事?云映桥把身子收回来,「你知道我爹出事了?你怎麽知道的?」
芳儿立即露出一种「我就是知道」的表情,微笑道:「别自己瞎忙活了,快跟我来,有人给你撑腰。」说着朝云映桥招手,「快跟我来了。」
一听能帮助救云成源,云映桥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跟着芳儿走了,小厮赶紧锁了门。
「芳儿姐姐,你已经知道我爹被锦衣卫抓走了?」消息真灵通,云映桥急迫地道:「你有法子救人吗?」
芳儿啧了一声,「有求於我就改口叫芳儿姐姐了,昨个翻我白眼的人是不是你?」指责完了,忽又换上可亲的笑容,「我一个丫头可救不了你爹,但咱们主子能啊,三少爷听说你爹的事,可着急了,叫你过去商量呢,快跟我走。」
云映桥心里暗骂,混帐,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芳儿见云映桥面露难色,低声暧昧地劝道:「妹子,你这是何必呢,这麽多人,三少爷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做个小的不好吗?你早答应了,你爹至於去摆摊教锦衣卫的人逮去吗?」
合着还是她的错了?云映桥闷声不语。
芳儿便笑道:「真是难得一见的硬骨头,心里还不服气呢,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其实你真是走运,多少人想走这条路,还找不着门路呢。」
说的就是你自己吧,云映桥不做声,决定随机应变。
芳儿这次领云映桥到了一处卧房,显然是季文煜平时歇息的地方,一进屋就见他坐在炕上吃酒,炕桌上摆着几样小菜和一壶酒,他心情不错,瞥了云映桥一眼,道:「你吃了吗?」
「回三少爷的话,我爹被锦衣卫抓去了,还没心思吃。」
季文煜挑挑眉,继而冷声道:「我们府上好心收留你和你爹,你们倒好,背着我们招惹了锦衣卫,该当何罪?」
吓唬谁呢,他们父女招惹了锦衣卫,自有锦衣卫的人要他们的命,侯府又不是衙门,也不是锦衣卫,没资格治他们的罪。
云映桥低声道:「三少爷,我们犯的错,现在说一千道一万不足弥补,请你责罚吧。」
她清楚,这个时候,季文煜不会浪费时间在虚无缥缈的指责上。
果然,季文煜见云映桥态度软了下来,小小斟了一口酒,「我可怜你救父心切,先不和你计较这个,你爹嘛……有救,而且救他也不难,因为咱们府上的四少爷就是管这个的,他一句话,明天人就能乖乖地放回来。」
「求你让我见四少爷一面,我当面求他。」云映桥几乎哭着求道。
「你当面求他?笑话,他认识你吗?」季文煜轻蔑地道:「也不掂量掂量你的斤两,除了我宽厚仁慈外,这里其他主子,谁肯见你?」
一句话将云映桥贬到了尘埃里,她低着头,静候季文煜的下一步举动。
季文煜懒洋洋地道:「不过我闲着也是闲着,倒是可以过去帮你说说情。」
云映桥感激地道:「谢谢你。」欠身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她跪谢道:「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季文煜像看玩物似地笑道:「可现在天晚了,老四那边恐怕已经歇息了,我明早去帮你说,今天晚上,我这屋里缺个上夜的丫鬟……」
缺的不是上夜丫鬟,而是她吧,云映桥抬眸,清亮的眸子望着季文煜,且听他继续说。
「所以你留下来吧。」季文煜慢条斯理地道。
云映桥不禁内心纠结,连表情亦忍不住纠结起来,自古卖身救父的人不知有多少,眼看她云映桥也要成为其中一员了,谁让她身上没有其他能让季文煜看上的东西呢?
季文煜见她踌躇不决,冷哼道:「自私的东西,你爹白养你这麽大,早知如此,养你何用。」
反正不是养来给人做玩物的,云映桥双手支地,手指慢慢并拢,咬着齿不发一言。
季文煜已经没耐心了,以退为进,「算了,你爹惹的麻烦,不要连累府里,明早你痛快地搬出去。」
云映桥低着头,忽然阴笑了两声,「三少爷这麽快就收回了承诺,教我如何相信你?万一我留下,明早你又把我驱赶出去,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季文煜打了个呵欠,「你有讲条件的本钱吗?不过你的确教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你敢跟我要承诺,我明确告诉你,不会有承诺,愿意就留下来,不愿意就等着给你爹收屍。」
云映桥抬眸瞪着他,须臾冷笑道:「反正都是卖身,我何必卖给你这个二道贩子,不如直接卖给能办事的人。」
季文煜吃了一惊,随即笑得直不起腰,「哈哈,有意思,豁得出去,也够蠢,就你?哈哈哈!」
是说四少爷看不上我吗?那麽能看上我的你,岂不是眼光比人家低?
云映桥刚才怒火攻心,说出了那样的话,这会已经後悔了。
季文煜笑够了,擦了下眼泪,「你挺有趣的,或许睡了你的乐趣远不如看你折腾至死的乐趣,我不拦着你,你尽管去找老四,看他是帮你还是不帮。」
云映桥硬着头皮道:「我会去的。」
季文煜道:「其实我原本的设想是,如果你不从我,我就把你关起来,等你爹死了再放你出来,不过你刚才那句蠢话让我笑得很畅快,比听说书还有乐趣,所以我不关你了,放你出去,看看你能折腾出什麽花样来,对了,事先告诉你一句,老四对女人没什麽兴趣,你想卖身都没机会,啧,我跟你说这些废话做什麽,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吧。」
原来她刚才躲过了被关押的厄运,云映桥暗暗抹了把冷汗,趁着季文煜没改主意,赶紧跑了出去。
天黑了下来,各院插门歇息,云映桥哪里也去不了,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住的小屋。
想到每天此时正和云成源吃饭,如今他生死未卜,不禁心头酸楚,坐在黑暗中悄悄抹泪,之前虽然遭难,但人是平安无事的,钱财屋舍没了都不要紧,只要人活着。
「云姑娘、云姑娘?」
听见窗外许嬷嬷在唤她,云映桥忙抹了把脸,起身开门,「我在。」
许嬷嬷道:「你没出去吗?我过来看看你,见你没亮灯,还以为你在府内,已经去求四少爷了,这是晚上吃剩下的饼,你还没吃饭吧,快吃了吧。」
「我吃不下。」云映桥闷声道:「都怪我,我爹今天明明不想出去的,是我催他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别多想了。」许嬷嬷关好门,将装饼的盘子放到桌上,拍了拍云映桥的肩膀,「我刚才打听了一下,四少爷自从去年受了伤,隔三差五才出府去一趟指挥衙门,听说最近几天就没出过门,你刚才出去了也碰不到他。」
云映桥急了,「那他什麽时候出门啊?他总不去当差,还能管事吗?」她现在不怕见不到四少爷,更怕四少爷不顶用。
「嘘。」许嬷嬷捂住云映桥的嘴巴,压低声道:「他是南镇抚镇抚,你知道南镇抚司是做什麽的吗?」
云映桥摇了摇脑袋,她只知道锦衣卫凶残,至於他们内部是怎麽运行的,她一概不知。
「南镇抚司专管锦衣卫内部事务,说白了就是自己人整治自己人的地方,关你爹的地方是北镇抚司,那里对外管官和民,如果四少爷肯帮你,他朝北镇抚司要人不是什麽难事。」许嬷嬷给云映桥擦了擦眼泪,「丫头,你别哭,你爹有救。」
云映桥想起方才季文煜跟她的对话,痛苦地道:「我没钱打通门路,他凭什麽肯帮我?」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许嬷嬷也沉默了,云映桥越加绝望,握着许嬷嬷的手想说什麽,但又什麽都说不出来,许嬷嬷也是个下人,帮她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许嬷嬷又安慰了云映桥几句,叮嘱她吃东西,长长叹了一声,起身走了。
云映桥一夜没阖眼,居然一点都不困,天才刚放亮就起身往大门口行去。
看门小厮认识云映桥,笑着对她道:「去找你爹啊?我看你别去找了,说不定你要有後娘了。」
云映桥恍惚地「哦」了一声,结果一发声,她猛地一愣,捂着嗓子猛咳了几下,才发现疼痛难忍、出声艰难,原来是突遭变故上了火,嗓子哑了,可她顾不了那麽多,打起精神,迳自出门去了。
小厮倚着门,嘟囔道:「怎麽了?跟霜打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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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女喜嫁 上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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