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悄悄滑进他的指缝里,轻轻倚在他肩头,「我还没开始绣嫁裳呢。」
他垂眸凝视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知道你可能会赶不及,所以祖母让我问问你,要不要顺道连同你的嫁裳一块找人裁了?」
「新嫁娘的嫁衣哪有由夫家来准备的道理,我娘两年前就告诉过我,我的嫁妆她都帮我备好了。至于嫁衣,届时再找村子里几个绣功好的嫂嫂和婶娘们来帮忙,应当赶得及……」说到这儿,她斜睨着他,「这会儿媒人只怕还在路上,还没到杏村呢,别说还未交换庚帖,吉日也都没挑,你这是在急什么,又不是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他低笑一声,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承认道:「我是有些等不及了。」上回被她的死吓着,若不是要按婚仪的程序来,他真恨不得现下就将她娶进门。
寒招财得意的自夸了句,「我知道我这人好得没得挑剔,不过你也矜持一点。」下一瞬,她又改口道:「等等,还是别矜持了,我喜欢你这般诚实,有话就说。」最好能再多说甜言蜜语,把她给甜死。
见她如此不害臊,路挽风又喜又爱,「我真想见见你爹娘,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岀你这样的姑娘来?」
「我生来就天赋异禀,人见人爱。你说你是不是在第一眼见到我时,就悄悄对我动了心?」
他否认,「那晩才刚遭了船难,我可没瞧清你长得什么模样。」
「那第二天你总看清楚了。」
「我只认出你是娄竹心。」
「那你背着我时呢?软玉温香靠在背后,有没有心猿意马?」她执意想问岀点什么来。
路挽风被她问得头疼,反问她,「你当时一个大姑娘被我背着,肌肤相亲,又是何感觉」可有芳心暗许,觉得此生非君不嫁?》
「我那时候啊,只觉得你这人虽然老是冷着张脸,像个讨债鬼,可是人还不差,见我脚底起泡,还知道要背我一程。」她说岀当时对他的感觉,「那时被你背在背上,一颠一颠的走着,让我觉得好像小时候被我爹背着似的,很安全,很可靠,仿佛天塌下来,也用不着害怕。还有啊,有几次你被我的话惹得不太高兴,却也没有骂我凶我,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想起那段回忆,寒招财边说边笑。「我那时虽顶着娄竹心的身躯,不过我毕竟并不是她,一只想着快点回自个儿家乡去,但你却偏要与我同行,我一时摆脱不了你,可着实恼了你一阵。后来在我生病时,你明明赶着回去,却又留下来陪我,说真的,我确实有几分感动。」她想她可能就是在那时,对他芳心暗动。
「你一路上都精神奕奕,不曾叫过一声苦,突然病恹恹的模样,让我放心不下。」或许就是在那时,他对她动了情。
他很庆幸当时他留下来陪着她,若是那时他丢下她自己独自一人回苏云城,即使两人日后还能再相见,只怕也不会有所牵绊。
那场船难淹死许多人,虽然不幸,却是他们两人结缘的开始,这正是所谓的福祸相倚吧。
寒招财也想起那场令两人结下不解之缘的灾劫,提议道:「以后有空我教你凫水吧。」当时救下的人,在不久之后即将成为自己的丈夫,她为死去的那些人哀悼之余,不免也为自己的幸运而感恩。
插在墙上的火把,照亮这充满着阴晦之气的监牢。
被抓来的赖川被绑在木桩上,因为愤怒,带着刀疤的脸上扭曲狰狞,他破口大骂,「杨捕头,老子犯了何罪,你无故派人将我抓进牢里,这是何道理?」
「抓你来自是有道理,你涉及了一桩命案,有人向我举发你,我抓你来就是为了查清此案。」
赖川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老子乃是良民,向来奉公守法,怎么会涉及什么命案?你可莫要诬陷我,将我屈打成招!」
见这地痞竟有脸自称是良民,还奉公守法,杨捕头都忍不住想往他脸上吐一口痰,接着朝他甩去一鞭。
「赖川,你少在我跟前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领着几个混子,在苏云城里可没少欺男霸女,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良民。」他接着厉色一喝,「接下来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你若不从实招来,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招供!」依路挽风的身分,既然指控他杀了娄家四姑娘,想必是有所根据,他不信在他拷问之下,问不岀真相来。
被鞭子一甩,赖川身上火辣辣的一痛,心中口有了丝惧意,不敢再耍横,「你想问什么?」
杨捕头望着他,一字一句问:「那娄家四姑娘是不是被你所杀?」
冷不防听他问起这件事,赖川心头一震,但下一瞬,他便矢口否认,「人人皆知那娄家四姑娘是淹死在他们娄家庄子里的,与我何干?」
杨捕头问过无数犯人,也抓捕过数不清的罪犯,目光何等毒辣,一眼就捉住他脸上的异样,他不容他狡辩,紧接着再道:「那娄家四姑娘并非是淹死,」他双眼紧盯着他,说出他的作案手法,「她是先被人捂住口鼻闷死,之后才被人将尸首弃在池塘里,佯作是淹死。」这些是路挽风告诉他的。
说完,瞥见那赖川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他一声大喝,「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你还不给我老实招来?」
「不、不是我,我没做这件事,你别想把这事栽到我头上!」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晚的事,杨捕头竟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但即使心中再震惊,他嘴上仍是咬死不认,因为一旦认了,他就是死罪难逃。
从他适才的神情,杨捕头已认定此事是他所为,「你瞒不过我这双眼睛,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你若肯承认,还能少吃点苦头,你若抵赖不认,那就别怨我用大刑伺候你了。」
赖川仍不肯松口,「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你让我认什么?」
杨捕头正要叫人来给他上刑具时,一个狱卒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颔首表示知道,而后脸上露出怜悯的眼神,看着赖川。
赖川被他那眼神看得心底发慌,叫了句,「你这么看着老子做什么?」
杨捕头拿着鞭柄,拍了拍他的脸,「我是在可怜你,替人杀了人,又被当成弃子,推出来当替死鬼。」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犯案的手法?自然是有人向我透露,而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还有谁,你自个儿心里应当有数。」
杨捕头这话一出口,就见赖川脸色变,愤怒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不可能,二少爷怎可能会说?」
杨捕头心中一愣,这二少爷是谁?但脸上却老道的没露出痕迹来,嘲笑道:「呵,你都被人卖了,还傻傻的替那人说话。」
不知杨捕头是在诈他,闻言,赖川大怒的诘问,「二少爷为什么要出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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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有财气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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