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她还在坐月子,应该要躺着坐着,不能洗澡下地的,但一听到卫珩下朝回府,她想也不想,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跑,也不管天寒料峭,一个劲儿想找到自家相公告诉他这件事。
卫珩远远看见,差点没吓坏了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飞进屋子里,用条被子狠狠地把她裹成粽子,再命人煮了两大锅姜汤,逼她喝下肚。
这会儿卫珩进屋时看见妻子在练字,抿唇一笑。
过去让她练几个字,像是要她的命似的,现在时间多了,倒是时常拿笔习字,想来修身养性这种事儿,也得是闲人才能做得来的。
偏过头,楚槿说:「我这字老练不好,你教教我。」
司马昭之心呐!
她可不是热爱练字,而是热爱在他返家时练字,她喜欢被他揽在怀里,让他握住手,一笔一笔写大字,喜欢在他怀里回忆那件让她曾经想刨地挖坑、把自己埋进去的陈年往事,想一次、甜一遍,想两回,甜得连作梦都香。
卫珩明知道她的心思,却还是依言配合,不过是练字嘛,又不是生孩子,如果是后者,他就要打屁股了。
一横、一捺……他下笔行云流水,她却只忙着欣赏美男风姿。
「螺儿在说什么?」卫珩问。
「她跟茉莉抱怨,为什么她的脚长得这么慢,她想快点自己走到屋外。」
「哦,茉莉怎么说?」
「茉莉和她回病相怜,也不能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正在抱怨老天造物不公平。螺儿安慰茉莉说,天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是人人能一世顺利的。」
「年纪这么小就有如此见解,我家螺儿将来不是简单人物。」卫珩自豪。
「猜猜茉莉怎么回答?」
「怎么说?」
「她说:『对啊,就是当皇帝也不能顺心遂意,明明喜欢男人,每天下朝却只能往女人堆里钻,不幸啊、不幸!』」
倒抽口气,卫珩松开她的手,把她整个人转过来,认真说:「你不可以这样教袅儿,童言无忌,万一她跑到皇上面前说该怎么办?」
「放心,我有跟袅儿说过,这种伤人自尊的话千万不能在正主儿面前说,否则有失厚道。」
卫珩额头浮上黑线无数,难道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就厚道了?更何况,上官沐压根就不是那样啊!
他叹气,认真说:「小槿,皇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胡说,他每次看着你的眼神就是不一样,基于女人的直觉,我百分百肯定他爱你。」
她的直觉什么时候准过?生小枥的时候,她还坚持自己怀的是女儿。
「那是崇拜,在最辛苦的那几年,是我带他走过来的,他视我如兄长,小棠看我的目光不也是这样。」
前面那几句楚槿没听进耳里,但后面那两句……完蛋完蛋,小棠也是那样,该死的上官沐,把她弟弟带歪了。
她猛地跳起来,就要往外跑。
卫珩发现不对,勾住她的腰,把她抱回来。「你要什么?」
「我要去告诉小棠,绝对不能好男风,就算真的喜欢上男人,也万万不可以抢自家姊夫……」
黑云绕顶,卫珩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家妻子听花草说话比听丈夫说话更认真、更能抓到重点,是他的沟通有问题吗?
不说了,阻止她说「乱话」最好的方法是……卫珩俯下头,封住她的嘴巴。
对于「吃苍蝇」的活动,楚槿乐此不疲,她圈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小婴儿卫袅一面吸着自己的手指,一面发出啊呜啊呜的怪音节。
「以后,我也会和爹亲嘴吗?」一面说,卫袅一面吸着自己的脚指头,好像那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不会,你会和你小孩的爹亲嘴。」苿莉花挺直背脊,用满满的自信,证明白己的话可信度很高。
「如果皇帝也爱上我小孩的爹呢?」卫袅疑问很多。
大人的世界远比想像中的更复杂,那个奇怪的皇帝爱她爹、爱她大舅、爱她小舅,她家就没一个男的逃得过。
「那你把皇帝换掉不就得了。」
「换成谁呢?」
「换成你小孩的爹啊。」
卫袅点点头,非常认同这个好建议,你对我不仁,我若不对你不义,那简直就是在虐待自己。
果然,卫袅做到了,在她三十岁的时候,她的老公顺利当上皇帝。
他的老公是谁?就那个好男风皇帝的大儿子啊!
因为好男风皇帝想抢她的爹爹,她生气了,只好抢他儿子,事实证明,女人抢男人的手腕比男人更强,所以她娘赢一次,她也赢一次。
岁月静好,顺利平安的人生开展,楚槿知道,有这个男人,她将会一辈子幸福。
就这样,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过去,楚槿在七十岁那年过世,卫珩在隔年也离世。
没有走过奈何桥,她日夜在桥下绕绕转转,逢人便问:「你见过我的丈夫吗,他叫卫珩,帅得天怒人怨,我们约好要在奈何桥下见面……」
这样的日子很长,长到地府所有大官小吏都晓得,有个叫做楚槿的姑娘,要找一个帅得天怒人怨的卫珩,找不到便不肯过奈何桥。
她太坚持了,五十年、一百年……坚持不离开,她的坚持让地府从上到下深深感动。对爱情不开窍的女子,唯一的一次开窍,就这样深陷沉沦。
悠悠岁月,时序轮转,二0一七到年,她想起那个卫珩,不知道现在的他过得怎么样。随着风的引领,她的魂魄再度飘到他身旁。
看见楚槿,卫珩没有太多的惊讶,勾起唇角,是她熟悉的、温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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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花 尾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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