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愿意跟自己说话,萧凌雪稍稍放下了心。「看完太孙出来找不到你,顾太医说你随韩青衣去了太医院,我便去太医院寻你,在御药房的库房前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隐身一旁,直到你出来,便一路跟着你。」
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晓得你有妻室的事了,你有话说吗?不会跟那薛桦一样,要我做你的小妾吧?」
「韩青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与你乱嚼舌根。」他疑视着她,老实说道:「我是有过妻室,但那是长辈的意思,我无法违抗,而她亦有和离之意,所以她求去时我便同意了,但这件事并无召告天下。」
秦肃儿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已经和离了?
她蓦然想到自己的处境,看来这时代被迫在一起的夫妻很多啊,她也和离了,那么他和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萧凌雪以为她不说话是不信,有些心急地又道:「若是不信的话,我马上带你到我府里去看,你亲眼确认。」
秦肃儿轻哼一声,「我又没说什么。」
他好气又好笑地捏了下她的俏鼻。「没说什么?气得在宫里胡乱走,还说没什么吗?」
她想到自己从御药房出来,一路上气急败坏的举止全落在他的眼里,不免有些羞窘。
「我都不知道你那样喜欢我。」萧凌雪低笑起来,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他这是因祸得福,确认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秦肃儿看着他俊逸逼人、桀骜不驯的面孔,脸颊一红,感觉到腰上倏地一紧,她已被他拉进怀里,看到他的光渐深,她的心怦怦直跳。
萧凌雪牢牢地将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唇,着火般的双唇吸吮着她的唇瓣,他的吻汹涌狂野。
秦肃儿心神荡漾,虽然他吻的是她的唇,可她全身炽烈如火在烧。
他吻着她,含糊不清的说道,「从前是还没遇见你,我的婚事可以任由安排,今后不会了,不会再有其它的女人,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今后只有你一个……」
说完,他又急切的吸吮着她的唇瓣,像是永远也吻不够似的,越是深吻,他想要的就越多,灼热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然而雪越下越太,夜幕也隆临了,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不得不暂停。
萧凌雪拉着她起身,为她拍落帽上的落雪,一边说道:「默林距离皇宫极远,平时不会有人过来,若是继续续下雪,咱们会被困在这里。」
秦肃儿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此刻脑子里还没有真实感,显得有些傻气,下意识地问道:「那你认得路吗?」
他好笑地回道:「我自幼在这里长大,自然认得。」
从发现青霉素等物,到从韩青衣口中得知他有妻室,跟着他岀现说已和离,与她热吻,这一连串的冲击,让她的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如今他说他是在宫里长大的,她一时之间也无法多想,只直觉认为他的身分肯定比她之前以为的更为尊贵。
萧凌雪牵着她的手往回走,沿路留下长串脚印,片刻又怕她跌倒,把她的手拉到臂弯里挽着,对她小心呵护之情溢于言表。
慢慢走了一会儿,冷风拂面,秦肃儿的脑子清楚了许多,原先那股子醑意又冒了出来,一时心头滋味复杂地问道:「你的前妻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对于她而言,他前妻这号人物比他以什么身分在宫里长大重要多了,纵然他说是没有感情的婚姻,可毕竟是与他生活过的女人,她不可能不在意……不,她根本很在意。
「你不必在意她。」萧凌雪轻描淡写地道:「我连她的样貌都不清楚。」
她惊疑地道:「你是说,你未曾见过她?」
他点了点头,「成亲当日我并未与她洞房,一直宿在书斋里,由始至终都未曾碰面。」
秦肃儿思忖,原主的情况也是如此,难道夫妻成亲后不曾相见,这种事在古代很寻常?
「素素……」她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萧凌雪出声唤道,他不想要她又自个儿胡思乱想,有什么事,他人就在这儿,可以当面问他,不要放在心里,再让彼此产生误解。
「呃……我也有一件事要回你坦白。」该是吐实的时候了,名字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不叫秦素素,我叫秦肃儿,不是素白的素,是肃穆的肃,肃儿。」
他蓦地一怔,停住脚步,愕然的看着她,「你说你叫秦肃儿?」
他的前王妃,芳州知府秦万家的庶女,不就叫作秦肃儿吗?
「嗯。」秦肃儿点了点头,「一开始是因为我尚未和离,夫家又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怕有麻烦,因此用了同音字。」
萧凌雪的心不受拴制的乱跳,忽觉有些口干舌燥,「何等有头有脸的人家?」
他这时还存着一丝希望,她不是他娶的那个人。
见他神情有异,她不希望他有什么误会,便老实说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是翼亲王府。」
他彷佛遭受五雷轰顶,全身血潮汹涌,耳边清楚回荡着她在云峰山崖底说过的话——
我跟那渣男只是挂名夫妻,根本没圆房……不,我们连见都没见过,所以这啥鬼的守宫砂还在,也很正常。
萧凌雪整个人像被抽掉了筋骨一般,一阵冷风骤然吹来,他心中一紧,生平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般不知所措。
怎么会有这种事?她竟然是秦肃儿?
她还说、说他是渣男!
不错,在她眼里,他确实是渣男,成亲后对她不不问,还把她从上房发落到瑞草院去,任由她自生自灭,不曾关怀,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你说,我这也算高门弃妇了吧?」秦肃儿笑着自嘲道。
萧凌雪根本笑不出来,若她知道他就是那渣夫,她可能不会再见他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秦肃儿连忙解释道:「你不要乱想,我和那家伙清清白白的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若是不信,你去打听打听便知,王府里的人也不是个个都口风严谨,肯定能问出来。」
他眉头深锁,闷声道:「不必问了,我相信你。」
这件事,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过。
「往后谁再嫁给那渣男,谁倒霉。」秦肃儿忽然痛快地说道。
萧凌雪惊跳了一下,「你为何如此说?」
她冷冷地道:「他不待见我便罢,竟苛扣我月银,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残羹剩肴、冷饭冷菜,三顿饭里往往有两顿是馊的,连块冰都不给我,我几乎快热出病来,不得已,我只好先卖了身边仅有的首饰应急,再偷偷出府行医,这才有了诊金,能给自己和其它人买象样的饭菜填饱肚子。」
他想到初识时,她打包了整桌席面,心里顿时像油煎似的。
当时他还以为她是家中的庶女,没得做主换厨子,万万没想到意是他府里的厨房给了她冷饭馊菜。
该死的冯敬宽,他都做了什么?!他不是交代过万不可苛刻于她,他却还是照他自己的意思做了,真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着解释,「这其中或许有所误会。」他忍不住想为自己说话,他并非是她以为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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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医妃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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