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动,沈在野轻轻勾了勾唇:「大人可真是睿智。」
瞧他这脸色像是允了,孟太仆大喜,连忙试探性地道:「那蓁蓁的事情……」
「大人诚心至此,沈某自然也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沈在野道:「不过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若是令媛以后再犯这等错误,那就算大人将整个马场送来,沈某也讲不得情面了。」
「多谢丞相!」孟太仆连忙行礼:「下官一定让贱内到府上好生管教蓁蓁两日,以后定然不会再给相爷添麻烦!谢礼之后也会立刻送过来。」
「嗯。」打了个呵欠,沈在野疲惫地道:「没有其他的事,大人就请回吧。沈某这身子,还得好生歇息两日呢。」
「是…是……」连声应着,孟太仆飞快地就退了下去,圆滚滚的身子一个不注意差点撞在门框上。
湛卢看得摇头,等人走出去了,才低声道:「这人瞧着真不堪用。」
「不堪用的人多了去了,人倒是没关系,关键是他的位子。」轻笑一声,沈在野在面前的册子上画了个勾:「湛卢,你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吧。」
「是!」湛卢应了。
听着院子里些微的人声和脚步声,桃花也知道沈在野多半是完事儿了,立马躺上床装睡。
「你家主子休息了?」湛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青苔应了一声:「早就休息了。」
外头安静了一会儿,接着门就被推开了,湛卢进来,扫了一眼床上鼓起的被子,才放心地退出去。
可真够谨慎的啊,桃花睁开眼,看着黑漆漆的帐顶想,沈在野今天又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呢?
第二天天亮,梅照雪等人就被叫到了临武院。
「你们怎么看人的?」沈在野捏着封东西,皱眉看着梅氏:「不是说把绿茗好生关起来了么?」
梅氏有些莫名其妙:「的确是好生关起来了啊,就在后院的柴房……」
「那这是什么?」伸手把信丢过去,沈在野大怒:「堂堂相府,竟然让人来去自如,传出去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梅照雪一惊,连忙接住信来看。
「奴婢绿茗,受人之托,陷害于孟氏。然良心不安,辗转已久,故而想告知相爷事情之真相:下毒并非孟氏吩咐,奴婢也并非孟氏之人。今日逃命,还望爷看在奴婢坦诚的份上,饶奴远走,莫再相追。」
心里一跳,梅氏转头问身边的丫鬟:「去柴房看过了么?」
丫鬟小声嗫嚅:「奴婢不知。」
「……」梅氏皱眉,转脸就朝沈在野跪了下去:「是妾身失责,请爷惩罚!」
沈在野揉着眉心,重重地叹了口气:「人跑走许久了,要追也追不上,倒是这信……」
信上说孟氏是冤枉的,那现在谁该去道歉赔礼?
梅照雪咬牙:「虽然信上之言也难辨真假,但妾身愿意去软玉再次审问。若是没有孟氏要害爷的直接证据,那妾身便自罚一月月钱,并向孟氏道歉。」
人是她审的,结果是她判断的,这事儿她怎么也逃不掉。
只是,梅照雪想不明白,眼瞧着已经是木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峰回路转,成了这样的结果呢?
相府守卫森严,绿茗一个小小的丫鬟。是怎么逃掉的?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问吧。」沈在野点头,顺带看了旁边的秦娘子一眼:「解语就别过去了,免得又起冲突。」
秦解语一愣,低头应下:「是。」
两人带着丫鬟就出去了,一离开临武院,秦氏就忍不住抓着梅照雪的胳膊道:「夫人,爷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梅照雪叹息,轻揉着太阳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孟氏被人冤枉,你是这院子里唯一明面上跟她过不去的人,爷多想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那怎么能行!这件事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啊!」秦解语急了:「爷最近本来就不怎么待见我,再有误会,岂不是更不会去我那里了?」
「你冷静些。」梅照雪不悦地道:「一遇事就慌张。能成什么大事?你在这院子里的地位稳得很,就算爷现在暂时不宠你了,以前的余恩也够你继续逍遥的。再说,日子还长,你未必没有机会重新得到爷的心。」
秦氏皱眉。话是这么说,但她是被娇宠惯了的,要长时间住冷院子,那可不行。
不过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她急不得,眼下还是先将孟氏的事情给搞定了,最好还能继续咬死她,让她翻不了身。
她们一走,桃花就从内室溜了出来,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沈在野身上转着。
看她一眼,沈在野淡淡地道:「你又想说什么了?」
笑着爬到他大腿上坐着,桃花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妾身先前以为,孟氏是被秦氏冤枉的。」
「先前?」沈在野挑眉:「那现在呢?」
「现在……妾身觉得爷真厉害。」
差点连她都被骗过去了!要整孟氏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本来还觉得秦氏的嫌疑更大呢,毕竟除掉孟氏,对她更有好处,对沈在野似乎没什么帮助。
然而,在昨日沈在野见过一个胖男人之后,绿茗竟然逃了。
开玩笑,丞相府是什么地方?苍蝇飞出去都得做个全身检查,绿茗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怎么可能半夜无声无息地就跑了?只会是沈在野自己放走的,目的大概就是放过孟氏。
为什么之前他宁愿自己身子遭罪,也要陷害孟蓁蓁。如今却要放过她呢?
联系昨儿晚上发生的事,桃花觉得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在野利用孟氏,跟孟家做了什么交易。这交易原先一定很难达成,使得他不得不以退为进。
而今目的达到了,所以孟氏被放了一马。
如此一想,沈在野真的是很厉害,这一院子的女人应该是别人塞来想跟他攀关系的,然而他却反过来用这些女人,掐着了别人的脖子。
这样的男人,真是又可靠,又危险。
看了看她的眼睛,沈在野也知道她多半是又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心下便有些不悦:「坐得舒服吗?」
「啊?」桃花茫然地看着他:「舒服啊。」
「我不舒服,你很重。」他板着脸道:「下去!」
哪儿养成的习惯,一上来就往他怀里坐?
鼓鼓嘴,桃花起身爬到旁边的软榻上,小声嘀咕:「别人都很喜欢温香软玉在怀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你说什么?」沈在野眯眼。以女向扛。
「妾身说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适合郊游!」
冷笑一声,沈在野道:「你忘记今天还要拆线了?」
对哦,脸垮了下来,桃花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拆线也是折磨啊……
「主子,医女到了。」青苔进来说了一声。
小脸皱成一团,桃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是不拆了,让线长肉里。有什么不好的吗?」
青苔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会感染,生病,线是不能留的。」
「……好吧。」郁闷地点头,桃花起身就跟着青苔往外走。
微微挑眉,沈在野倒是觉得有点意思。姜桃花天不怕地不怕的,缝针都敢不用麻药,原来还是挺怕疼的人。
既然怕,那还犟个什么劲儿?这女人脑子有问题?
医女已经在侧堂等着了,桃花抿唇,一声没吭地躺上床,将腰上的伤口露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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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桃花压相爷 卷一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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